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等我把纸铠撒上水!”随后林绘锦小手一挥,春夏便朝那纸铠上撒了点儿水,林绘锦看差不多了,便迅速的退回到了原路。
但是却站到了南宫冽的另一半,这千月的箭风实在太锋利了!
南宫冽是真不知道林绘锦想干什么,纸遇水不就更软了吗?
当千月射出这一箭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次箭没有被弹回来。
不离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然后对着南宫冽说道:“王爷,没射进去,只是卡在了纸铠的缝隙上!”
林绘锦听后,立刻兴奋的跳起来:“王爷,你输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古人的智慧真不是盖的。
要不是她自己在历史书上看到过纸铠的记录,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纸铠竟然真的能够抵御得了御箭。
接着又走到千月旁,拍了拍怔愣住千月的肩膀:“千月,好好教啊!”
南宫冽月夜寒江的眸光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千月的箭法是什么样,他是在为清楚不过的了,可是却连宣纸做的纸铠都射不透。
千月又接连射了两箭,貌似淋过水的纸铠要更加的坚硬了。
南宫冽仔细的研究着纸铠,直接拿出匕首在上面划了几刀,其防御效果一点儿都不逊于铁甲。
过了许久,南宫冽才缓缓的掀开双唇,一字一句的对着林绘锦道:“是本王输了!”
而那看向林绘锦的眼神,除了惊讶之外,竟带着从未有过的惊艳。
林绘锦这一而二的举动,直接颠覆了南宫冽对林绘锦的认知。
那种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宝一般,让他分外的珍惜!
张妙竹站在阴暗的角落中清楚得看到南宫冽看待林绘锦的眼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不是清冷、疏离,也不是温润、柔情,而是欣赏和惊艳!
就像当初千月单枪匹马将她从死神手中拉回来时,她看千月的眼神一样。
让她感觉她生来就是为了遇见他!
今天晚上林绘锦给南宫冽说了一个将军和一个卖茶女的故事,十年前卖茶女救了一位年轻的士兵,十年后,已经成为将军的士兵重回故地问一位卖茶的婆婆,有没有见过一个裹着蓝头巾的卖茶女,婆婆说,卖茶女已经嫁人了,将军走后,婆婆拿出了当年士兵留给她的信物,然后流着泪,笑着招呼其他的客人,而经常来这喝茶的客人说,这个卖茶的婆婆一直都在等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始终都没来!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两个人都等了对方十年,可是在相见时,将军已经不认识卖茶女了,而卖茶女虽然认出了将军,却也没有和他相认……
南宫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怀中的林绘锦,一直听着她将这个故事说完,一双修长的大手轻柔着林绘锦的小手:“今日本王的心情本来挺好的,你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给本王听?”
“王爷听不懂这个故事?”林绘锦问道。
南宫冽轻轻的笑了一下:“难道这故事还有其他的寓意?”
“卖茶女在这卖了十年的茶,就是为了等那位士兵,可是十年后,士兵成为了将军,英气勃发,威武雄壮,而她容颜衰老,将军已经认不出她了,她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第一是不想让将军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第二便是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所以不如放将军走!”林绘锦又继续说道:“卖茶女等了这位将军十年,说明她很爱这位将军,就因为是真爱,所以她才会放手,让将军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
“简单的人来说,一个男人要看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爱你,只有落魄一次才知道!”林绘锦靠在南宫冽的怀中有些热,便拿出枕头下面的小折扇轻轻的扇着风。
“同样,一个女人要看一个男人爱不爱她,只有丑一次才知道!”林绘锦接着又说道。
南宫冽听完似乎明白了林绘锦说这个故事的深意。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喜欢是占有,爱则是克制!”
南宫冽听了林绘锦这句话,漆黑的眸光在黑夜中微微的闪耀了一下,像是有一颗流星在夜空中划过一般。
“你是想告诉本王,从一开始本王只是想占有你,是喜欢,并不是爱!”南宫冽低沉着嗓音说道。
林绘锦却是摇摇头,伸手在南宫冽银色的面具上滑动着:“王爷,这只是个故事而已,你怎么会联想到自己?”
“我们睡觉吧?”林绘锦在南宫冽怀中蹭了蹭。
其实她是想说,如果南宫冽是那位将军的话,希望他不要辜负了那位卖茶女。
不要因为他的仇恨而错过了一个真正爱他的女人!
她希望南宫冽能够明白!
“如果本王有一天打了败战,被皇上褫夺爵位和封号,收走了兵权,你会离开本王吗?”沉默许久,南宫冽掀开双唇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其实他明白,这个问题问的并没有意义。
林绘锦不是已经背叛过他一次了吗?
林绘锦睁开眼,薄如蝉翼的睫羽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涓涓细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清明:“我若说我不会,王爷你也不会信!”
南宫冽翻过身,面对着林绘锦,那张银色的面具都快贴到了林绘锦的脸上,只要南宫冽动动嘴巴就能碰到林绘锦的鼻尖,喑哑着声音道:“你怎知本王不会信?”
“那我要是哪天被毁容了,王爷会离开我吗?”林绘锦笑着反问道。
“这要取决于,你是让本王喜欢你还是爱你!”南宫冽很是果断而已坚定的回答道:“本王要是爱你,就不会!”
林绘锦缠绕着胸前的一缕长发,清美的双瞳被南宫冽那一双漆黑如墨的深瞳紧锁住。
“不管我喜不喜欢王爷,我爱不爱王爷我都会留在王爷身边的!”林绘锦抿开嫣红的双唇道:“因为这是我欠王爷的,我必须得还!”
但是等哪天赎清了,她就会离开。
南宫冽听了这句话,搂住林绘锦腰身的手稍稍的紧了一些,不知为何一抹笑意在南宫冽的唇畔蔓延而开,却是没有任何的温度。
“所以……你始终都不喜欢本王,在花满楼以及现在对本王的种种,都是……假的?”南宫冽的声线虽依旧喑哑,但是落入到人的耳中却是分外的沉重,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一般。
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是真的!”林绘锦道:“我想对王爷好是真的!”
“你只是想要减轻你心里的罪孽!”南宫冽紧接着说道。
林绘锦直视着南宫冽的眼瞳:“不管怎样,我现在对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的!”
南宫冽听到这句话后,一声浓重的呼吸声从他的鼻腔中吐出。
喉结也在这时上下滚动了几下,一股冷然而又冰冷的气息自南宫冽的周身上散发出来。
他古城深山般的眸光中映射出一抹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太多的情绪在那一刻汇聚到他的眸中。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林绘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跳动的心弦竟然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明明他是知道林绘锦不喜欢他的,而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对林绘锦说过:你只是不喜欢本王。
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是平淡的,甚至都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可是现在,他竟然会在意这些。
这可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南宫冽起身就下了床,不等林绘锦说话,那抹陡峭、挺拔的身姿便融入到了夜色中。
林绘锦有些懊恼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不该跟南宫冽说这些的。
可是南宫冽他心里也很清楚,她对他的一切不都是因为她亏欠他的吗?
要是他们互不相欠,她早就跟他翻脸了!
夜色深重,风轻蝉鸣,南宫冽疾步的在走廊上行走着,而千月却在这时悄无声息的跟在南宫冽的身后。
“王爷,你的心乱了!”春寒陡峭的声音从千月的嘴中吐出,不带一丝温度。
南宫冽听到这句话,便缓缓的停下脚步,银色面具下那一双月夜寒江的眼瞳,如同泼洒出来的墨一般,浓稠的怎么化也化不开。
随后,南宫冽轻吸了一口气,声音淡漠而又沙哑:“现在这个时辰,青楼应该还开着吧?”
千月低垂的冰冻眸色微动,随即道:“是!”
“让不离去备马!”南宫冽色淡如水的双唇轻启,刹那间,声音已经恢复了如常。
连带着浓稠的眸光也在瞬间变得沉静而又冷冽起来,丝毫寻不到刚才的一点儿影子。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西施阁是广陵最大的青楼,专门接待名门贵族。
南宫冽的马车一停到西施阁的门前,便让守在门外的四个打手震惊万分。
当初邪王刚来广陵的时候,便有人将整个西施阁包下来宴请邪王,邪王尽管来了,但是大人们特地为邪王准备的美姬、花魁,邪王却是看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