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喝就是了,茶我还是请得起的。”南风似看穿了云霓裳的窘迫,认真道。
云霓裳顿时脸上飘过一阵绯红,只能咳嗽两声,秀目一弯,将茶叶放进去不少:“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些题目,不是我出的,是家师拿出来的。我的自信,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南风望着那个只顾喝茶的小姐姐,眼神认真,眨都不眨,就虚构了一个所谓的家师出来。
“我也想,就你这年纪,比我还小那么多,不可能出得了这么难的题目。”云霓裳喝过了云雾茶,觉得果然思绪都敞亮了许多,向眼前的少年看去。正想开口,就被少年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结识家师……但我并未说题目是家师出的。”南风似又第二次看穿了她的念头。
“不是你师父出的?”云霓裳一愣。
“家师只是过去收罗了一些奇怪有趣的问题过来,一听我们家要千人选一百,正头疼,家师就将这些整理了出来,交给了我。”南风这样回答,一下子就打消了云霓裳的一些念想。
“也对。”这一下,云霓裳怅然若失,美目黯然道:“这些题目,跨越太大,有些实在困难得无法想出……就只论风格,也确实不像是一人所出。”
“云家千金小姐姐,你如果是想退而求其次,问我要答案的话,恐怕也不能给你。”
“臭小子,我还没开口问呢!”
“你一定会问的。”
云霓裳气得,美目一翻,只能恨恨将茶水喝下肚,大概是打算将南家喝穷算了:“是因为你师父没给你?”
南风摇摇头,露出一种得意的笑:“是因为你现在,买不起。”
“你是说……你要卖?”
“为什么不卖?”
云霓裳原本觉得这个目光清澈的少年,笑起来很好看。现在却觉得有些可恶起来,气得她又喝下两杯云雾茶,此刻思维活络了,她又是极聪明的人:“好吧,你说得也在理。这些题目和答案,如果有了,确实能派上大用处。尤其是在军队和一些紧要地方,神不知鬼不觉,一边掌握人心,一边手握把柄。就像今天这一出大戏一样。”
“我确实是拿师父的东西,大材小用了。师父老人家不在意这些俗的,我却不能淡泊名利。所以要我白给,不可能。而你现在应该拿不出,我能看得重的东西。所以云家千金小姐姐,暂时就别想考题的事了。”南风吃下一粒核桃后,摸着瞪大眼睛,一副警惕样子小鱼柔软毛发,坦然一笑道:“我们还是来说说正经事吧……为何要来我南家做领兵呢?”
云霓裳一气,看了看手里的云雾茶,想着那二十个名额还被捏在这小子手里,只得又接连给自己倒了三杯喝下去,才肯回答。
望南楼下,南家朱漆大门外空地上,人已经散去得七七八八了,但还留了几百人。
这几百人都在仰望同一个方向,就是南家大院里那栋小楼。
这几百人大多就住在离这里也不远处,他们留下来的原因,也不为别的,就因为想看一看,这云陵城里的天之娇女,云霓裳的结果如何。
“小二,再上一碟花生米!”
“来咯!客官您吃好!”那小二将一碟花生米放到那人面前,用抹布将茶桌擦了擦,利索的道:“客观,您茶水不多了,我再给您添点!”
却见那客官没有答应,小二再一抬头看,原来是朱漆大门开了。
这云霓裳进去了不到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人都好奇望南楼里是谁,不可能是南岳擎,所有人都见他带着一众小厮出来了。更不可能是南林宇了,三爷的伤,至今没好呢。
只见云霓裳朝南家朱漆门方向,大喊了一声:“云霓裳,在此谢过南家!就此告辞!”
“难道……南家这是同意她了?”茶馆里有人嗑着瓜子,脑袋一歪朝边上人问。
“这……这不能吧!”那人眯眼看去,也想不通。
“不能又能怎么样,这云霓裳的脾气,她自己爹的话,都不听。闹起来,把这小楼给拆咯!”嗑瓜子的茶客将手里的瓜子一放,大声说笑。
“可这毕竟关系到了南家和云家。这南岳擎能同意?”边上那人还是摇头不信。
一干人在茶馆里寻思着……怎么想也觉得,云霓裳这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样子,绝对是南家答应下来了,不然何以谈‘谢’字?
众人看着云霓裳进了一家酒楼,身影就此消失。这时候南家门口站出一小厮,又喊道:“忆萧生还在不在?南家有请!”
“忆萧生……这个姓氏,好奇怪啊!”
“莫不是,莫不是哪个姓!”
“哪个?”
“哪个啊!五年前晋勇城忆家,不是有个少爷,好像就叫这个!”
“我怎么没听说?”
“兄弟,你是这五年内才来的云陵城吧!这忆家可是晋勇城曾经的城主家,只不过,当时出了一件大事,后来就和现在的控家,林家差不多的下场了。”
“这个人,岂不是比云霓裳还麻烦吗!南家也敢请吗?”
“这……谁知道。”那人拿起碟子里的花生米,一捞竟捞了一手的茶水,低头一看,是小二错将茶水倒进了花生米叠里。顿时一拍桌子,恼怒得站起:“店小二!你怎么做事的!”
店小二一惊,差点把茶水浇那人身上,忙收了茶壶。用抹布擦了桌子,频频道歉:“客官,不大爷,小的错了,小的这就给您换,再给您赔一叠瓜子成吗?”
“去去去,赶紧的,把这个撤了!”
那头溪皓原见云霓裳上了酒楼第三层的厢房,正朝自己过来,想到一定是打听了自己在这。踌躇着,想开门迎上去。听到扣门声,他就立马开门了。开门一看才发觉云霓裳竟然是去了隔壁厢房。
隔壁厢房内传来了一声:“来啦?”溪皓原听出了那人声音。这才知道,原来隔壁厢房坐着的,正是云家云震老爷子。
这边,云霓裳对着自己的父亲抱拳。
云震见到云霓裳这个女儿,气得一拳头就要打过去。他本以为自己女儿就算不懂事,任性,南家却不可能会接受这种荒唐事的,但万万没料到,这南家竟也不按常理出牌:“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呀!你呀!”
“父亲,请恕女儿不孝,女儿想开武馆,当武馆教头。”云霓裳‘噗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作揖恳求。
“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南家当领……”云震气得人都直抖,但女儿刚才说的似乎不是当领兵去。这才瞪大眼,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不是领兵,是开武馆,当教头?”
“是的,就是开武馆,当武馆教头。”
听到女儿并不是要去南家当领兵,这让云震一时高兴起来:“你开武馆,也成,就是这云陵城里的武馆,不比晋勇城,恐怕会生意惨淡啊,我想你开不了几年,就会……”
“父亲,我和南家有了一纸协约,您可以过目一看,看过一定要烧掉,不能留下证据。”云霓裳压低声音,从衣裳里抽出一张纸,那纸上的字,歪歪扭扭,由碳枝写成,却偏偏有着南岳擎的私印。
“这……”云震眯着眼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了纸上所述,不禁也压低了嗓音:“南家真是这样决定的?”
“确实如此,他还……还送了我二两茶叶。”云霓裳脸一红,拿出一包纸包的茶叶。摊开一看,竟是云雾茶茶叶。“他说先拿这个,当定金了。”
云霓裳想起当时,是那少年怕她喝撑了肚子,让她带回家慢慢喝的。顿时脸就更红了。
“什么定金,都够百位修士,半年学费了!”云震没注意到女儿的异状,笑得眉开眼笑。很快,他转手将那张碳枝写的纸当场烧成了灰烬后道:“这个情,云家心领了,但你日后也莫要表露出来,和南家太亲近。”
“是!”云霓裳点头答应道。但不知为何,父亲这样一说,她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只觉得那少年虽然有些可恶,但笑起来,真的是极好看的。
眼神清澈,才华横溢,自信非凡的人,笑起来,都是他这样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