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阳,数点白云,天空一片苍茫。
教堂上的铜钟响了三声,惊起停在上面的白色鸽群。
路旁草地上的月季花开的正旺,红色粉色异常夺目,许多女孩走在花海中,拿着手机互相拍照,风偶尔吹过,无数裙角飞扬。
圣母喷泉永远不知疲倦地洒着水,金色的孩童仰着头,水漫过他们捧着的双手流入还愿池,池中叠满了金色的硬币。
安亦生绕过圣母喷泉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记得琉久曾不止一次地说总有一天要把里面的英镑全都带走。
有人擦肩而过撞了他,差点把他撞倒,扭头看去居然是个老师,那个老师头也不回地匆匆忙忙,抱歉也没说一声。
安亦生刚想说“什么素质?”,没说出口就看见琉久疯一样地朝他跑过来,杂乱的黑色长发被吹成了中分,领带被他解下握在手里,随风飘动,乍一看竟有种《安堂机械人》里木村拓哉的感觉,就差一副黑框眼镜。
他停在安亦生面前,气喘吁吁。
“干嘛?你不是有课吗?逃课了?”
琉久顿了顿,“我有课吗?”
安亦生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琉久的肩,“可以的,小伙子,布莱德隆教授的课都敢逃,怕是学期末叔叔阿姨就能见见教授喽!”
“不会的,不会的。”琉久摆摆手,一副赚大了的表情,“这次逃课的可不止我一个,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二,我不信布莱德隆教授一个个家访,累也累死他。”
安亦生这才发现身旁很多匆匆行人都是一起上过课的,他们接下来都有布莱德隆教授的课却都没上课。布莱德隆教授在唐纳斯素来以严格著名,没人敢逃他的课,安亦生在这生活了十几年也没见发生过这种事。
他对琉久说,“你们这……还是集体自杀啊?”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琉久说。
“什么日子?”
“你还真忘啦,今天可是亚撒和夏佐的决斗日,这你都能忘,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琉久拉起安亦生向外走去,“快点吧!该要开始了。”
安亦生任琉久拉着,他还真把这件事忘了,这种情况的话布莱德隆教授还真不算什么。
……
山上风很大,到处都是杂草,山路还算平坦,崎岖的只是在一侧。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乌云密布,一到这样的天气城中就有股阴森森的感觉,用琉久的话说就是鬼魂出来遛弯了。很少有游客选择这样的天气游玩,来爬山的就更少了,不过还是遇到了几个,其中还有中国妹子。
琉久与她们热情地打招呼,临走前还给他们留了Twitter,说是以后可以互相了解,没准还能加深加深感情。中国妹子甜美地笑着,说,“欧尼酱,你的中文可真好。”琉久说“那是那是,欧尼酱连文言文都会哦!”安亦生在一旁反胃。
琉久拿胳膊桶了桶安亦生,“刚才有个妹子一直在盯着你诶!”
安亦生耸耸肩,“正常啊!像我这样的在中国可以算作帅哥,吸引一两个目光很正常。”
“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是不是和我混的久了也学会厚脸皮了?”
安亦生认同地点点头,“明白人!”
琉久“……”
风刮得有点厉害,野草匍匐着,黄色盖着绿色,有点苍凉。虽然现在是夏天,但风吹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冷,要不是琉久一直拉着,他早就回去了,宅在宿舍里补补番多好,什么样的决斗没有?
安亦生很久没爬过亚瑟王座了,一是爬的多了没什么新鲜感,二是实在是懒。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也是琉久拉着他来的。那时琉久刚来,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总是拉着安亦生逛东逛西。安亦生秉着来者是客,室友是兄的客气耐心地带他游玩,这货倒好,一路上都在沾花惹草,从白人到黑人,从小萝莉到大姐姐,没有一种他不撩的。
算算也有两年了,山还是这座山,一点也没变。
“你说亚撒殿下为什么把地点选在亚瑟王座?这么难爬,就因为他们名字同音?”琉久问。
“不知道,都是帝王,长长威风吧!”
安亦生说着停了下来,翻过了最后一道山梁,眼前黑压压的全是人,从王座山顶到山梁,几乎站满了。基本全是唐纳斯的学生,有说有笑,分外热闹。
琉久哈地一声笑出来,他兴奋地晃着安亦生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其中有多少是逃课出来的?那些教授怕是要傻了眼了。”
安亦生被晃得左右摇晃,他说,“我看着呢!看着呢!”
……
走廊里很静,所以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气声异常清晰。
红色木门被推开,一阵扑鼻的灰琥珀香,那是为了掩盖浓厚的烟草味。
扇形的紫檀木桌子后坐着一个老人,老人手里拖着一把玉质烟斗,斗钵里的火光忽明忽暗,就有一阵白烟腾空缭绕。
他快步走到桌子前,轻放上一张折上的纸。
老人拿起纸看了看,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烟斗,他注意到斗钵里的烟草还未燃尽。
……
红色木门在身后合上,他深吐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纸上写了什么让唐老脸色大变,但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想起刚才来的路上好像撞到了一个学生,匆忙之中竟忘了道歉,实在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