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的目光不由落在还在等待他回话的师尊的唇上……他刚才在幻想中可没有对这双唇浅尝辄止。
张宁又咽了口口水,他的目光上移,紧紧盯着师尊的双眼,几乎要忍不住往他的方向迈步了,但他的脚步却陡然一顿。
因为他看到了楚寒玉因为他太久没回话而挑起的双眉。
他挑眉的动作,张宁如此熟悉,此生都不会忘。
他可是我的师尊!师尊啊!
……
张宁圣人般忍住了诱惑,决定不走这个套路,也不能让师尊误会下去,不止因为别的,还因为他不想再用任何方式欺骗师尊了。
系统的事是没有办法了,张宁当时在心中就决定只有这一件事瞒着师尊,所以今天也不愿意将错就错的让师尊误会下去。
所以张宁摇摇头,直视着楚寒玉的双眼道:“我现在在大自在天魔宗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人,我当时是说顺嘴了……如果非要说我现在在大自在天魔宗有什么重要的人的话,那个人就是你!”
张宁把话说得如此毅然决然,简直毫无一丝有疑义的地方。
他的内心的信念或者说是心意,仿佛透过那双眼睛,传递给了楚寒玉,让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少年“赵南”有一张俊朗的脸,那张脸在此时张宁认真地板着脸的时候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了。
即使在温柔的月色下,他紧绷的下颌线都显得和主人一样执拗,整个人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攻击性。这种感觉本来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然而他的眼神中除了执拗之外,又不知为何显得那么的单纯和孺慕。
他就用这样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楚寒玉,明明不带任何的攻击性,但那真的像一柄非常钝的刀子,轻轻地在楚寒玉的心头进出……真的是又痛又磨人。
张宁这句话表达出来的意思真的是足够明确,这个直白的表达让楚寒玉着实有些不知所措,他总不能装傻,装听不懂吧?
楚寒玉移开了视线,强装镇定,略显冷淡地回应张宁道:“哦。”
而张宁看上去却对他的这个回应没有丝毫不满,眼神有些无奈和一种诡异的习以为常,看着他道:“那我走了。”
然后他留给楚寒玉的便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在他走了很久之后,楚寒玉都一动不动,他面无表情,像是刚刚张宁的话不能让他心生波澜,但是细细看去,他一手拿的酒盏里的酒,却在泛着涟漪。
……
张宁确实对楚寒玉的回应毫不介意。
严格而言,他刚才那一句算得上是表白了,当然不是那种表白,但是毫无疑问,也是真情实意的。
楚寒玉那个回应常人听到都会有些失望,甚至恼羞成怒,不过张宁早就习惯了几百年后师尊因为手握重权太久而在外人面前越发冷淡威严的样子。
当然,大多时候楚寒玉对待张宁的态度,都温和的不像话,但少数情况下,他即使是对待他们这些最亲近的弟子都有非常严厉的时候,所以张宁都习惯了。
而今天,对张宁来说,还有另外一件让他保持活力和好心情的事,那就是他又可以帮到师尊了!
上次分别的时候,张宁寻问过楚寒玉为什么来到赵家,所得到的答案果然也不出意料,他需要赵家的天蚕金缕衣作为炼器的参考,哪怕是暂时一观。
当然这件事走正规的利益交换的途径的肯定是行不通的,而走非正规的途径也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就算成功也要面临赵家的疯狂追杀,赵家估计不会顾忌辈分名声之类,会直接让最强的战力对他出手,因为这一行为已经超过了小辈玩闹的范畴。
可是楚寒玉却偏偏十分需要天蚕金缕衣作为参考,如此便造成了一个死循环。
而张宁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得知这个答案之后也来不及细问便和楚寒玉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而听到楚寒玉居然大胆地约定了次日傍晚还是在赵家所在的荣华城见面,张宁就知道师尊是打算玩一出灯下黑了。
而张宁毅然决然地前来,完全不担心会被坑,是因为他也算大概明白师尊的性情。
楚寒玉身为未来天青界魔道的大佬,性格除了标配的杀、戮、果决,不拘小节之外,有的时候竟然算得上是信守承诺,重情重义,张宁还真不担心会被现在的师尊设计。
张宁摸了摸心口,衣服里放着一个盒子的地方。
因为昨天没有说清楚,今天再见面的时候张宁就和师尊约定好了,承诺要替他把天蚕金缕衣拿到手,希望他暂时收手,等他一阵。
当时师尊那个表情……可以说是难以言喻。倒不是不信任,就是有点古怪,像是想歪了的样子。张宁也不管师尊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是要帮他。
然后张宁凭着对师尊的了解,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师尊有没有炼制什么功效相似的法器之类的,楚寒玉果然把这个装着天蚕金缕衣的仿制版的盒子递给了张宁。
他就知道!
于是张宁收起了盒子,并承诺师尊过一段时间就让他亲眼看一看赵家真正的天蚕金缕衣。
因为楚寒玉当时没有任何表示,张宁也不知道师尊到底有多相信或者期待这件事,不过他一定会为师尊努力做到。
闻香楼中
“殿下!”
“嗯,闭嘴。”
楚寒玉不耐烦地答应了一声。
平常的时候,他当然不至于连下属的话都不听,不过现在他无比的心烦意乱,不由打断了他,不过楚寒玉也有些疑惑,他不记得胡之信是这么没有眼色的人啊?
于是楚寒玉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用劝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不,殿下,您不知道您在做什么!”
自己的话被下属打断,楚寒玉惊讶大过愤怒的抬头看向胡之信,就见胡之信满脸激动,用一种像看失、足、少女一般的目光看向他道:“殿下三思!”
说着,胡之信跪了下来,道:“殿下,属下知道自己逾越了,属下甘愿受罚!但是属下不能看您那么自欺欺人下去!那个人自称张宁的人可不是什么张宁!”
楚寒玉的面色沉了下去,他倒是没有立刻处置胡之信,而是要听听胡之信到底想要说什么。
然后楚寒玉就见胡之信的目光痛惜万分,还有一股赴死之意,像是知道接下来说出的话会惹怒他,但是拼死也要说出口,他痛惜又愤慨道:“殿下,那个张宁可不是什么张宁,更不是什么他自己描述的小可怜儿……那是赵家的赵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