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又是一个晴天,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唤醒了床上的人。
苏无恙揉着太阳穴坐起,想着以后再也不敢喝那么多酒了,头疼,浑身酸疼,喝场酒跟被车碾了似的。
她眯着眼起来,习惯性的要拿衣服,走到衣柜前才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她惯住的房间,衣柜也不是她的衣柜。
主卧!秦方白的房间!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在酒吧喝酒,和曲靖高谈阔论,说到前男友前女友这种生物……她按着太阳穴退后几步跌坐在床,昨晚的激烈一点一点回到脑海。
曲靖送她回来的,之后她吐了秦方白一身,被她扔到了浴缸里,像刷马一样把她刷了个干净,之后……
苏无恙双手掩面,难怪浑身像被碾过一般。
她奔回房去,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行李。她呆不下去了,一天都呆不下去。她对秦方白没有抵抗力,他想怎么样,她都阻止不了。她是他的合法妻子没错,但,她不要被定义为床伴!
拎着小行李箱下楼,杨姨在厨房瞥见她的身影:“夫人起来了?先生特意叮嘱让您多睡会儿……”扭过头来看见她拎着行李,愣了一下:“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台里临时安排我去跟拍一组记录片,马上就得出发!”苏无恙抬腕看表,显出几分急迫,以掩饰她的谎言。
“没听先生提过呢。”杨姨嘟哝。
“临时接到的任务”苏无恙没看到秦方白,不知道他去了凌安还是去了那个女人的身边。她不想过问,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一个月的期限一到,她会寄离婚协议给他。
走到门口,苏无恙顿住脚步回转身来:“杨姨……照顾好自己。”
她大踏步离开,仿佛慢了就赶不上飞机了似的。
杨姨隐约觉得不太对劲,给秦方白打了个电话。
彼时秦方白正和石杭明、江景碰在一起。
“小昙怎么样?”江景问秦方白,男人微微抿着嘴:“你不是很清楚?”
“说正事!”石杭明打断两人正要开口,秦方白就响了,扫了一眼家里的座机,昨晚苏无恙的娇颜便闪现在脑海。
男人握着到了外边,声音格外温柔:“喂。”
“先生。”
“杨姨?”语调恢复平淡:“夫人起了?”
杨姨在秦方白这里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了,除了苏无恙的事,她不会因为一些琐事给他打电话。
“是……”杨姨迟疑着,思及小两口最近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对,咬了咬牙道:“刚刚,夫人拎着行李箱出去了。说是临时接到台里的通知,要拍一组记录片。”
杨姨等了半晌,听不见那边的回音,试探的叫了一句:“先生?”
“嗯,我知道了。”简短的几个字,和平时无异,杨姨挂了电话,原地琢磨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应该没什么事。”
正打算上楼去换床单来洗,就听门铃声,秦母站在外面。
“她呢?”秦母进来,抬头往楼上看:“还在睡?”秦母是来要答案的,一旦下定决心让他们离婚,就不会再由着她一拖再拖。
“夫人出去了,说是接到了台里的任务,走得还挺匆忙的。”杨姨如实作答。
秦母没问更多,拿了打电话。
苏无恙听见响,心头跳了一下,待看清是秦母来电之后,松了口气,“你好。”
“你预备什么时候离婚?”秦母直接了当,她的强势没想到碰了个软丁子,苏无恙给了她精确的答案:“三天后。”
秦母愣了一下,前两天找她谈的时候,对于离婚,她是持抗拒态度的,她甚至还反问她,“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爱上他?”秦母以为,攻破苏无恙至少要花些时间,却没料到会这么快。
秦母得到满意答复的同时,生了疑惑,立即就给秦安去了电话:“查一查方白最近都在做什么?跟什么人接触?”
苏无恙打给台里请假,没料到上司说台里正巧要外出拍一组记录片,缺人手,不能准假。
苏无恙带着行李出现在台里,临时组建起来的团队搭了下午的航班离开乐市。
走之前,苏无恙给秦方白去了条信息:“台里临时有任务,需要外出,三天之后,我会将离婚协议发到你的邮箱,后续事宜,邮箱联系!”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苏无恙将关机,跟着同事一起上了飞机。
下了飞机,已是三小时之后了,坐在去酒店的车上,苏无恙下意识打开了察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的信息微信或未接来电提醒,干干净净的,甚至连垃圾短信都没有一条。
她上次说的时候,他也只说一月期限还有几天,并没像之前一般直接了当的的拒绝。看来是个善始善终的人,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圆圆满满的完成。
这次拍摄的记录片,是在大西北。当天晚上先在县城下榻,次日一早会向村里进发。晚上县城有人替她们接风,席间导演端着酒杯语无伦次,苏无恙心不在焉,就听身旁的同事窃窃私语。
“徐导想拍这个记录片,已经很久了。”同事小丁的声音。
“不是一直没有经费嘛。”同事阿炳好奇:“台里一直认为这个专题不好做,徐导要了多少次了也没要着,怎么突然就有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有人赞助了。包括今天的接风洗尘,都是特意安排的呢。”
“小苏,来,敬你一杯。”徐导是苏无恙比较敬佩的一位前辈,四十来岁,很有才华,他做过很多不火但触动人心灵的题材,徐导向她敬酒,苏无恙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碰了个杯,仰脖喝了下去。
一夜一天,仍然没有接到来自乐市的信息,倒是林岚给她打了个电话,没有特别的事,也就随便闲聊。大约聊了近一个小时,没电了才挂断,给充上电,苏无恙去洗澡,西北风沙很大,她扛着摄影机,在山村里走访了一天,即便用厚围巾包住头,又穿了厚厚的外套,仍然满头满脸的灰,甚至讲话时,还能感觉到嘴里有沙。
洗完澡出来,上床前习惯性拿了刷微博和朋友圈,划开屏幕就见一通未接来电。略微紧张的点开,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为什么还会有期待?
她回拨过去,曲靖干净爽朗的声音响起:“这两天在封闭式讨论,没来得及问候你。怎么样?宿醉之后有没有再也不想喝酒的想法?”
“嗯,还真有。”如果不是她喝醉,就不会和秦方白在这个时期发生那么荒唐的事。
“看来以后要喝酒,不能找你了。”
“可以约我喝咖啡。”
“过两天交完报告就要离开乐市了,你几时有空,我请你喝咖啡?”
“近段时间怕是不行,我没在乐市。”
“哦?”
“有拍摄任务,我目前在大西北,做一个专题。”
“呵,真的假的?”
“怎么?”
“看来这顿咖啡是逃不掉了。这次儿童自闭症的研讨,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抽样。尤其针对留守儿童。我被分到西北区域组织调研工作。”
“真的假的?”苏无恙灰暗了一天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些。
和曲靖聊天是轻松的,他总能引导着话题,说一些她在行的,感兴趣的话题,其中不乏他在各国行医的趣闻乐事,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十一点。
挂了电话打算睡觉时,又振动起来。
这个点,她不知道还会有谁给她打电话。半夜三更,多半是骚扰电话。她窝在被窝里,开足了暖气,想着铃声响几声就会挂断,不料一直轰鸣。
无奈只得坐起,便见屏幕上显示着“秦先生”三个字。
一天一夜之后打来电话,他几个意思?
好聚好散,苏无恙深吸口气,装作平淡:“秦先生。”
电话这边的人听得她平淡无奇的声音,恨不得掐死她。那晚她的反应有多激烈,让他心底划过一丝暖痕,转眼,像是成熟男女的各取所需。
“在跟谁通话,电话打不进来。”九点多的时候打了几次,占线中,忙完手头上的事回家路上再打,仍然占线,和谁聊天,能一下子聊这么久。
“曲靖的问候电话。”她不需要隐瞒,也不需要刻意解释。
“问候电话聊这么久?”听见曲靖的名字,秦方白想起那晚在楼上看见她依在他怀里,莫名的声音冷了几分。
“和您有关系么?”
“苏无恙,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老婆!”
老婆,不是床伴么?苏无恙不和他扯这个问题:“发你的短信,收到了么?”
“什么短信?”
“……”
他又在推脱,“明天,我会把离婚协议发到你的邮箱。”苏无恙直接了当的说短信内容,听得那边一阵沉默,之后道:“离婚的事,至少应该面对面才显得正式!你回来后再说!”
那边先挂了电话,苏无恙看着“通话结束”四个字,不由抚额,莫名想起一个多月前,她出差国外,也是类似的情景,她以为回去就能马上离婚,结果,却是她的泥足深陷。
不会了,这次绝对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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