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餐厅后,因为时间还算早,空位也多,服务生便带他们选了个视角很好的位置,落座后,邢婳跟邢星都拿起了菜单,唯独邢深没动,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邢婳问,“哥,你不点吗?”
邢深温温散散的浅笑,“我随意,不挑食。”
“噢。”
邢婳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着菜单,就着昨天郁浠白点的那些又点了次,一边观察着对面邢深的脸色,期期艾艾的问,“哥,你觉得我这种……去做什么工作比较合适啊?”
“豪门太太。”
邢婳闷声道,“你别开玩笑了,我每天被嫌弃的要死。”
邢深似笑非笑,了然的问,“又吵架了?”
“我哪敢跟他吵,还不是只有看他脸色的份,哥,你的事务所真的没有我能干的活儿吗?”
邢深端起茶杯低头抿了口,漫不经心的轻嗤道,“你要是顶着初中学历想找工作的话,还不如去个景点或者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摆个摊儿给人画肖像,素描一百,彩铅两三百,油画一千往上走,勤快点一个月,一个月说不定能赚个上万。”
邢婳眼睛都亮了,“真的吗?可以这样吗?有人找我画吗?”
“……”
“我只是随口说说。”
邢婳却是喜滋滋的,“我下午就去盘查地点,看哪里合适。”
“……”
邢深眼皮跳了跳,“你这是当真了?”
“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好呀,我每天待在家里都是无所事事,我这种学历又没有工作经验,能找到的工作顶天了也就两三千,上回我给霍司承画了一张,觉得蛮不错的,也不是很难,最重要的是不要什么成本,就算不赚,我也没亏什么。”
“……”
邢深捏了捏眉心,要笑不笑的道,“我看韩教授指不定哪天就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一个大师级别的国宝教授悉心调一教了十多年的学生,跑去画什么劳什子漫画,就已经够堕落了,现在还要跑去摆摊……
幸好人不在了。
邢婳不解,“韩教授是谁?”
“没什么。”
“姐,”邢星大半的神智都沉浸在美食中,终于插口问了一句,“你的漫画不继续画了吗?”
“画,”邢婳脸都皱到了一起,她以为邢星说的是之前邢深建议她学漫画的事情,没多想就回答了,“不过这个一时半会儿估计赚不到钱,我还是先赚点现钱,让手头宽裕点,出了什么事,还能应急。”
邢星从菜单里抬起头,正好对上邢深镜片下的眼,遂又慌忙的低下了头,转而朝邢婳建议道,“姐,如果你真的想找地方的话,我们学校附近还不错的。”
邢婳对此很感兴趣,“是吗是吗?”
“嗯……学校人流就挺大的,而且靠江,晚上不少人来散步,还有游轮,每天都还挺多人的。”
“好呀好呀,那吃完饭我就跟你一起去看看。”
“嗯嗯。”
邢深颇为无语的看着对面两个就这么随随便便就说好了的女人,眼角的余光又瞥了眼走过去正等着他们点餐的服务生。
…………
饭后,邢深开车回事务所了。
两人看着他的车离去,邢婳撇撇嘴,“星儿,你说哥怎么也不送送我们呢。”
邢星对此倒是习惯了的态度,“他有事吧,上午的时间都可能是抽出来的……哥平常工作忙的很,腾半天时间出来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
“这样啊……”邢婳也没很在意,跟着又问,“星儿,那你说我们是打车还是搭地铁过去呢?”
话刚说完,邢星还没起话头,一辆白色的跑车就挺到了她们面前。
邢婳一看这车,就立马拉着邢星要走人。
然后还没走出两米,就被推开车门下了车,迈开长腿迅速跟上来的男人从后面扣住了手臂,“邢婳!”
邢婳被抓住,想甩,却无果,只能恼道,“你放开我。”
她恼,男人更是压抑着的怒气,原本风流俊美的眉眼被云翳所覆盖,几乎是低吼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准备不理我了?”
邢婳没办法,只能回过身去看他,“你先放给我。”
他面容阴戾,“你给我说清楚,昨天我送你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我给你发短信,我以为你是睡了,上午我给你打电话,你不回,我以为你不方便,现在倒好,看见我就跑?霍司承又让你不跟我来往,你又要乖乖听他的话不理我了?”
邢婳几乎要被他发脾气的模样吓到。
昨天他还是温柔体贴的样子,今天徒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邢婳涨红了脸,有些着急也有些害怕,拼命想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想理你难道还不能不理你了?”
他捏着她的手腕,勒得她的骨头都隐隐发疼,“你说,是不是霍司承的意思?”
“是,他说你曾经试图迷一奸我!”
郁浠白浑身一震,脸色也变了几变。
如果说邢婳之前对此还有什么一两分的怀疑,那么现在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是真的。
他手上的力道还是没松,邢婳只能虚张声势的威胁道,“你快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打电话给我老公了!”
郁浠白低头看着她,低声沙哑道,“邢婳,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到底是怎样,你没有在行动上给我下药,还是没有在思想上准备迷一奸我?”
男人薄唇翕了下,但还说话。
“你捏疼我了,先松开,如果霍司承冤枉你了,或者你觉得有什么隐情,你可以说,我听着就是了。”
郁浠白低头看了眼她被自己掐红了的手腕,还是松了手上的力道。
半响,他抿唇压着嗓子道,“我没过想伤害你。”
邢婳揉着自己的手腕,抬头看他,“没想伤害这几个字都是托词,重要的是,你到底有没有伤害我?”
静了将近十秒,他才忽的一笑,“不是我给自己辩解,我还真伤不了你,”郁浠白恢复淡然的脸上满是自嘲的味道,“除了霍司承,大概也没人能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