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凌翌眼中的玩味不见,只剩冷凝的眸光,紧紧睨着叶娉婷,神色凛然,说得认真得很。
叶娉婷听着宇文凌翌的话,只是笑,顺着他的话反驳:“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王爷。”
为了牵制凌晔,竟然将她弄到贤王府里头来,弄过来便罢了,关着无辜的清音与幽兰,还将她监禁了,连厢房的门而都不让她出。
若说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这手段也似乎太“不择”了一些……
若说世上的枭雄都与歼雄想通,可宇文凌翌的法子,也太“歼”了。
叶娉婷一句话说得顺畅,不过是半斤八两的回话罢了,已经习惯与宇文凌翌相争了,争着争着争多了就知道如何将他气个不轻。
“你?”果然,宇文凌翌听着叶娉婷的话,不自觉的深拧了眉头。
眉宇成川,一脸的黑沉。
沉寂了片刻,挥了挥手,让那些碍事的丫鬟下去,看着叶娉婷此刻身上的风轻云淡,仿佛已经接受了他将她囚在府中的事实,并且开始享受起这样的生活,不由得心下闷了一下。
“你说本王如何就如何吧。”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径自的笑了一下。
这笑容添了几分邪魅,邪魅中还裹带着他本身就带着的寒意:“本王只是觉得好奇,睿王妃你怎么就不着急呢?”都五天了,宇文凌晔还没来接她,她不应当着急吗?
就算她不想宇文凌晔来,此番宇文凌晔不来,正合了她的意,可是被关久了,不应当都是另一番精神萎靡、一脸慌张的神色吗?怎么换到叶娉婷身上,她就一脸神采奕奕,还面色红润?
甚至胆子越来越大的与他相争起来。
全然没有了前些天他刚将她弄进府里头来時,她眼中那一瞬间一掠而过的惊慌。
那一日她是强忍着惊怕与他说话,所以他挑逗她觉得好玩,可今儿叶娉婷却是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副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样子,全然将他这一番囚禁当玩笑了?
他生平最讨厌被人忽视,叶娉婷此刻的行为,已经是不将他当一回事儿了。
叶娉婷停下了脚步,站着看着宇文凌翌,两个人隔得不远不近,距离恰恰好,是对峙的形态。
宇文凌翌只觉得心下一闷,整个人似有些恼,原本唇角边噙着的笑早已不见,忽而就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来到叶娉婷的面前,一下子就打破了这对峙的格局,凌厉的气势狂扫过境:“叶娉婷,你是不是吃定了本王不敢动你?”不是叫她睿王妃,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全名。
叶娉婷就知道宇文凌翌要生气,只是笑笑着:“七王爷,没有,我怎敢……”
她现在还是人质呢,虽然连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于敷衍了,一点人质的自觉都没有……每日在贤王府中吃香的喝辣的,想吃什么就朝守着自己的丫鬟要,若是觉得屋里头安神的香淡了,就叫人立刻来点,寻常在睿王府里头,有些事儿觉得不必要麻烦清音与幽兰的都自己做了,可在贤王府里头,反正伺候的人不是自己的人,用着也不心疼。
此時嘴里说着“怎敢”,却是整个人笑得更开了。
宇文凌翌低头垂眸看着叶娉婷的笑,只凝起了眸子,眼底似是蹿出了火,话语声低缓:“本王原本是不想动你的,可是看九弟再不来,或许本王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说不定此時宇文凌晔也是在想着,他不敢将叶娉婷如何,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他的警告当做耳边风。
连那一片被戳了十几个洞的红枫叶也可以视而不见了……
唇边噙起了裹着冰寒的笑意,像是在威胁叶娉婷。
奈何叶娉婷已经定了心意,他杀了她也好,若是杀不了她,等凌晔回来,她自是会与凌晔一起要他好看的。
只要他别用她伤害凌晔,他要怎样折腾她,她都无所谓。
宇文凌翌面带着笑,叶娉婷也在笑:“七王爷,请随意。”
这话儿一出,宇文凌翌原本笑得阴沉的脸,更阴沉了……
大手直伸出,蓦然就心血来潮的攀上了叶娉婷的下巴:“睿王妃,你胆儿真肥。”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请随意”……谁不怕他怒起来杀人?只要他不想留的,通通都得下黄泉……
可这叶娉婷似乎不将自己当回事儿?
他向来就觉得她有胆识,此刻这种感觉感受得更加深刻了。
一句话,不知道是夸她,还是损她,只是这样睨着她。
叶娉婷没料到宇文凌翌竟然有这种动作,下巴被他蓦然抬起,原本是在陪他笑着,这会儿立即收了笑,退了一步,逃离了他的辖制:“七王爷,请自重。”
宇文凌翌只是笑了:“你方才不还让本王随意么,怎么这会儿又让本王自重了。”
“你?”叶娉婷霎時无言。
宇文凌翌直看着叶娉婷,她反感除了宇文凌晔之外的男人碰她……
包括他……
不可一世的他这样被一个女人嫌弃着,这又是第一次,此時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宇文凌翌看着逃离的叶娉婷,似是找到了她的弱点,唇角轻轻勾勒起来:“本王知道要如何惩治你了……”
“你想要做什么?”叶娉婷被他阴冷的声音吓了一跳。
宇文凌翌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方才忽然将她下巴抬起来,现在又与她说这样的话,看着她的目光又有些不怀好意的复杂……她从来就不认为他是个简单的人……
叶娉婷整个人忽然戒备起来,直看着宇文凌翌。
宇文凌翌正想着要如何给叶娉婷一些教训,免得她总让他这般心堵,再次挑起了叶娉婷的下巴:“你说,若老九回来知道他的睿王妃被人猥|亵了,会如何呢?”
冷然看待一切的宇文凌晔,那双满是傲然风华的眸子,究竟会变得何种阴沉?
“哈哈……”似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宇文凌翌忽而放声笑了出来。
整个人邪魅得可怕……
他是不能杀了叶娉婷,可叶娉婷在他手上,他要折腾她,什么样的法子没有?不伤筋动骨的法子多得是……让她吃了闷亏,有苦说不出的法子也多的事……
若是睿王妃被人歼|了,这绝对是皇室丑闻,若宇文凌晔想要留叶娉婷,也只能吞了这口恶气,并且一辈子守着这个残缺的女人,对于宇文凌晔来说,会是他心头上最大的痛吧?
连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你……”叶娉婷只觉得下巴一痛,被宇文凌翌高高抬起,听着他阴沉的声音,那般的可怕……
他的心已经魔怔了,此刻犹如一个恶魔。
宇文凌翌只觉得自己心里头不痛快,他也不想要叶娉婷痛快。
她不是对他不屑吗?不是对他无谓吗?不是只要可以保护宇文凌晔,她可以不顾自己吗?她说要杀要剐,请随意,却又在他碰她之后说,请自重……
“你怕不怕。”妖冶的眸子一冷,捏着叶娉婷下巴的手也蓦地用力。
疼得叶娉婷直抽了一声:“嘶……”
这个宇文凌翌真是个偏执的家伙,总见不得她笑吟吟的,一脸痛快的样子,只想着要她臣服,要她认输:“不……不怕……”被捏得龇牙咧嘴,只能勉强说出这三个字。
宇文凌翌听罢,只是阴阴的笑了:“不怕就好,本王也期待你不怕的样子……”
“你……你想要……做什么。”艰难的出声。
宇文凌翌冷哼一声,眸光深浓:“做什么?自然是想办法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例如去六王那边借二十多个男宠过来伺候她……
不是不怕么,不是胆识好么,不是想要护宇文凌晔么……
么他晔这。那他便叫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叶娉婷听着宇文凌翌的话,只觉得心中难受,头一次真的被他吓到,随着他手上的力道变得愈重,叶娉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你……放开……我……”
“本王不放。”
“凌……晔……”终于叫出了宇文凌晔名字……
叶娉婷只觉得好难受,好难受,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凌晔……救我……”
“他不会回来了,你就等着本王找人折腾你吧。”
此時贤王府外,汗血宝马奔驰的声音,除了这一道格外清亮的马蹄声外,似乎后头还隐隐约约跟随了四十多匹马匹一起紧随在后头的声音。
宇文凌晔一进到京都,立即用身上的玉玦调用了留在京中的人马,召集了一批人后此刻就马不停蹄的过来贤王府了。
此刻“贤王府”三个鎏金大字牌匾正挂在门檐上,左右两旁石狮子威武,完全不弱于睿王府气势的府邸。
宇文凌晔此時脸上带着一张银制的面具,京城内不以真容示人,只一手拉着缰绳,幽深的眸光溢着冷然,直看着“贤王府”三个大字,身上似透出了一股可怕的杀气,他本就是这样凌人的男子,刚从战场上过来,一身上阵杀敌的戾气还未除,纵然眼中有着多日赶路的疲惫,也挡不住煞如修罗的气势:“传本王的令,踏进贤王府。”
话语声冷然,根本就没留任何余地,不是“走进”、也不是“闯进”、而是“踏进”,类似于踏平又区别于踏平,他不喜说大话,四十多个人此刻还不足以踏平整座贤王府,但人贵在精而不在多,“踏进”用的是蹄,已经是对“贤王府”最大的藐视。
宇文凌翌绑了叶娉婷,要的不就是他从战场上回来吗?此刻他就如了他的意。
深邃的眸子紧敛着,暗沉得让人觉得可怕,拉起了缰绳,直接就往贤王府里头踏。
今儿因为宇文凌翌闲暇在府中,所以平常紧闭的大门也因为他的心情大好而大敞着,只有零散几个人守在外头,戒备也不如往常深严,待那些下人回过神来的時候已经出事了,一群不知从哪来的人马忽然出现在贤王府之前,犹如天降神兵,为首的男子一身风华,敛着王者之气,驾在汗血宝马之上,作战用的战马自有一番不同寻常的神态,看着便让他们没来由的一惊。
“来、来人啊,有人要闯贤王府了?”贤王府的侍卫开始慌乱起来。
宇文凌晔自说完方才那句话后就再一言不发了,直接驾马奔驰进去,气势凛然怎么拦也拦不住,来得太突然,直教人措手不及。
四十多匹骏马一起齐声踏进贤王府,忽然发出的声音让人只深觉是地震了,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已经被这场面吓破了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也径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瞬间心神不宁。
“拦、拦住,有刺客?”
贤王府里头的侍卫已经乱成了一团。
宇文凌晔在马上,看着贤王府中的景色,幽深的眸子只一睨,便下令:“随着本王走。”一身的杀意,哪里还有从前的傻气,早已经脱胎换骨。
看着贤王府里头的花花草草,只稍一瞥,便看到了不远处巨大的院落,院落里大片如火的红枫,一如那个锦盒中被戳了十几个洞的那片红枫,一样如血的气息。
“踏平有红枫的地方。”只是如此冷然的出声。
“是?”四十多个人都是个中好手,难得有效忠宇文凌晔的机会,自然是不放过。
几十匹马一起朝同一个方向奔,在这精致的庭院中就像是千军万马过境,可怕得很,闹出的动静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远处的院子里,红枫树下,宇文凌翌正噙着冰冷的笑看着叶娉婷,大手还掐在叶娉婷的脖子上,原本还想再发狠的用力一些,正说着宇文凌晔不会回来救她了,让她好好享受,可就在话音刚落的時候,忽然庭院中也响起了巨大的声响。
宇文凌翌瞬间凝起了玩味的眸子,这样的声音他并不陌生,同是征战出身的王爷,自然熟悉群马过境的声音。
只是这样的声音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贤王府?
“来人?”极快的反应过来,蓦地大喊了一声,想要弄清楚外头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刚喊出声,这声音就被淹没在这样巨大的动静里头了。
掐在叶娉婷下巴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将她一张小脸都掐得有些变形了,看着她脸色渐渐发白。
叶娉婷知道宇文凌翌在动怒,一直被他高抬着下巴,只能被迫的承受着他的力道,所能看见的景色只有大片如血枫叶,此刻亦是听到了这巨大的响声。
因为靠的近,听到了宇文凌翌的那一声“来人”,可是无人应答他,因为外头出了事,宇文凌翌无暇顾她,掐着她的力道也缓缓变小,她勉强忍着痛,寻了个好時机,立刻就逃出了他的挟制。
“咳咳……”一逃离开宇文凌翌,叶娉婷就难受得弯起了腰,直咳嗽。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难受得很。
宇文凌翌听着外头的声响,反应过来的時候叶娉婷已经从他手里出去了,此刻只能挪眸回来看叶娉婷:“这里是本王的府邸,你能逃到哪里去?”
叶娉婷听着宇文凌翌阴寒的声音,只想大骂一句,恶魔……
这一刻终是又惊又怕,多想凌晔能够来救她……
可是……若是来了,就中了他的计了……
宇文凌翌听着那些马声,再看着叶娉婷眼里的矛盾与挣扎,脸上阴寒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嘴角边也漾着一抹深沉的玩味的笑,似是讥诮,又是在自嘲:“你逃不掉。”T7sh。
叶娉婷被他这两句话吓得面色略微苍白,不再想与他对峙,更不想看他,只能干脆把视线挪开,眼底掠过一瞬间的慌张,看向庭院的前方……
原本是惊慌的一瞥,却是惊鸿……
只见此時宇文凌晔恰好带着大批的人马彻底踏进了这个偌大的满是红枫的院子,汗血宝马头上沁出的一点腥红与这如火的红枫相映衬,说不出的触目惊心,直教人挪不开眼,叶娉婷已经傻掉了,整个人讪讪的只能定睛,将眼前的画面定格住。
为首的男子那般的熟悉,银具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与冷然的薄唇,那双眸子深沉似海,仿佛千年的古潭,让她回不过神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王者之气,让她的心也一颤……
心里头再明白这是谁不过,微张着嘴,眼底一酸,有眼泪似要流出来,却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凌晔……”
张了两次嘴,最后成功的叫了出来。
虽然这声音细微……
但还是直接传到了宇文凌晔的耳朵里,宇文凌晔正在那汗血宝马上骑着,敛了一身威严的气势直捣贤王府,本就冲着叶娉婷而来,原本想着若是在这红枫林中找不到,直接将整个贤王府掀过来,就不信找不到叶娉婷……
可没想到一踏进这红枫林中便听到了叶娉婷的声音,或许是心心念念的声音,哪怕很小,都依然听得清晰,蓦然在他心间乍起,幽深的眸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刹那间便滞了他满是风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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