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思停好车在外面走了走，没人陪，好冷。走进大堂，不由得向前台看了看，却不是那个女人。去乘电梯。想了想去前台问，“晚上前台几点上班。”
“十点到早上六点。”
“哦。晚班很累的吧。”
前台见有帅哥关怀，就撒娇，“当然累了。夏天还好，白天长。现在天好冷，坐在这可辛苦呢。”
“今天晚上总不是你上班吧。”
前台立刻委屈起来，“就是呐。今天晚上安排了我。”
万俟思看了看时间，“你骗人吧，前几天晚上我看都是别人。”
“上晚班的人今天请假了。”
“你们请假会扣钱么？”
“当然要扣。”
“啊，好辛苦。”万俟思说完回自己房间去。
利仕俊不记得自己是否有银行卡放在归海隐那里。但他觉得完全有可能。这么多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绝不能去酒店，那儿能有什么地方？天台？那个女人一激动把我推下楼去怎么办？利仕俊主动打电话给归海隐，让她去市民广场。
归海隐想着很久没有陪过女儿，不如问过了好好陪孩子睡个舒服觉。
利仕俊一见归海隐就问，“卡呢？”
归海隐心中泛起厌恶，甚至厌恶自己，他还是个人吗？冷冷地瞟了一眼这个英气不再，肥胖市侩可憎的男人“你那天说得是不是真的？”
“哪天？什么？我记不得自己每天说什么。”
归海隐看着别处，“你那天在酒店，说孩子是你抱的。”
“我喝多了，胡说八道。你把存折给我，我把钱取出来，都给你和孩子。”
归海隐咬得牙都要碎了。“说实话，要不然我把存折剪了。”说着将一直揣在衣兜里的手拿出来，扬了扬手中的小剪刀。
因为上夜班，归海隐已经习惯随身带着小剪刀。
“你别和她废话。”那个一直跟着利仕俊的女人不奈烦地跑过来。她远远地看着，见两人如此啰嗦，难不成还诉个久离别？长相思？
“把存折给我们，我来说。俊哥可是什么事都不瞒我的。”归海隐右手扬了扬卡，“说。”那女人慢慢凑近归海隐，归海隐把存折往口袋里一放，“你不说算了。”转身就走。那女人忙跑上前，一把扯住归海隐往口袋里放卡的胳膊。归海隐早有防备，身体向旁边让了半步，另一只手去推那女人纠缠自己的手。女人发了狠，在手指甲上注入了自己修炼三十多年的洪荒之力拼尽力量地一拧！归海隐没放手，反而因疼痛而激发了小身躯里的爆发力，一下子把那个女人推倒在地。那女人吃了亏，立刻叫起来，“利仕俊你妈的，你不动手，啥事都让姑奶奶给你出面。”
天晚夜寒，市民广场早已没人。
利仕俊并不想和女人打架，他冷眼看了看归海隐，“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至于吗？”归海隐心里酸楚，想着干脆杀死这对狗男女算了。眼含怒火，突然扬起了小剪刀。“你们告不告诉我都无所谓，既然你们不说，就永远别说。以后也别想再说话。”
“你吓唬谁？”
利仕俊走过来，“何必呢？有话不能好好说？”一把就抓住归海隐的手腕，夺下小剪刀啪地扔到了草丛里。又一下扭住归海隐手，那个女人就过来翻她口袋，归海隐一脚踢到那女人的肚子上，女人过来又想打归海隐，归海隐一让又飞了那女人一脚，那女人冷笑着扬扬手中的存折，“告诉你，我可怜你。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你亲生孩子被利仕俊卖了十万，他给你抱了一女孩！所以他不敢见你，也不想养那个不认识的女孩！你们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以后别再缠着我俊哥了！”
归海隐气得大喊，“救命啊！”
利仕俊训那个女人，“嘴贱！”
说完，把归海隐往地下一推，拉着那女人就走。
归海隐一边哭一边喊：“来人啊，救命啊！”
“干嘛呢！”
一个男子响亮浑厚的声音从黑暗里传过来。接着，一个挺高个，身材结实的人过来，挡住利仕俊和那女人。利仕俊海瞅了一眼，“走开，少管闲。这是我家务事！”
那男子爽朗地哈哈一笑，“告诉你，我最爱管闲，家务事，不平事我都管。”又看了看归海隐，“不管是不是家事，你打人就不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
利仕俊拉着那女人一边反唇相击，一面从那男子旁边绕过。
“站住，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掏出手机，“九组，九组，市民广场东南，假山，有人行凶。”利仕俊一听步子更快，那女的就小跑起来。
那男子却一笑，走过去问归海隐，“没事吧？”
归海隐向后退了一下，“你不是警察。”
“是，要看我工作证吗？”说着，从衣服的贴身口袋里摸出工作证，用手机照给归海隐看。归海隐瞟了一眼：慕白天。
慕白天说，“那人让他跑了算了，去警察局对你也没有好处。还得解释半天。”
归海隐低着头，叹了口气，“那你听到了？”
“没听到多少。”
又看看归海隐，“你脸划伤了。快回去吧。”归海隐眼泪落下来，在黑夜里流泪没人看得见。
慕警官看着这个女人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轻飘却步子艰难地往街道上走了。刚才慕白天听到那个结实女人对这个瘦女人充满嘲讽和打击的话语。
慕白天下班，路过这里，溜达着吸烟。远远见一个苗条轻盈的女人在广场上转悠。这么晚了，自杀？等人？交易？慕白天躲了起来，看到一出戏。
都带到公安局？这个女人怎么开口说这些事？都放过。转到街上，打车回家。妹妹披着一条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半天一个字地敲击着电脑。她正在努力创作人生中的第一篇网络小说。题目也想不好，《宠来都是爱》？《今生只一妃》？《为我成狂》？内容就是长得不怎么地的姑娘或小子，被人欺负过头，一死一睁眼就重生了！如果是女的重生，就一定美到人看了头晕的地步，权利大到地球放不下，聪明到银河系无敌，然后就被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各种男人追着爱。如果是男的重生，就一定帅到让人心塞，权利大到地球放不下，聪明到银河系无敌，然后就被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各种女人追着爱。
构思就这样，写了几种开头，写着写着不知如何进展，就上网去读各种小说，抄袭情节，把现代的抄到古代，把没人看点击量小的文章的好情节抄到自己文章里。
接着又不知发到什么网站上去，上网搜了几天。
慕白天见慕白玉写这些就扯开她的电脑，“你写点人看的。要不然就别写！”
慕白玉夺过电脑，“这怎么不是人看的？人家作者重生、穿越都有几千万点击量呢。”
慕白天把电脑丢给慕白玉，“你别叫慕白玉了。”
慕白玉翻个白眼，淡定地说，“咋地！我笔名叫白妃玉寒。让你的同事都上网去看我写的《重生之宠妃如玉》。点击有奖哦。”
“我才不造那个孽呢！”
慕白玉随手捡起电视机遥控器朝慕白天砸过，“你是我亲哥吗？”
慕白天轻巧抓住遥控器放在茶几上，“我看你就像捡的。没一点像我们慕家人有主见、有见识、知羞耻。”
“你个大老粗，懂什么？”慕白玉向来吵不过哥哥就拿话压人。
“我好歹也是警校优秀生！大学毕业！你敢瞧不起我们保卫人民平安的警察叔叔！我比你在家胡写的贡献大！”
“你才胡写！”慕白玉从盘子里抓起一个苹果向慕白天飞过去。慕白天接起来咬一口，用手指点着妹妹，“幼稚！”
爸爸、妈妈开门进来，“吵啥呢，八百米外就听你们俩吼。”
慕白玉忙向爸妈撒娇，“哥哥欺负我，说我是捡的。”
妈妈白晓云却说，“都是捡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爸爸慕杰换好拖鞋，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推了推慕白玉，去自己屋里写，在沙发上占地！又挥指慕白天，“去，端热茶。”
慕白玉不满地往爸爸身边挤着，“你这一回来就吆喝这个指挥那个的。”
“你不主动给爸爸端茶倒水，还有意见呐！”
“我这正全身心地投入到文学创作中呢。”慕白玉看着电视。
慕白天端了热茶给老爸，“你们这么晚，整得风雪夜归人似的，干嘛呢？”
“给你找对象。”妈妈嘴角咧得老长，“我们借着打麻将的名义，去你爸爸老同学家，看看他的女儿，小学老师，人长得白净斯文。哎呀，好得很。”
“啥好得很。我才二十八，你们就急着给我找对象？”
妈妈说“急，你赶紧结婚，然后我们把小玉也早点嫁了。”
慕白玉立即高声反对，“我就看我不像亲生的吧，才二十六就要让我嫁？急着撵我？我不嫁！”
“现实点啊，别整天想着你那些不着边的帅哥美女。”白晓云没有网络文学的热情，只有现实主义的婚恋。慕白玉只好抱着她的电脑进了自己房间，把房门示威一样“呯”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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