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麟对上她的眼睛，挑起单眉，“对你自己的表现……还满意么？”
以深低着头，但原本强烈的哭意已经淡了，多了些庆幸。
“怎么不说话了？”
“天麟……这样看来……也……不算……糟……是不是啊？”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白天麟的表情，问道。
白天麟定定看着她，“以深，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好运，也不会都降临在你头上，有多少人给你宽容，就有多少人给你埋汰，你懂么？”
以深的小脑袋缓缓凑到白天麟肩头，她靠在那，认认真真的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像昨晚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Alan帮了忙，如果不是Lora看了我的面子，如果不是PRAY系列本身有艾瑞斯撑腰，你觉得……凭你那样的状态，谁会觉得有趣，谁会觉得新鲜？谁又会继续对你抱有期待？”
“我知道……天麟……我知道……”
她抱紧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把自己给毁了。
她是有多笨，才会随便信了欧阳雨的话，是有多蠢，才会一时迷了心智，把酒当成饮料一杯接着一杯喝……
白天麟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好了，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在最后PRAY还是不负众望，有一个不错的结果，不然……”
白天麟瞥了眼白以深，以深打了个哆嗦，忙憨憨的笑笑，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然……少爷……会怎么对我啊？”
白天麟眸子一眯，神情微凛……
以深的眼前突然出现白天麟丢下她转身就走的场面，一时间吓得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还，还是不要说了，我保证……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
白天麟见她脸色突变……
轻叹一口气，张嘴咬了下她小手的虎口……
“去把自己打理一下，然后过来吃早餐，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恩。”
以深冲白天麟笑了笑，而后蹭的从他身上跳下来，白天麟看着她娇小的身体走进卧室……
他会怎么对她？呵……
他能怎么对她？是骂她，打她，还是不要她？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无论发生什么，都好好的护着她而已。
————
巴黎珠宝展的第二天，比第一天要顺利多了，去也比第一天要更辛苦些。
以深一夜之间成了这场珠宝展最瞩目的新人。
“醉公主”这一称号也已经在大大小小的珠宝商，设计师，以及众多名媛中传开。
有了昨天的教训，这一整天，白天麟是半步都没有离开白以深身边。
好在以深也吸取了教训，倒是也乖的很，而且……比平时要更机灵了些。
面对某些人刻意的刁难，她倒是应付的比白天麟想象中更好。
例如……
“白设计师，有不少人都在怀疑……昨晚的酒会上，您只是在装醉而已……不知道您要怎么对待这样的传闻。”
以深笑了笑，低声道，
“如果没有喝醉，我会表现的更好，谁不想表现的更好……”
“况且……”她看了眼发问的媒体记者，咬唇道，“如果是装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进入演艺圈发展了……听说演艺圈的收入要比设计圈高很多呢……”
“哈哈！白设计师有LING这样的男朋友，还需要关心收入么？”
“唔……没人会嫌钱多的吧……”
“也是……白设计师长得甜美可爱，那……有没有想过进演艺圈发展呢？”
“唔……”
以深想了想，而一旁的白天麟眸子眯起，他知道这个问题是个套，以深的回答稍有不慎，就会把人往“她能演戏”这个思路上引导。
这样……和之前的回答就有所冲突了。
以深摇头。
“为什么呢？”
“我只会耍酒疯，不会演戏。”
“……”
白天麟眼底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午后。
以深和白天麟回酒店房间休息，见欧阳雨站在门口……
白以深看了眼白天麟……
白天麟连看都没有看欧阳雨，便直接开了门进了房间。
欧阳雨跟了进去。
一个上午，以深是轮流被欧阳晴还有齐潇潇骂了个狗血喷头，尤其是齐潇潇骂她骂的最为凶狠！
虽然……齐潇潇并没有看现场直播。
不过只有欧阳雨，以深倒是一上午都没有见到。
本来是藏了一肚子的话想和欧阳雨说，想质问她为什么这样针对她，为什么骗她，为什么假惺惺的替她加油……
可仔细想想，却觉得这样的质问最为愚蠢。
欧阳雨讨厌她，这种讨厌并不是以深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所以……
“我向你道歉，昨天是我一时糊涂。”
这估计是这个千金大小姐所能做出最卑微的事情了。
“我不接受。”
以深说完便进了卧室，半点余地都没有留给她。
欧阳雨看着关上的卧室门，愣在客厅中央，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冰冻住了！
白以深……说了什么？
她看向白天麟，“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和她道歉了，她有必要这样么？”
白天麟拿过一旁的文件，一边翻着一边道，“你道歉是你的事，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
“……我肯道歉就已经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她还想怎样？”
欧阳雨的大小姐脾气又蹿了上来！
白天麟冷漠的眸子微微抬起，瞥了她一眼，“应该说……是欧阳大小姐，你想要怎样。”
“天麟……”
白天麟见欧阳雨有些不肯罢休，不由得轻笑出声，他合起手头的文件，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欧阳雨，“欧阳敖这辈子……真的挺好笑的，生了一个儿子，不愿意继承他的家产，生了个女儿，只知道逞一时之快。”
“他手上的EMPIRE，如果不是我，能撑多久呢？”
“……你什么意思？”
欧阳雨听出白天麟话里的歧义，心下一个“咯噔”。
白天麟扯了下嘴角，“这个EMPIRE现在姓欧阳，但不一定永远都姓欧阳。欧阳雨，也不一定永远都是EMPIRE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