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娘去给你煮点粥喝!”
慕清喜叹了一口气,刚刚才走了几里路,她双腿正发胀的厉害,可妞妞还饿着,她看着心疼,再苦再累也不能苦了孩子。
妞妞小手抓着慕清喜的衣衫不让她走,慕清喜只得小心翼翼地将妞妞的手松开。
“呀,怎么这么烫!”慕清喜一惊,忙去摸妞妞的额头,小家伙头烫的很,怪不得她抱着妞妞的时候,总觉得她无精打采的。
慕清喜心头发慌,孩子得去看病,这么烧着哪能行呢!
她用手掰开妞妞扯着她衣裳的小手,起身走了出去。
如今天都这么黑了,只能让刘园贵去请郎中,慕清喜心里这么想着,就往北屋里走去。
“园贵儿,快吃吧,这是娘特意给你留的!”
慕赵氏端出多半盘子炒鸡蛋,慈爱地递给了刘园贵。
“鸡蛋?”刘园贵惊讶无比“娘,方才不是说没饭了?”
“那不过是唬慕清喜的罢了,她让你抱了一路孩子,我看着就来气!”
张翠花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刘园贵端过去“你瞧那慕清喜一进门就黑着张脸,好像咱们刘家欠了她一般,她没本事,生不出儿子,还想吃现成饭?”
刘园贵想到今天慕清喜非要拽着他让他去请郎中的事儿,就一肚子火气,她丝毫不帮着他,还不停地质问他,要求他,哪里有一点贤妻良母的样子?
刘园贵愤愤地接过盘子“娘说的对,那种女人只会想着她们慕家!”
“哎!”张翠花见儿子认同她的观点,满意地应了一声,转身去给刘园贵拿筷子。
那慕清喜又笨又生不出儿子,哪里配的上她孩子?
她园贵生的三大五粗的,相貌也不差,如今家里也算有些银子,又刚买了马,还怕以后找不到更好的媳妇不成?
“给!”张翠花将筷子递给刘园贵,催促道“快些吃吧!”
刘园贵接过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鸡蛋可真香啊!
“园贵!园贵!”慕清喜匆匆忙忙地掀开帘子“妞妞生病了,你快去请个”
慕清喜后头的面却是在也说不出了,刚刚一直对她耍横的刘园贵,她的相公,如今正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蛋?
不是说没饭了吗?不是说累了?敢情都是骗她的,张翠花带着她的儿子偷偷吃鸡蛋呢?
“死不了!”
张翠花扭着屁股从里屋走出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哪就那么娇气了!”
“妞妞真的生病了,她额头烫的很”慕清喜焦急的解释的,她不再去看张翠花鄙夷的脸色,跑过去拉刘园贵“你快些去请郎中吧!”
“哎呀!你松开我!”刘园贵不耐烦地剥开她的手“拿个凉点的帕子敷一敷就行了,发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刘园贵仍吃个不停,他刚赶了几里路,这会子累的很,哪还有什么力气去请郎中,再说了,请了郎中不得花银子?
“刘园贵!”
慕清喜的脸色沉下来“若是妞妞烧坏了怎么办?她可也是你闺女!”
刘园贵拿筷子的手一顿,妞妞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虽嫌她是个女孩,可若真的病的厉害了,他也是于心不忍。
“唉!”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盘子,认命般的起身。
“做什么?”张翠花眼疾手快地拉住刘园贵的胳膊“她让你去你就去?你不累了?你怎么那么听话?”
张翠花越说越气,她就看不惯他儿子对慕清喜那言听计从的劲儿“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听我的话呢!”
“娘,万一妞妞真的烧坏了就不好了!”刘园贵解释着“毕竟妞妞也是我闺女!”
“哼,你还知道是个闺女!”张翠花轻哼一声“你别听她瞎说,太夸张了,哪就那么容易烧糊涂呢!你姐小时候发烧我都是捂个冷水帕子,还不是平安长到这么大了?矫情!”
刘园贵一听又坐了回去,他娘说的对,左不过是发热,没什么大事儿!
“刘园贵,你怎么又坐下了,妞妞的病缓不得!”
慕清喜见刘园贵又坐了下去,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啊?”
“去、去、去”张翠花白了慕清喜一眼,走过去推着她往外赶“别在这儿挑唆我儿子了,看见你就烦!”
慕清喜瞬间如掉进了冰窖里,心冷到了极点,屋内又传来张翠花与刘园贵的说笑声。
慕清喜袖中的手攥的紧紧的,他们真是欺人太甚,妞妞生病明明是天大的事儿,她还是个孩子啊,万一烧坏了脑袋怎么办?可他们居然像没事人一样在屋里谈笑风生!
慕清喜越想越委屈,眼泪一串串地滴下来,她吸了吸鼻涕,既然都不管,那她自己管!
可是,她哪里有银子?刘园贵手头的银子他自己藏的紧紧的,不给她分毫,她拿什么给妞妞看病?
慕清喜心灰意冷的回到屋中,妞妞正在床上哭着,她满头大汗,哭声沙哑的厉害。
慕清喜忙跑过去将妞妞抱在怀中摇啊摇“妞妞乖!妞妞不哭!不哭!”
小家伙看到自己的娘,停止了哭声,只亲昵地往她怀中靠过去。
慕清喜突然想到自己怀中还有二十个铜板,这铜板是今天中午慕清欢给她的,说是给妞妞的见面礼,让她给妞妞买糖吃。
慕清喜惊喜地又笑又哭,她忙跑到床边给妞妞裹了个衣裳就往外跑去“娘这就带你去看病!”
天色越来越晚,慕清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好不容易走到郎中家里,那郎中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忙过去帮她去抱孩子。
“这孩子怎么烧的这样厉害?再不退热会把脑袋烧坏的!”
那郎中把手往妞妞头上一搁,大惊,他忍不住谴责起慕清喜来“嗓子也肿的厉害,平日里都不知道喂些水吗?小孩子娇嫩,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照顾呢!”
慕清喜都一一应着,心里苦涩的很,妞妞被刘园贵抱了一路,恐怕也哭了一路,都快晚上了她才接过来,哪里能把孩子照顾好呢!
郎中为妞妞包了草药,又喝了些退烧的泡水药,慕清喜才抱着妞妞赶回去。
刚进屋门,耳边就传来刘园贵责备的声音“这么晚了,去哪里了?都不知道收拾收拾床,床上都是衣服,让人怎么睡?”
慕清喜对刘园贵心灰意冷,她充耳不闻,只将妞妞轻轻地放到床上,起身给妞妞熬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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