<>趁着开眼的时候,沈白朝吴玉林使了个眼色,吴玉林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站在门口露出仇恨的目光,配合沈白表演。
这次,开眼后的金富贵看到吴玉林,显得很平静。
他掏出沈白给他的护身符,往身后一丢,开口道:“我记得你,吴玉林。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带着骂名去死……”
吴玉林一听这话,周身戾气暴涨,眼中的黑色隐隐开始变白!
眼看情况不对,肥宇拿出一张灭煞符,时刻准备出手灭掉吴玉林;沈白摇头示意不要紧,随即赶紧念动静心咒,以防吴玉林变煞。若等吴玉林眼中只剩眼白,就真的会变成厉鬼。
那可就玩脱了……
随着静心咒的经文在房间中响起,吴玉林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半晌,吴玉林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金富贵的眼睛开口道:“你不想背着骂名去死,可我呢?我就该在死后还替你背黑锅,被无数人唾骂?”
他甩头朝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让我给你机会,可谁给过我机会?你的正横公司里,有多少和我一样被压榨的员工,他们如果不是因为家里还有牵挂,早都被你逼死了!”
吴玉林的话,如果一把刻刀,深深的在金富贵心里镌刻着。
金富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涩声到:
“对不起……”
是啊……我凭什么求人家给自己机会?因为自己的小肚鸡肠,人家连命都没了!
“咳咳……”
沈白把手放在嘴边咳嗽两声,挡在金富贵身前。
他朝吴玉林使着眼色开口道:“如今又我沈白在此,你休想害人性命。此人与你的恩怨暂且不提,你怎样才肯放过他,今日便划出个道来。你若杀了他,可就再难投胎了!“
说到最后,沈白挤眉弄眼的提醒吴玉林,那意思是:你别动不动就这样,真弄死他,你也捞不着好啊……
吴玉林长叹一声,微微点头。
他开口到:“既然你身边有这样的高人,我动不了你,但你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放过你!“
沈白装模作样的咳嗽一下,侧开身子叹息道:
“唉,金老板啊……这该如何交代于他,你自行定夺吧。”
肥宇也在一旁起哄道:“这你可得交代明白啊,不然我们保得了你一时,可难保你一世啊!”
金富贵朝沈白二人点点头,起身开口了。
“是我金富贵对不起你,让你死后还要背上一个不属于你的骂名;关于这点,我会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还你一个清白。那笔少了的项目款,我也会一分不差,交给那些盖楼的工人。”
说完,他看着吴玉林沉默片刻,又道:“我以前的过错,我会站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正横公司……也会交付给国家处理。”
听到这话,别说沈白和肥宇了,连之前想弄死金富贵报仇的吴玉林,都被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任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发自真心,想要重新做人……对此,饶是被金富贵逼死的吴玉林,也无话可说。
他长叹一声:“我的死,值了!”
吴玉林神色复杂的看着金富贵:“我等你的新闻发布会,只要你说到做到,我不会再缠着你。”
“谢谢……”
金富贵的眼眶湿润了,他深深的知道这次若不是沈白,自己绝没有这样的机会。
面对这样皆大欢喜的结果,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肥宇清了清嗓子——
“咳哼…咳咳……”
扭动着比金富贵还要肥硕的身躯,肥宇一脸贱笑的把手搭在金富贵脖子上:“金老板啊,你看我们帮你搞定了这么麻烦的事情,之前你跟我老大谈好的报酬……”
沈白见此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但口中却道:“庭宇,不得无理!金老板说要改过自新,难道会失言于我?”说着,给肥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肥宇秒懂,然后装模作样的叹息道:“老大啊,你穷的都每天吃盖饭了,再不收点酬金……咱们的店面都撑不住了啊。”
由于沈白是背对金富贵,所以他朝肥宇使眼色,金富贵并不知情……
于是他赶忙道:“白爷不必担心报酬的事,我……”
叮铃铃叮铃铃……
没等金富贵说完,沈白的手机响了。
沈白歉意的对金富贵笑笑,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叶青打来的。
看来叶青应该查到一些城隍庙的事了……
心中如此想着的沈白,接起了电话——
“…………什么!你现在在哪?……等我,我马上过去。”
沈白一脸阴沉的挂断电话,转头对肥宇道:“叶青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帮他,这里你搞定。”
说完,沈白扔下房间里一脸懵逼的两人一鬼,冲了出去。
叶青在一共说了三句:
第一句是:老白,城隍庙作祟的是堕入魔道的城隍,我被它打伤了。
紧接着的第二句,他说:城隍庙的事,咱们谁管都是死路一条。
而第三句,叶青是回答沈白,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他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沈白已经挂断了电话,手机里传来的,只有‘嘟嘟’声。
回到病房的沈白,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拎着肥宇带来的手提箱,背起剑匣就朝叶青所说的地方赶去。
而这时的叶青,正躲在城隍庙旁不远处的一个死胡同里。
“咳…噗……”
叶青握着手机靠在垃圾桶后,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着的‘通话结束’,心道:老白,不能来啊……你来了只能是多死一个啊……
就在他刚想再给沈白打过去时,感受到周围气温突然降了下来,他赶紧按灭还亮着的手机,捂着口鼻屏住了呼吸……
灯光昏暗的胡同口——
一个身穿古时官袍,满脸络腮胡,双眼泛着绿光的人,正朝着叶青的藏身之处缓步走来。
不,不是人……
它看似,在一步一步的朝这个死胡同走着,可若细心观察,便能发现:这个身着官袍的人每踏出一步,脚下就会提前凝结出一片墨绿色的阴气,而踩在这阴气上的‘人’,脚根本没碰到地面!
就在这不知是鬼是妖的东西,即将走过叶青的藏身之处时,‘他’抽抽鼻子,泛着幽绿的双眼一咪,看向了身旁。
啪嗒……啪嗒……
这官袍人一步一步走进了身旁的死胡同里,虽然脚不沾地,可不知为何还能发出走路的声音。‘他’的脸上,浮起一阵玩味的笑容,不急不缓的朝垃圾桶后的叶青走去。
因被其墨绿色的阴气所影响,这死胡同里的地面上,结出一层淡淡的白霜。
感受着越来越重的寒意,听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叶青现在简直是心急如焚。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找到自己藏身的地方;按理说,躲在死胡同里的垃圾桶后面,从外面看根本不可能发现得了啊……
虽然步伐不快,可这身着官袍的‘人’,距离叶青靠着的垃圾桶,已经不足两米了!
正当叶青纠结着要不要拼命时,官袍人玩味的扫视了一圈,已经快要走到头的死胡同,轻笑一声:“呵……你身上血的味道,藏的住吗?”
完了……真的被发现了……
叶青听到对方的话,心中唯一的侥幸也破灭了。他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费劲的站起身,转身看向官袍人,开口了:“既然躲不掉,起码让我死个明白。”
官袍人胡子一挑,隔空伸手对着叶青一握——
“啊啊啊……”
一股墨绿的阴气如同一只大手一般,凌空将叶青提了起来!叶青彻底被阴气侵体,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
“你手段不少,这样便跑不了了。”
伸手一召,用阴气将被提起的叶青送到自己面前,官袍人道:“有什么想问的,我让你死个明白。”
忍受着阴气侵体的痛楚,叶青艰难的问到:“你…身为城隍,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杀了那么多…人?”
!!!
这官袍人,竟是城隍?!
“城隍?叹吾薛廉生前为官清廉,死后被阴间的平等王赏识,得此官职;除阴司事务,更是护一方百姓安宁。可你们活着的人,不说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竟还在五年前与吾种下魔心!”
入魔的城隍说到这儿,显然有些激动,周身爆发出墨绿色的阴气,冲的叶青又是一阵惨叫。看着叶青痛苦的样子,薛廉残忍的笑笑,控制着阴气不断侵入叶青的身体。
“你们这些方士不都很有本事吗?当年偷袭重伤于吾种下魔心,如今还敢找上门来话吾残害此地生人?”
叶青艰难的看着薛廉:“你说……是被活…人,种……下的魔心,这…这么……可能!”
这入魔的城隍薛廉,见阴气已经将对方侵蚀的差不多了,撤去束缚着叶青的阴气,任凭他摔在地上。薛廉冷笑道:“你的本事不及曾偷袭吾之方士,自然觉得不可能,但你觉得吾又有何缘由,欺瞒于你一个将死之人?”
叶青现在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快要凝结了,眼皮也越来越沉。
好像睡啊…就这样睡吧……不行,沈白万一找过来就麻烦了……不能睡……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若不是还惦念着沈白,怕他跑来送死,只怕叶青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了。
此时入魔的城隍薛廉,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叶青,发现对方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于是,便张口吐出一股墨色的云雾状气体,朝叶青一挥——
只见这墨色气体,瞬间化作道道细线,钻入了叶青的口鼻之中。
薛廉身为城隍,就算如今堕入魔道,也有着自己的傲气。所以他并不打算出手直接干掉叶青,而是选择将一些魔气注入到叶青的身体中,以此作为报复。
而被注入魔气的叶青,体内道气又被侵蚀的一干二净,只怕用不了多久,也会堕入魔道!
看着最后一丝魔气钻进叶青的体内,这入魔的城隍身形一转,化为一道墨绿的阴气远遁而去。离开前,他给叶青留下一句话:
“吾之往昔,尔等方士必偿!”
他的意思很简单——
你们这些方术之人,偷袭重伤了我,给我种下魔心让我入魔;那我以后,就把见到的每一个修习方术的人,全部都扯进魔道,让你们也尝尝入魔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