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柳兮月的兴致格外高,从街的这头一直到街的那头,几人走走停停,放了河灯,猜了字谜,吃了糖葫芦,好不开心。
突然她又对套圈有了兴趣,拉着何垣钻进人群,另一只手还对跟在身后的姜嫣然云烟摆手示意。
姜嫣然和云烟对视一笑无奈也跟着走上前。
摊主敲着铜锣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老儿我年事已高乃半截身子入土之人,身后无一后人,深感惭愧,因此决定拿出家中珍宝反馈乡里。”
说着他拿出事先做好的竹圈继续道:“此圈一文钱一个,我身后这些东西,套中哪个就送哪个,小老儿我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柳兮月眼睛一扫就看中了放在最前头的碧玉簪子,她扯了扯何垣的衣袖,意有所指道:“垣哥哥,你看那个簪子好生漂亮啊。”
何垣扫了一眼道:“此簪非金非玉,只是仿照罢了。”
姜嫣然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这何垣可真木头似的不解风情。
柳兮月也是被噎了一下,正要继续说话,一道悦耳女声强势插入道:“这不是垣哥哥嘛!”
接着一道香风袭过,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出现在何垣另一边,满脸的惊喜道:“垣哥哥我们可真有缘,能在这里遇到。”
柳兮月翻了个大白眼,嘴一撇哼哼着小声嘀咕:“讨厌鬼真是无处不在。”
何垣对着那女子礼貌点头,“谢女郎怎得独自一人在此,夜色已晚,恐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府罢。”
谢容华娇柔一笑,“有劳垣哥哥担心了,不过大可放心,我是和兄长一同而来,不会有事的。”
她刚说完就有一俊美青年气喘吁吁的挤了进来,道:“妹妹怎得走这样快,差点跟不上你。”
他说完转头见到何垣和柳兮月连忙就要行礼,被何垣一把拦住道:“在外可不必如此多礼。”
谢容华也帮腔道:“哥哥就是太小心了些,我们这样相熟的关系,哪需这样多礼呢,岂不显得生分。”说着她转头对着柳兮月道:“倒是确实要向殿下请安才是,殿下是天家贵人与我等可不相提并论。”说完就朝着柳兮月行礼问安。
柳兮月气得鼻子都歪了,心说你平时也没这样客气规矩过,在这里装什么,真是虚伪!
姜嫣然见状心道不好,忙扯了下柳兮月的袖子,示意她冷静,一面状似鲁莽般惊讶道:“一直听闻谢氏女郎才高气洁,今日一见果真是个知礼守礼懂礼之人,不像有些高门女郎那样说一套做一套实乃小人行径。”
谢容华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尴尬道:“不知你是哪家女郎?我怎得从未见过你。”
姜嫣然微微一笑答:“谢女郎贵人多忘事,我是出自丰城沈氏单名一个锦,前个儿我还随侍公主与您一同把酒言欢呢。”
前脚刚夸她谢容华气质高洁后脚就是一句贵人多忘事,瞬间堵得她哑口无言。
谢容华脸一僵,顿时冷冷看姜嫣然一眼,不再开口。
见到谢容华吃瘪,最开心莫过于柳兮月了,就差欢呼雀跃放烟花庆祝了,面上漾着甜笑,心里也美滋滋的想着回去一定大赏姜嫣然。
姜嫣然也不再言语垂眸默默退于柳兮月身后,因此错过了谢锦言带着探究的眼神。
“垣哥哥,那边那个碧绿簪子可真好看!”谢容华见不到柳兮月得意,忙转移话题,随口道。
柳兮月呵呵冷哼,脸上笑意丝毫不减,心说你谢容华也有踩坑的一天。
她正等着何垣继续的不解风情呢,却不料这次何垣淡淡的嗯了一声,与刚才反应截然不同。这可把柳兮月气着了。
心里酸酸的,特别不是滋味。
何垣想的却是难道这根簪子真的就那么与众不同特别招人喜欢?刚刚柳兮月是这样谢容华也是这样,就想着罢了,既然她们都说好那就应该是好的吧。
抱着这样想法他就随意应了一声,根本没去多想。
与柳兮月垂头丧气不同谢容华顿时就气势高涨了起来。
她故作娇俏道:“那垣哥哥取来送我可好,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就当生辰礼物可好?”
何垣没有应答但看动作却要上前,谢容华特别得意的朝着柳兮月一笑。
柳兮月立马拽住了何垣的衣袖,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勉强道:“垣哥哥,我突然觉得那簪子也就这样,你说的对非金非玉的,不过一个仿制品罢了,哪值得当谢女郎的生辰礼啊!”
不等何垣说话谢容华又道:“殿下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千金难买我高兴吗?即使是个仿制品只要是垣哥哥送的,那它就价值千金。”说着她微微一段继续道:“不过以殿下的才学可能确实没听说过,是臣女妄言了。还请殿下勿怪!”
何垣却没搭理谢容华淡淡问柳兮月:“怎么了?你刚刚不还说喜欢吗?”
我喜欢有什么用,你都要把它送给谢容华做生辰礼了!柳兮月内心愤怒,瞪着何垣道:“我现在不喜欢了,不可以吗!”
说着调头就走,“我累了,回宫吧!”
姜嫣然和云烟赶紧跟上,柳兮月走了大概二三十步,本以为何垣会追上来的,接过等了半天迟迟没看到他的身影,这下是真的伤心了。
眼圈一红,跺脚骂道:“真是个呆瓜傻蛋,那谢容华有什么好的!”
云烟急得不行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柳兮月,她忙戳了戳姜嫣然,姜嫣然无奈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说。
“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吧。”这时柳晗星突然出现,就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灯火阑珊处,一眼即万年。
姜嫣然低头恨不得将自己缩到云烟身后,抱着侥幸,自己比起在丰城时稍微白了些,他应该认不出来吧。
柳晗星缓缓走到柳兮月面前,他的目光在姜嫣然身上微顿,唇边笑意不减,对着柳兮月道:“今日玩的可开心?”
柳兮月唤了声七哥,弱弱道:“开,开心。”她生平最怕两个人一个是父皇一个就是她七哥,前者严厉已离世再也管不得她,而后者却是她舍不得他忧心。
现如今所有人都说他如沐春风最是和善宽容,乃当世君子之典范,但只有她知道,小的时候,父皇还在世时,她七哥不是这样的。
柳晗星点头,“那就好。”
“你偷跑出宫的事我已派人与皇嫂圆了过去,既已尽心就回去吧。”柳晗星看着柳兮月依旧稚气的脸突然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挽起的花苞头道:“九儿,你该学着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