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也听出来了,只见他面无表情拿出族长的推荐信,又保证我会老实待在营地担任警戒任务绝不会乱跑,负责人这才勉强答应收下我:“好吧,大小也是个人手。”他咕哝着,用眼角瞥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抽,直接对这位同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顿时把对方惊得脸皮抽搐,赶紧警告我:“这可不是你们那种小打小闹的任务,一不小心就会死的!”
我笑眯眯地点点头,很认真地应是,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同族的表情,他好像还是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二哥作为一个深受信赖的战斗力,刚见了负责人,就被编入了专门的战斗小队,离开前,他叮嘱我万事小心,拍了拍我的肩膀和他的队友汇合去了。留下我被负责人带到一个帐篷前,那里围着篝火坐着三个老病残,带上我就正好凑了幼,这就是整个营地的巡逻小队了,专门负责警戒防止敌人偷袭我们大本营。
我的队友热烈欢迎了我这个小朋友的到来,其中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瞎了一只眼的是一名黑发宇智波,另外两个则是银光闪闪的羽衣。我的族人孤身一人跟其他家族凑成堆,很寂寞,看到我这个新来的族人尤其热情,又是招呼我坐下又是帮我介绍未来战友——
老年人叫羽衣川,满脸病容的叫羽衣山,而这个残迹宇智波叫宇智波周助,他一听我名字就肃然起敬:“啊原来是族长家的三公子啊,这么小就上战场,这不愧是族长的孩子。”
我瞅着他,看他大大咧咧没心机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故意点名我身份的,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两个羽衣交换了一下眼神:“原来是宇智波田岛的孩子啊,真是虎父无犬子。”
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坐了下来,看着他们盔甲上印着半螺旋状花纹,不好意思笑道:“我其实是跟我二哥来的,他才比较厉害,像我到现在还没开眼呢。”
宇智波周助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没有开眼……”
我特别害怕他来一句,你不是前不久才开了二勾玉么,还好,他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什么。
那两个羽衣族人又对视一眼,然后才笑呵呵说:“你还小你还小,说不定这次就开眼了。”
我心想你们这不是在咒我么,宇智波一族开眼的普遍条件是在战斗中遇到危险,我这次来前线就是来长长见识的,遇到危险……死了算谁的?
想归这么想,无论底下怎么暗潮涌动,现在我们两族是盟友,表面上还是一派和谐,双方各怀鬼胎见了面又是呵呵一笑,好像关系真多好似的。
其实我挺好奇风之国这次是什么阵容,能让宇智波和羽衣联手,向队友打听,他们上过战场倒是很了解,说是几个那边的家族联手,又有擅长傀儡术的,又有擅长忍术的,还有血继限界,一开始只有羽衣一族的时候还扛不住,后来火之国大名慌了,赶紧找来宇智波才打了个平手,现在正在拉锯战。
正说着旁边的忍者开始被召集,安静的营地顿时嘈杂起来。我腾地站起身,却见三个队友一动不动,老神在在继续围着篝火聊天,看我这么激动,宇智波周助拉了我一把:“急什么,这是他们要去打仗,我们不用去。”
我只好又坐了下来,感觉在一股洪流中就我们四个人额外突出,其他人忙忙碌碌,精神紧张,这边的角落还在谈笑风生。羽衣川正在跟我们说他们少族长的牛逼之处,我被迫听了一耳朵的羽衣朝子大名,心不在焉地盯着其他人,看他们检查自己装备,穿上战甲,杀气腾腾地朝营地外围走去。
“我们不应该去巡逻吗?”我坐立不安,望望队友,又看看营地前方。
“咳咳咳没关系,敌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偷袭的。”脸色惨白的羽衣山安慰我,他是个很瘦弱的青年,可能是因为常年的疾病,所以身形消瘦,眼睛周围有很重的青色,脸颊下陷,咳嗽起来感觉随时随地都会喘不过气直接挂掉。
可能敌人来的时候不需要对他做什么,用一个风遁就能把他吹飞。
宇智波周助也看不过去我这幅忐忑的样子,赞同羽衣山的说法:“是啊,现在我们主力还在营地里,他们不会这么想不开的。”
说完这句话,他们又开始继续聊天,我只好耐下性子重新坐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天气逐渐转凉,只是坐在篝火旁不但感觉不到秋天的凉意,反而感觉热气笼罩全身,让人感到燥热不安。
我感觉自己等了很久,久到其他忍者陆陆续续都走光了,营地里除了爬不起来的伤患只有我们几个的时候,他们才结束了让人烦躁的闲聊,不急不忙爬起来向我宣布可以去巡逻了。
我偷偷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感觉自己游手好闲,在前线感觉游手好闲实在是件很考验人心理素质的事,至少在这方面来说我觉得我还有待提高。
我们四人分成两人小队,同一族为一小组,按照原本就制定好的路线,开始绕着这片营地进行侦查。说是侦查,给我感觉更像是散步。
带我的前辈周助先生对我二哥很好奇,作为声名鹊起的新一代天才,他很关心二哥是怎么做到在断了一只手之后照样收发忍术自如,甚至速度比之前更快。
我瞥了眼他的断手和瞎眼,告诉他二哥被父亲大人扔进敌人堆里的壮举,果然看到他眼神发直满脸钦佩:“真不愧是族长大人啊……”
我觉得他未完的话是族长大人对自己儿子都这么狠。
绕着营地转了一圈,一切都风平浪静,周围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树叶,这些百年的大树,树干粗壮,枝叶茂盛,是挡在风之国吹往火之国风沙前的第一道屏障。我没去过那个充满砂砾和风暴的国家,只听保姆说过,那里缺乏水资源,黄沙遍地,天空上的太阳能从早上八点晒到晚上八点。生活在那里的人也像风暴一样狂躁而危险。
“你是怎么受伤的?”站在树枝上,我朝四处张望,顺便问树底下的人。
宇智波周助正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闻言抬起了头。
从上而下望去,他左眼上的伤痕越发狰狞,上下眼皮像被胶水一样牢牢黏在一起,被一条很深的刀疤贯穿,眼皮微微下陷,仿佛下面的眼球已经被挖去了。在左眼周围,还有几条深深浅浅的伤口,同样结了疤,从这些伤痕就可以看出当初他刚受伤时是多么严重。
“被风遁割伤的。”宇智波周助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被傀儡师用傀儡线绑住,躲都躲不开,两只眼睛都差点被挖了。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还好被队友救出来。”
“……你的眼睛呢?”
“左眼被挖走了,幸好族人赶到及时,没让砂忍把眼睛带走,否则我就成了宇智波的罪人了。”宇智波周助叹了口气,“我都没开眼,他们还跟疯了一样要挖掉我眼睛,都是疯子。”
我没再说话,从树上跳了下去:“走吧,这边没动静。”
宇智波周助把右手插在口袋里,直起身和并列着朝前方走去。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战斗呗,忍者的归宿只有战场啊。”
“……你可以留在族里。”
“不要小瞧我啊,就算我这样子,我也是个男人。宇智波的男人是不会龟缩在族人身后的。”青年低头朝我笑了一下,只是这个笑容刚露出一角就突然收了回去,他突然停住脚步,眼神变得非常锐利,朝左前方看去。
我也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异样动静,全身都紧绷起来,手直接摸上绑在后腰的忍具包。
我两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同时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传来,间杂着人类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有人因为重伤而喘息却又害怕被人发现,强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里剑从忍具包里摸了出来,呼吸放的更轻,一步一步朝那丛灌木走去。
身边的青年跟我状态一样,全神贯注,他的脚步非常轻,几乎像是飘在草地一样,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响。
两个人就像饿了几天终于发现兔子的野狼一样,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了一片长满倒刺的灌木。
离得近了,声音就更加清晰,对方似乎没有发现我们的靠近,动静不见小反而更大了。
伴随着满耳朵的窸窣声,我用手里剑拨开灌木丛,偷眼朝前望去。眼前一片苍绿色,秋天的树林正在逐渐褪去生机,无论是草丛还是树干灌木的颜色都被蒙上了一层灰意,在一片苍老的绿色中,两个穿着闪亮护甲黑色皮衣的人影就格外显眼,尤其是其中一个闪亮的银发。
我一看清那两个人影,顿时手就僵硬在半空中,脸也变得火烧火燎。
因为那两个人正纠缠在一起亲|嘴!
眼睛被辣的好痛!
我僵硬地放下手,朝旁边看去,宇智波周助也是满脸尴尬,我两蹲在灌木丛后面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隔着灌木,对方还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貌似没发现我们,但是这更显得我和身边的青年像个偷窥的变态了。
宇智波周助和我互瞪了半天,他忽然伸出手蒙住我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呵斥:“小孩子看什么看!”
一片黑暗里,我眨眨眼,觉得自己很无辜,谁想看啊,我不是一看清就立刻移开眼睛了么。
张嘴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就感觉胳膊被猛地往旁边一扯,自己身不由己就跟着往侧面滚了几圈。在这之后才听到笃笃笃三声,就好像是有什么利器打在了后面的树干上,撞得树枝摇晃,晃得几片叶子落了下来。
我感觉眼前一亮,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眼睛眯起,模糊中,几道透明的风刃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近在眼前,朝我当头飞来。
风刃卷起的劲风充满冰凉的杀意。
透过形成风刃的扭曲气浪,我看见半空中一片落叶被割成两半,切口光滑,就像是下一秒我的脑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