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氏看苏氏和王氏铁打得这么热,自然跟着朝上蹭,悠悠吐声,“大哥,二嫂说得对,你将银子交出来,咱们不计较你做新屋的事。”
张大根冷冷看着她们,一脸讥讽的表情,就是不吱声。
看他这样,苏氏将手抱着胸,尖锐的声音道,“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不说话这事就算完了?”
“自然完不了!”王氏蓦然起身,拧紧眉头看着张大根,道,“大哥,我们跟你这么说话是客气着了,你如果非占着私藏的银子不给的话,那可就别管咱们翻脸不认人了。”
“我没有私藏!”他冰冻的声音落下五个字。
王氏嗤笑,“谁信啊?”
话落,她兀自朝房间里走去。
小苏氏看她进了屋,知道她的意图,赶紧跟了过去。
“你们做什么?”张大根大叫着,冲过去要拦她们,可两人左右窜着,他拦都拦不住。
张大根着急,想拉着她们出去,谁知道才拉上王氏的手,她就扯着嗓子大叫着,“非礼,来人啊,看看这不要脸的大伯非礼自己的弟媳啊。”
张大根立即将手一放。
得了自由,王氏立即窜进屋四处寻东西去了。
小苏氏也趁着这时跟了上去。
张大根急得跺脚,却又不能去拉她们,只能站在门口道,“二弟妹,三弟妹,你们赶紧出来,我没有私藏,这做新屋的银子真是借的。”
两人不理他,将新买来的衣柜打开,在里头翻找着,一点也没客气,跟土匪似的。
张大根握紧手,恨得直咬牙,又无可奈何。
孙夭夭站在屋外的窗户边看着里头的情景,眸子幽沉。
她眯了眯眼,看了眼没动静的灶房,一步步朝屋前走去。
轻巧的步子跨过门槛,孙夭夭扫了眼盯着屋子看的苏氏,扬步朝房间内走去。
“小雨……”
看她从自己面前走过,张大根干巴巴的声音唤着。
孙夭夭微微点头,走到小苏氏和王氏身边凉凉出声,“找够了没有?”
闻声,两人手一顿,同时瞄了孙夭夭一眼。
王氏拍灰似的将手拍了拍,冲孙夭夭道,“小雨啊,你说说你家的私藏究竟在哪里?”
“要找私藏?”孙夭夭似笑非笑。
王氏点头,“你爹不厚道,分家前私藏了一大笔银子,一分家就拿着银子做新屋买新家具什么的,他太自私了,自个喝汤吃肉的,几个兄弟连连肉沫都沾不到。”
什么叫不要脸,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两人可是把这两句话练成了绝活了。
孙夭夭瞌眸,扯起唇角,露出古怪的笑意,又道,“二婶,你知道做这么一个新屋要多少银子么?”
“自然知道。”她毫不犹豫的接声。
孙夭夭点头,看向小苏氏,“三婶知道么?”
“知道。”小苏氏看她这样,心里莫名,却还是如实答了。
孙夭夭无聊的撸起手指,童稚的声音轻而慢,但却不像是真的十岁的女孩那般纯真,“这屋子外带里头的家具什么的,一共花了九十两银子!”
“你们知道九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么?”
“九十两银子是你们不吃不喝种地也要花上二十年才能挣回来的!还是一家人的收入!”
“你们说我爹私藏了银子做的新屋子,他就算打小就开始私藏银子,凭他自己的能力,也是绝不可能存下九十两银子的!”
“再说,分家前,爹还上交了银子,在这种情况下,谁给我存下这么多银子看看?”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像是尖锐的钉子似的,被锭入在场的三人心上。
“还有,要是爹真有那个能力能存在九十两,至于让咱们一家人穷死困死么?他是蠢还是傻,留着那么大一笔银住那破柴房里头?”
“你们可能会说他是怕这银子被上交,可他真有本事存下这么大一笔银子,还怕上交么?这银子交上去,他什么东西要不到?就不信奶奶能做得那么狠!”
“一次两次你们说咱们家私藏就算了,现在分了家,咱们有银子做屋,居然还在这里叫嚷着咱们私藏!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王氏和小苏氏是真没想到孙夭夭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两人十分尴尬,都没吱声,那眼珠在那那转来转去,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苏氏在外头看着孙夭夭说得有理有据,而王氏和小苏氏连个屁都不放,她心里不满,这两人真没用,连个丫头都说不过。
“不是私藏,你说哪来的!别说是借的,我可不信!你爹上哪能借这么些银子来?”
“这银子的确不是爹借的。”孙夭夭淡淡看向门口,轻声道,“这银子是我借的!是我找我师父的东家借的。”
“别跟我扯是你借的那一套,你才多大点,十岁而已,人家凭什么借那么些银子给你?”苏氏可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她已经打定主意,今儿一定要从老大家的拿银子走。
“就凭我有学医的天分!”孙夭夭冷笑,“我学医几个月,成长速度,东家可是十分赞赏,用我的天分做抵押,东家便借了我这么些银子。”
苏氏嗤笑,“我不信!今儿你家不把家底拿出来,这房子咱们就拿去卖了,卖了钱,几家再来分配。”
孙夭夭气笑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完全不带脸出门的人。
这还是亲人呢,为了银子,眼红成这样,完全把黑的说成白的。
“娘!你凭什么拿房子去卖?”张大根又气又慌,指着苏氏叫嚷。
苏氏甩着手叫道,“你是我的儿子,我拿你的房子去卖有什么不可以么?再说,你这房子本来就是用私藏的钱做的,我更有资格卖了。”
“你……娘,你……”他想说脏话,可是他老实惯了,愣是骂不出来,而且,长期受到的孝字为重的教学让他也没办法骂自己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