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他们肯定得怨。”
张天佑叹息了声,说,“如果让他们家拿钱去官府打点,他们会乐意么?”
王氏听了这话,眼睛直发亮,看着张天佑道,“这倒是个法儿,他们自己的儿子儿媳让他们自己去管!”
看王氏准备甩锅,张天佑拧着眉头,“那你去和姐夫爹娘说,他们的儿子被咱们大伯送去官府了!”
王氏噎住,有些讪讪,她哪有脸去说啊?要是去和亲家说,他们不得打死她啊?
“娘为什么不说话?”张天佑追问。
王氏幽幽道,“娘错了,你别让娘去,娘可没胆去,让他们知道娘害他们进了牢房,可不得扒了我的皮。”
张天佑撇嘴,没再吱声。
张二根倒是有想法,冲张天佑道,“我觉得这事还是要通知他们家,如果他们家拿钱出来打点,那是最好的,要是不能拿钱出来,咱们也要尽通知的义务。”
“那你去通知?”王氏问向张二根。
张二根瞅着王氏道,“一块去,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必须得去,我呢,陪你一块,到时候你认错,我就在旁边附合。”
王氏拧着眉,“我不想去。”
张二根沉下脸,“当初可是你想得好好的,现在出了事,你还想跑?再说,这是亲家,又不是外人,你做错了,他们就是再怨,也不能不原谅你啊?到时候你认错态度好点,他们敢如何?”
“爹说得对,娘就去吧。”张天佑跟着出声。
王氏看父子两都同意她去,幽怨的应了声,“去就去,那明儿一早去。”
说定了这事,三人心落了落,没躺多久,就各自睡觉了。
翌日,张天佑一早就去了学堂,王氏和张二根则去买了些东西,提着去了陈家赔罪。
陈白爹和陈白娘听说自己儿子被送牢里去了,当时就吓晕了。
王氏和张二根手忙脚乱的抬了他们进房间,找大夫。
过了小两刻钟,两人才被大夫救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这事的真实性,一听王氏说是真的,两人又要晕。
王氏立即道,“你们可别再晕了,再晕的话我们就不管了。”
陈白娘听王氏这么无情,怒指着她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被送牢房里头去?”
王氏被她指着,半点不敢言怒,只是垂着脑袋认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陈白,对不住你们夫妻俩。”
话落,她又道,“不过千错万错,我这错已经铸成了,后悔也来不及,咱们还是一块想办法救人吧。”
陈白娘哀嚎着,道,“救人?怎么救啊,谁能从官府救人啊?”
“我儿子说了,要是拿钱打点的话,人是能救出来的。”王氏闻言,立即出声。
陈白娘看了她一眼,说,“咱们手头哪有银子啊。”
话一顿,她声音一冷,说,“再说,我儿子是你害进牢房的,你得负责救出来,否则,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王氏垂下头,伏小的语气道,“我要是能救出来,早救了,这不是手头也没有银子么?”
“你……我不管,你没有银子,借也要借出来!”陈白娘盛气凌人。
王氏撇着嘴,没有吱声。
张二根看着王氏,一脸无奈的冲陈白娘道,“亲家,我们是没能力借出银子来,这才来和你们一块想办法救人的,要是你们指着咱们救的话,那人是没办法救出来的。”
陈白娘气得又要晕,看向陈白爹。
陈白爹十分沉默,半晌不接声。
过了许久,他才道,“咱们家最多也只能借出二两银子,再多可就没有了。”
“二两银子啊。”张二根沉吟着,想了想,说,“那你家先给咱们吧,咱们再去凑凑,再递进去看看,能不能救出来人,要是能,那是好了,要是不能,只能再想办法了。”
这话最是磨人了,再想办法,再想什么办法?不还是没用?
陈白爹心里怨着,可现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儿,只能先这么做。
他爬下床,冲张二根道,“我去借银子去。”
话落,他出屋离去。
足足一上午的时间,他才疲惫的回到家。
看了眼待候许久的张二根夫妻,陈白爹将零散的银子递给张二根,说,“请一定要救出我儿。”
张二根看着那细碎的银子,点头,接过后,不再多留,告别陈白爹娘离了去。
路上,王氏冲张二根道,“当家的,我这手里头有几两银子。”
“你哪来的这么些银子?”张二根一脸惊讶,他家家底早空了。
王氏幽幽道,“是昨儿从大嫂那里拿的。”昨天她只是和张二根说了威胁白氏拿银子的事,可没说已经将他家能拿出来的银子拿到手了。
张二根吸了口气,说,“把你昨天拿的银子拿来给我,咱们再和天佑商量下救人的事。”
“嗯。”王氏应着声,从怀里掏出银袋递了过去。
接过银袋,张二根掂量了下,悠悠道,“希望这么些银子能够救出他们。”
晚些,张天佑回到家,张二根将银子摆到张天佑面前,冲他道,“你说这么些银子能救你你姐和姐夫么?”
张天佑睨着那些银子,温声道,“去打点下就知道了,不过,由我去打点吧,爹娘你们不会说话,万一惹到县官大人可不得了,再者,我怎么说也是个人,县官大人对我总会比你们客气些。”
张二根应声,“那明儿就由你去打点吧。”
“好,我先去先生那里请假,然后就去县城打点去。”
定下计划,来日,张天佑一早去了先生那里请了假,然后揣着银子去了官府。
如张天佑所猜测的,那县官的确对人比较客气。
衙门口的人听说他是个童生,很恭敬的去禀报了县官。
没一会,这人就返了回来,让张天佑进了府。
见到县官,张天佑跪地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