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茉莉气走了,屋子里的“岳百优”也不在意,心情甚好的道:“可惜了我要了这一桌子的好菜呢!香儿,这道福寿双全松仁果馅洋糖定粉蒸糕赏你了,以后好好服侍主子我,保管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香儿“感激涕零”的接过那道名字虽好听,却不过是一桌子里最便宜,而且还是酒楼见岳百优点了这么些菜后送的点心。
心里暗啐了一声:呸,还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自己有没有命享用还不知道呢!
“姑娘,你真的不怕白大小姐……”香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是万一……”
不等她说完,岳百优就笑道:“傻丫头,你想什么呢!她们家不过就是一个商户,还杀人灭口?你当演大戏呢!”
香儿傻眼,“那姑娘你说什么老牛羊肉馆、鞑靼奸细的?”
刚才听到岳百优说什么鞑靼奸细,可把香儿吓出一身冷汗,她说的可是真的?
想到岳百优确实是时常自己出门,不叫自己跟着。
而白大小姐若不是心虚,哪里容得她猖狂?
十万两银子啊!岳百优还真敢漫天要价,而白大小姐虽然也是坐地还钱,但答应给的,算算也有六七万两银子了。
这么多银子,就算只给她一个零头,也够她富裕生活一辈子了。
“确实有个老牛羊肉馆,那馆子也确实有问题,只白家到底如何我却是不知。
不过就像我说的,如今西北正处在紧张时刻,若传出白家是鞑靼奸细的风声,便是他们家真是清白的,也得折腾一阵子。
而这人呢,最爱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搞不好,最后说的人多了,就真有人信呢。
不说哈密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只说他们家的生意还做不做啦?白茉莉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么选的。”
岳百优难得好脾气的给自己的小丫鬟解释了一下,只叫香儿听的目瞪口呆。
心里既为岳百优的大胆儿而啧舌。又对她的狠毒而咽了一口唾沫。
若是叫岳百优知道自己背叛了她,她一定会叫自己生不如死的。
香儿想到这,眼神暗了暗,心中做了决定,面儿上却对岳百优佩服的五体投地。
香儿咽着口水服侍岳百优吃了饭,下剩的还打了包,两人这才回了洪府。
到了洪府也没闲着,既然决定要走,岳百优就将自己感觉累赘带不走的衣裳、摆件,捡轻便好拿的叫香儿拿出去当了。
这倒蛮符合岳百优“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性子的。
加上门房也不理会她们,倒省了许多口舌。
岳百优看着出了小院的香儿,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没有一点情绪。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岳百优是,香儿是,就看白茉莉是不是了?
……
画面回到白茉莉身上。
等到回了白家,只带着巧歌回到湖心岛的小楼,白茉莉坐到黄花梨雕龙画凤的梳妆台前,看着水银玻璃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
突然就发狂似的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首饰妆奁全部推到地上。
“贱人,都是贱人!巴沙汉是贱人,巴特垃圾是贱人,洪笙是贱人,苏氏是贱人,那个该死的岳百优更是贱人。
威胁我?好好,我就要她看看威胁我的代价……”
白茉莉越说越有疯癫之势,然后全身居然抽搐起来。
巧歌一看不好,赶紧从荷包里取出一丸药,用巧劲儿将白茉莉使劲抽搐的双手困住,将那药丸塞进她嘴里。
白家有遗传病,这话倒是真的,只不过却不是只传男孩而且还会致人早夭的病,而是从血脉里带来的癫痫。
白茉莉作为白万三唯一的女儿,被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脾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在人前还好些,白茉莉最要面子,她绝对不会叫人看见她引发癫痫时的样子。
所以在外面一直都很克制,但只要是回到家就会发狂发怒。所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她情绪激动而引发癫痫了。
巧歌身上随时备着名医圣手配的药,就是为了预防现在这种突发情况。
喂白茉莉吃了药,巧歌这才抱起她,看上去轻轻松松,看来这个丫鬟也是有功夫在身。
等她把白茉莉放到床上,白茉莉好半天才缓过来,捂着眼睛哈哈笑道:“巧歌,你说这是不是天神在惩罚我们。有我这样随时都可能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可敦吗?”
说着说着,笑着笑着,眼泪却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
巧歌看着心疼万分,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她自小就服侍白茉莉,小时候的主子不仅长得雪团似的可爱,就是性子也是活泼开朗,一派大气。
但自打在主子七岁时,还没有一岁的亲弟弟“夭折”,她第一次癫痫发作。然后从老爷口中得知了白家的秘密。
也是从那时起,主子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大人,性子也变得越发古怪,脾气也越发暴躁。
随着年龄越长,癫痫发作的次数越多,这已经是半年以来发作的第三次了。
替大小姐看病的张圣手已经改了六次药方了,上次去请,便是老爷也吃了挂落。
与老爷为挚友的张圣手冷笑的道:“老夫医病,不医命!照这么下去,阎王也救不了她。”
“主子,你不要瞎想了,放宽心些吧。那个岳百优,奴婢会替你料理的。”
白茉莉摇摇头,“等等再说,我总觉得心中不安。岳百优不是个傻子,她一介女流,只带个小丫鬟,就敢带着七八万两银子上路?
还有那老牛羊肉馆,我在父亲那儿确实听说过,只是先前并没有在意,叫人去查查。”
……
却说岳百优的小丫鬟——香儿,去了当铺当了东西后,居然没有先回洪府,而是左拐右拐到了白家后门。
她上午才来过,那个看门的婆子自是认识她,因为还是大小姐身边的巧歌亲自接进去的,见她又来了,忙点头哈腰的道:“姑娘可还是要见巧姑娘?”
香儿点头,递给了那个婆子一个银角子,约摸有二三钱重,“麻烦大娘了,替我向巧姑娘回禀一声,香儿求见。”
那婆子叫香儿替她暂时看下门,腿脚麻利的向二门行去。
不一会儿,那婆子就领着一个小丫头过来。
那小丫头见了香儿笑道:“巧歌姐姐正忙着,叫我迎了香儿姑娘进去。”
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嵌绿松石的银戒指给了那婆子,“这是大小姐赏你的,你该知道咱们家的规矩,嘴要严,别吃了酒就往外胡沁。”
那看门的婆子欢天喜地的接过戒指,听了这话,忙道:“姑娘放心,我省的。”
待那小丫头领着香儿走远,那婆子这才呸了一口浓痰,“骚蹄子,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还来教训我。不过是个三等丫鬟,看把你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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