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是挑了挑眉头,眼中只稍稍露出了些诧异,似不明白为何他要盯着她看。然后她竟然瞪了他一眼,眼里那不满似乎是嫌弃了他什么,完全不是出于他所期待的心情,更像是一种鄙视。最后她很是垂涎地盯住了他面前那一壶酒。
她觉着,只要有酒喝,她能忍得了应昊和他怀中娇花的吵闹。
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期待的表情,应昊并没有气馁,再接再厉地在她的瞪视下端起了那壶酒,亲自为兰娘子手中的酒杯满上,然后斜着眼睛看着她,就着兰娘子的手饮下了那杯酒,赞道:“兰儿的酒杯所盛的酒果然更香甜呢。”
惹得兰娘子顿时是更加娇羞,眸光潋滟地盯着应昊的侧颜,娇呼道:“爷,你好坏。”
先头在墨香楼应昊倒掉她那杯酒的事儿,兰娘子此时便是彻底了却了心结。
应昊忽而低头在她耳畔道:“恩?我这是哪里坏了?还有更坏的,今晚你可要见见?”
兰娘子心中一动,脸上喜不自禁地咧出了一个大笑颜,但还要故作矜持地娇嗔道:“啊!爷,你太坏了。都叫几位姐姐听见了。”
然而应昊一直都在看着她,明明是凑到兰娘子耳畔说的话,还说的那么大声。兰娘子娇嗔着也是极为得意地看了陈娇儿、她还有红芍和紫韵一眼。他们哪里当真是怕叫她们听见了。
应昊这可算是应了今晚要留宿兰娘子房中。
说来,自打她和陈娇儿嫁入四皇子府,已有月余,应昊只分别去过陈娇儿和她房中十指数得过来那么几次。其中,她最是清楚,应昊去她房中那几次,他们可是盖棉被纯听故事。甚至后来连棉被她都不给他盖,压根不给他机会上床,他只有回去自己屋子睡了了。只算他去陈娇儿房中那几次,还是新婚燕尔,实在算不得次数多,应昊在这方面确实为人很是克制了。
这是自打她和陈娇儿如府后应昊第一次要夜宿妾室房中,便是选择了去兰娘子房中。兰娘子较之红芍和紫韵怎能不得意。她瞅着,红芍和紫韵的脸上也是少有地露出了一些妒羡。
陈娇儿则更是顿时再咽不下这口气,刚要说话。
应昊却是问她道:“不知珍儿可有异议?”
她一愣。坐在她近手的红芍提醒她道:“姐姐过门已足月,爷便可以留宿妾室房中。但情理上,爷在姐姐过门后第一次欲夜宿妾室房中,还要先问过姐姐应允,是为尊重姐姐。姐姐若是不允,爷既然问了姐姐,便是不会去了。而看姐姐满意哪个,也可以指名要哪个首先接替姐姐来伺候爷。”
这最后一句,红芍是特意加以说明,仿佛在期待着,她可以指名自己。但红芍自知与她不算亲近。先头她曾经有意和红芍、紫韵亲近的时候,是她们两个自己做出安分守己,只愿恪守本分的样子来,便是婉拒了她的亲近之意。这会儿,她便是不帮红芍这一把,红芍也是无话说。所以红芍那份期待表现得很不明显。
不同于红芍隐藏的期待,那头兰娘子一听到应昊如此问她,顿时就向她射来了三分歉意,七分求成全的目光。兰娘子是惊觉自个儿刚刚不该也向她投来那得意的一眼,明明知道有这么个规矩在的,居然一时给忘了,真是万分后悔。
听完红芍的解释,她点了点头,没有去看红芍隐含期待的眼睛。她确实无意帮红芍这一把。但她也装作没有留意到兰娘子灼灼的目光。她只是对应昊道:“全凭爷自个儿决定,妾身没有异议。”
红芍的眼睛暗了暗,但很快又面色如常。她到底没有帮手一把,但她本来也没有理由非得要帮这一手,红芍并不怪她。
兰娘子则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反对,便算是帮了兰娘子了。兰娘子心下记下了她这个好,觉得往后还是要尊重讨好着她这个正妃姐姐一些才是。陈娇儿可以得罪,反正兰娘子有信心早晚能跟陈娇儿平起平坐。她这个正妃的身份却是眼下四皇子府里女眷里头最高的,也是唯一的,是兰娘子撼动不了的。她还有太多地方可以轻易地拿捏自个儿,自个儿真是糊涂了,刚刚居然一时忘形差点得罪了她。
不想,应昊居然又问了陈娇儿一嘴,道:“娇儿可有异议?”
若是应昊只问了她,陈娇儿还要怨恨了她。但应昊也问了陈娇儿,陈娇儿顿时就不在意那先后顺序,毕竟她是正妃,陈娇儿是侧妃。而且,这回可是爷先问的,好过陈娇儿刚刚差点直接提出来。
陈娇儿心下开怀,面上却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吞吐道:“娇儿也只愿爷欢喜,想全凭爷自个儿决定。只是……”陈娇儿低了低头,叫应昊看不见,却是特别得意地斜了兰娘子一眼。
兰娘子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就是这会儿她后悔了也是晚了,陈娇儿早叫她得罪了个彻底。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娇儿居然也能给她使绊子。是啊,早晚她能跟陈娇儿平起平坐又怎样?眼下,府中在正妃之下,可只有陈娇儿一个侧妃。她还只是个妾而已。妻妾有别,侧妃也是妻,便也有身份决定爷第一次夜宿哪个妾室房中。
兰娘子压根不必尝试这会儿再用眼神去给陈娇儿赔不是、讨好了。情急之下,兰娘子只得是看向了清芷。
“怎么办?”
清芷接收到兰娘子求助的目光,心下顿时是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先用眼神安抚着兰娘子,“先听陈娇儿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