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的部长正在审阅着一份份绝密文件,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突然跳了起来,大叫:“部长,你最好过来一下!”
部长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怎么了?”
“丁香花明码呼叫,可能是一号目标出大事了!”
部长面色微变,冲了过去拿起通话器倾听,可不是,耳机里分明听到一个女声在呼叫:“丁香花呼叫园艺师,丁香花呼叫园艺师······”部长低声对一名得力助手说:“分析声纹!”然后回话:“园艺师收到,丁香花有事请讲!”
那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飞快地报告起来,只听了二十秒,部长面色就大变,连必须的程序都不顾了,冲那位女工作人员喝:“立刻报告扃长,出大事了!”
那名女工作人员讷讷的说:“声纹分析还没有出来,还不能断定是不是丁香花呢!”
部长瞪起眼睛想要骂人,却发现他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了,粗暴地结束了通话,一阵风似的跑向扃长办公室,门都不敲,直接一脚踹开冲了进去,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无法想像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能让这位平时温文尔雅的部长大人风度尽失,连最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不到一分钟,大家再次目瞪口呆的看到极具儒将风度的扃长面色非常难看的冲了出来,连交待一声都免了,两手空空的也不知道要去找谁。一片怪异的沉默中,有人分明听到部长在低声说:“那几个孩子胆子也太大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都是国家最难得的英才啊······”
到底是怎么了?
恐怕只有部长和扃长知道了。
总理今晚没有休息,忙着处理一大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共和国这个乱摊子,全靠他在勉力维持,繁重的工作透支了他的生命,他的身体明显的垮下来了。医生都劝他休息,可是他哪里有时间去休息啊,既要提防那令人防不胜防的阴风冷箭又要料理这么多事情,两个人都不够用哪。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就用热毛巾擦一擦脸,抿一口茶提提神,现在他正在边喝茶边跟一名青年作家交谈,这也算是休息吧。正谈着文章,国内实际上的第三号人物——扃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有外人在,连客套
的话都免了,硬梆梆的说:“请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那位青年困惑的望了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大员一眼,出去了。总理有点不高兴的问:“我说老李同志,你这是怎么了?很少看到你如此失态的。”
扃长附到总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总理当场变了面色,不敢置信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扃长说:“千真万确。至少我不认为雅洁同志有必要骗我们。”
总理站起来,烦燥的踱了两步,说:“那几个孩子真是胡闹,胡闹!抢了人家的飞机已经是战争行为了,还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飞回国,不被防空部队打下来才怪了!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一消息告知总参,让他们命令边境防空部队停止开火!要是那几个孩子出了什么事,唯他们是问!”
扃长说:“我已经让人打电话通知总参了,但愿他们不要把这一消息当成愚人节的玩笑才好啊。那个柳中校真是无法无天了,连这种事情都敢干,要不要敲打敲打他一下?”
总理忧心忡忡:“但愿他还有给你敲打的机会!”
总理的担忧不无道理,作为罪魁祸首,柳维平真的没有多少机会给扃长大人敲打了,F-14的油料已经减少到警戒线以下,不得不降低飞行高度以减少油耗,寻找降落的机会。现在他真的很后悔自己的鲁莽了,悔得连肠子都绿了。身为特种部队成员,任何一个行动都应该作好万全的准备,稍有疏忽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比如每次作战之前都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搭建一比一的模拟战场进行实兵实弹演习,让士兵们在不流血的情况下先获取一些宝贵的经验。而这一次,他真的是太鲁莽了,居然没有作任何准备就采取了这种极度危险的行动,战机的电台不能用这一情况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更要命的是他连广西这边的空军基地的具体情况都不知道,在无法跟地面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想找个地方降落都做不到,这样下去,他要么选择跳伞,要么连人带机一起冲向某个湖泊以生命为代价保住这架太过珍贵的战机,没有第三种选择。
“轰轰轰······”一连串炮弹在战机附近炸开,爆炸的火光闪得他睁不开眼睛。要命,飞行高度已经降到高炮的射程内了,而且随着油料的减少还在不断的下降!地面上到处都是喷吐着火舌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火力点,在一些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地方,一枚枚地对空导弹正在冷冷的指向天空。这次他真正是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无处藏身,
更惨的是后面还有两架歼击机在死死咬住他。这两架歼击机都跟了他好几分钟了,受到战机性能的限制,一直无法取得合适的角度发射导弹,但是他们死咬住不放,那架势,好像就算是撞也要把你给撞下来。柳维平不得不加速,以消耗大量本就没有多少了的油料为代价把这两个吊靴鬼甩出三四十公里开外,没办法,要是让他们追得足够近,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撞过来的。
一枚导弹直冲过来,在近处炸开,爆炸波毫无花巧的轰在机身上,可以抵挡航空机枪子弹猛烈扫射的防弹玻璃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骇人的爆裂声,现出一道道怵人的裂痕。紧接着又是一串高炮炮弹打在附近,飞机在爆炸中剧烈颠簸,一块小小的弹片破窗而入,在他右臂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像婴孩的嘴巴,他甚至清晰的看到了惨白的骨骼。可能动脉被划破了,鲜血喷涌而出,溅得一大堆仪器上到处都是,要是不能及时止血,血液照这个速度流失的话,不出五分钟他的血就会流干,一命呜呼。炮弹再一次打上来,这一次防弹玻璃终于撑不下去了,被震破碎,再也没有半点防弹功能。一块弹片从裂痕中射入,像匕首一样扎入他胸部,血好像没有流出多少,就是肺叶好像被扎穿了似的,都喘不上气来了。而在这同时,飞机油料指针指向零。就这样挂了吗?柳维平无力的笑笑,妈的,有点不甘心哦,看穿越人家一口气炸掉蝗军一两百架战机顺手再搞回几十架就跟探囊取物一样的轻松,为什么他想搞一架回去就这么难呢?是他人品不够还是怎么了,就连天使大姐也不肯帮他一把了?
这架飞越了大半个广西的战机好像彻底把华军防空部队激怒了,飞机都开始失探了,地对空导弹还是不惜血本的一发接一发打过来,非把它轰成渣不可。已经没有油了的飞机勉强避开两枚导弹,第三枚近炸,弹片把机翼划伤,飞机在空中翻滚着往下坠更炽热的火网毫不情的卷了过来。柳维平咳出一口血,看样子是完蛋了。这样也好,老子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应该出现的,现在彻底消失了也是合情合理。一发炮弹把我送到了这里来,没准一发导弹能把我送回去也说不定呢!有了这段经历,回到部队可有得吹了,就是不知道战友们会不会当他是被炸坏了脑袋······就这样离开了,不知道韩大美女会不会为他流上那么一滴眼泪?唉,脑袋给炸昏了是吧,居然在这要命关头还在想女孩子,回到家里要什么样的女孩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好啊。还有这架战机,多好的飞机啊,要是能保住他,我国的专家们能从
中挖到多少花钱都买不到的技术,得到多少启发啊,拼上了小命才把它回来,就这样毁了,那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算什么?
柳维平重重的咬住嘴唇,咬得鲜血淋漓。他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他讲过的故事:在那场空前惨烈的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国空军飞行员驾驶着只飞了不到一百个小时的米格战机去迎战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空军,有一名飞行员在心脏被航空机枪子弹打烂了,他却硬是凭着一个信念在身体已经死亡的的情况下飞了十五分钟,把伤痕累累的战机平安的飞回机场才闭上眼睛!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心脏有多脆弱,一旦遭到重创,只要十几秒钟人就完了,而那位飞行员去坚持了整整十五分钟,这样的意志,就连死神都为之动容!为什么他能做得到,我就不能!?
我不服气!
已经进入失速尾旋状态的战机里传出一声沙哑的、充满暴戾气息的怒吼:“旋旋旋,旋你妈个头啊!给老子飞起来!”
三架歼七把那架飞起来慢慢腾腾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三面包围了,而那架超音速轰炸机还在逃窜。歼七飞行员已经锁定目标,导弹正在预热,再过几秒钟这架空中大胖子就得炸成碎片了!那架难以对付的战斗机也冒起了浓烟,正朝一条高速公路冲去,玩了这么久,这场游戏该结束了。指挥官说:“把那架侦察机给我打下来!”作战参谋点了一下头,对着话筒下令:“准备······”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冲进来的政委一巴掌扫飞了话筒。政委面部都要扭曲了,嘶声叫:“总参急电:各防空部队立刻停火,违者军法从事!”
指挥官愣了:“打下入侵我们领空的敌机还要军法从事?这是什么狗屁命令!”
政委吼得比他还响:“就算是狗屁命令也得立刻执行!驾驶那三架飞机的是我们的人啊!要是把他们打下来了,我们没法向国家交待!”
指挥官彻底呆了,抢过电报来一看,可不是,这是一分多钟前的电报,来不及完全译出来就送过来了,可见情况之紧急。这的确是总参发来的电报,措辞之严厉,闻所未闻。他倒吸一口凉气,隐隐觉得这玩笑开大了,冲同样头晕目眩的参谋们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转达命令啊!是不是想等我给你们请了功再去办事?”参谋们如梦初醒,“停止射击”的吼声在指挥部里响成一片。
那密集得近乎变态的防空火力终于停止了,柳哲松了一口大气,调转机头,冲后面紧追不舍的歼击机放下了着陆架——在空军里,这个举动就是投
降的意思了,飞行员面向敌机放下着陆架的意义与陆军摇白旗是一样的。那两架歼击机飞行员的手指都按到导弹发射的电钮上了,见这等情形,只能不无遗憾的松开,可惜哦,一个大功就这样没了。十秒钟后,他们后怕地获知:如果这枚导弹打出去,他们将得到的决不是什么特等功一等功,而是军事法庭的审判。韩枫那边没这么惊险,聪明的花旗大兵一早就放下了着陆架,就等华军航空兵受降了,只是刚才人家没有接到接受他们投降的命令而已。现在没事了,两架飞机在歼击机的押送下飞回最近的一个空军基地降落,韩枫和柳哲一下飞机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给逮捕了,倒是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上那八名机组成员还有心情开玩笑,大叫刺激,说这回他们想不出名都难了。一位冷若冰霜的团长开着摩托车冲过来,冲韩枫和柳哲亮了一下证件,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一支部队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我奉命逮捕你们,跟我走吧。”
韩枫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处境,急急的问:“那架战斗机呢?那架战斗机怎么样了?”
团长说:“那架战斗机是重点照顾的对像,好像已经被击伤了。”
柳哲急问:“飞行员跳伞了没有?”
韩枫也问:“对呀,飞行员呢?他怎么样了?”
团长摇了摇头:“那家伙纯粹是个疯子,飞机都这样了还是不肯放弃,我从指挥部出来的时候听参谋说,他正架驶着飞机冲向公路,企图在公路上强行迫降······听人家说,这架飞机好像连一滴油都没有了,他就算是想跳伞,飞机也没有这个能量把他给弹射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这小子可真敢玩命啊。”韩枫和柳哲二话不说,一起扑上去,一个一肘把团长大人打下车来,一个一记正蹬将摩托车上那名机枪手踢飞,抢了摩托车就往团长所指的那个方向狂飙过去。团长气极,跳起来怒喝:“你们要干什么?立刻停车,否则我就要下令开枪了!”
那两个疯子对他的警告听而不闻,一路狂飙,快要撞上刚刚设置的障碍物了,猛然来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三百六十度大回旋,整辆车子就像地效飞机一样飘移出六七米远,把这道障碍甩到了身后。下巴差点要掉到地上了的团长犹豫了三秒钟,“开火”这两个字都顶到嘴边了,最终还是硬咽了回去,大喝:“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长溜摩托车开出基地,开始了新一轮追逐。
柳哲和韩枫没有想过要逃跑,他们知道自己这场祸闯得不轻,都做好接受惩罚的
心理准备了,他们夺车而出,只是因为他们实在放心不下柳维平。他们都猜出刚才一直没有联系肯定是事出有因,他们急于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怎么样了,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这就是战友之间的情谊!
F-14发出嘶哑的吼声,轮子慢慢接触坚硬的路面,在路面上擦出长长的火花来。尽管没有一滴油了,可是飞机的势能还是相当强大,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径直朝前面冲去,所有的轮胎都刹爆了还是停不下来。在后面追击的部队都想用无后坐力炮轰了。好在,飞机擦过一段不大平整的路面,整架战机都震得重重的跳起来,连跳几跳,终于停下来了。还好,飞机并没有起火,还保持完整。一名上校开车冲过来,大喝:“马上抢救飞行员,马上枪抢救飞行员!”在他的指挥下,消防车和救护车一起冲了上去,消防车冲飞机喷洒大量泡沫,把火灾的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救护车车门打开,里面急救维生设备一应俱全,只是他们打不开飞机的玻璃座舱罩。那位上校真的急了,亲自上阵抡起消防锤几锤子砸下去,本来就被炸得不成样子的防弹玻璃被砸碎,里面,一个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年轻人喷出一大口血,冲他们挤出一丝笑意,上校居然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同志们,你们这炮打得,可真给咱们解放军丢脸哪。”声音嘎然而止,他的头不堪重负的垂了下去。医生一把脉,惊叫:“脉搏停止跳动了!”上校伸手住飞行员心口探去,还好,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他叫:“还有心跳,有得救!马上给他输血!”
医生说:“他失血太多,平常人早就死了,他能支撑到现在,只能用非人类来解释。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给他输同样的血型都会产生严重的排斥现象,最终危及生命······再说也来不及了······”
上校几乎要气疯了,一手把医生给拎起来,暴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解释那些医学知识,老子没心思听!你给我听着,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抢救回来,这是总参的命令!如果做不到,我们整个防空指挥中心的人都得上军事法庭!相信我,要是因为你们的无能导致抢救失败,老子一定会在上军事法庭之前用高射机枪把你给灭了!”
面对这位浑身都蒙上了一层狂暴气息的上校,医生只觉得喉咙发苦,他相信,这位上校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再说了,总参亲自下命令要不惜代价抢救的人要是死在自己手里了,不用上校用高射机枪扫,国安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他一咬牙,大喝:“切开他腿部静脉强行压入二
千毫升血浆!能不能成功就看他的运气了!对了,他是什么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