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蕊儿和白荷两人猫在鸭绿江畔的巨石后面,见江面上荡来一只小船,却下得两个人来,便躲在巨石后面听那两人言语。
只听得一人道:“老朱,快打暗语”。
另一人却道:“忙什么,咱们且躲在这里,却等着他们先出来,若是情况有变,咱们却好早做准备,不至于被动,把小命丢在这”。
那人便笑道:“还是朱毅兄想得周到,如今大唐军队屯兵国内城,万事俱备,大战一触即发,那李上大将军却突然病了,他们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给不少的赏钱,咱们就等着发大财吧,再也不用过那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朱毅便笑道:“老周,别高兴得太早,别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老周惊恐的道:“难道他们会杀人灭口?”。
朱毅笑道:“这很难说,他们得到了情报,再把我两杀了,却不是省了一大笔钱财”。
老周道:“朱兄,那咱们可得想个万全之策,还是先躲起来吧”。
朱毅笑道:“放心,和你开玩笑呢。我早就想好了,咱们情报每次只卖一半,另一办半下回再卖,他们就永远求着咱们。待我们腰包足了,却溜到那扶桑国快活去,永远都不回来啦,他们却能奈我何”。
老周道:“还是朱毅兄想得周到,听说那扶桑国的女人,温柔得很呐,而且床上功夫了得,花样百出,任由你摆布;我却只当年在长安城里的寻欢阁见过一次,却没能尝尝鲜,军令便来了,真是遗憾得紧。想起那白花花的大腿,肉奶奶鼓胀胀的**,就叫人心痒骨酥,欲罢不能”。
朱毅笑道:“你不要你的儿女老婆了”。
老周道:“有那快活似神仙的去处,还要老婆作甚,咱们天天洞房花烛夜,夜夜做新郎,别说皇帝老儿,就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也不过如此哟”。
朱毅笑道:“只怕你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哦”。
两人便都大笑起来。那朱毅便又急忙止住道:“别高兴得太早,那国内城的兵防图你可藏好了?这次可千万别拿出来,否则,他们真有可能把咱们两杀了!”。
老周一摸怀里,那东西还在,便笑道:“我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情报只卖一半,这回咱们只卖李上大将军生病的情报,这兵防图却是无价之宝,轻易拿出来不得”。
朱毅笑道:“你倒是学聪明了”。
老周道:“你还真当我傻啊,其实我精明着呢,只是不轻易显山露水而已”。
朱毅忍不住大笑起来,对老周道:“咱们也还是要告诉他们,咱们两有这手段,能搞到这东西,先抛出饵去,却吊吊他们的胃口”。
老周便阴笑道:“你是想水涨船高,见机涨价”。
朱毅道:“这兵防图可是大宝贝,咱们冒着被千刀万剐的风险才弄到手,可要靠它赚足下半辈子的盘缠呢”。
老周笑道:“朱毅兄高瞻远瞩,大才!”。
朱毅道:“他们这会子还没来,莫不是躲在暗处观望嘞。烦劳周兄提着马灯,先到那大石头顶上打暗语吧,兄弟我却要撒泡尿”。
老周笑道:“你呀,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老周从朱毅手里接过马灯,便转身。
那朱毅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望老周后腰子便猛地捅了下去。
老周惨叫一声,捂着腰慢慢扭过头来,抬手指着朱毅,却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毅冷笑了一声,一把捂住老周的嘴,从老周腰间拔出匕首,又猛捅了十数刀,直把那老周的后腰子捅得如同马蜂窝一般才罢手。那血水汩汩的淌了出来,滴在沙滩上。老周却早就没了气。
蕊儿看得心惊,那白荷却早蒙着眼,缩作一团。
蕊儿见白荷如此,便有些不解,觉得这和她先前在小店里的风骚大胆做派大相径庭,她这样的风尘女子,却怕杀人见血。
蕊儿来不及多想,却听得那朱毅冷笑道:“你他妈的王八蛋,你才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这会子,叫你有屎也憋回去,却到阎王殿里拉去”。
只见那朱毅在老周的怀里一阵乱摸,拿出一块一尺见方的布块来,看着大笑。
朱毅又在老周的尸体上一阵搜索,却在腰间找出一袋子钱来,见那钱袋子早被老周的血浸透,便把钱倒出来装进自己的腰包,把那钱袋子丢在地上。
朱毅拖起老周的尸体便向岩石后面来。
蕊儿端起连环追魂弩,望准那朱毅的屁股上便连发两箭。
朱毅顿时惨叫一声,便倒在沙滩上。
蕊儿走了出来,头上却戴着斗笠,恰如同江岸边的渔民一般。
朱毅见状,以为是高句丽的探子,便叽里咕噜的对蕊儿怒吼了一通。蕊儿听不懂,却过来一脚踩在朱毅的脸上,便叫白荷出来。
白荷走过来道:“这混账满嘴污言秽语,该割舌头”。
朱毅听得此言,便大惊道:“你们原来是大唐人,快放开我,我也是大唐子民”。
蕊儿便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大唐子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子民吧”。
朱毅便道:“女侠误会了,我只是想过来贩些高句丽的人参回去,却好养家糊口,仅此而已”。
蕊儿道:“果真如此,那你的人生呢?本姑奶奶这几日身子正虚得慌,正想要几棵高句丽的上好人参来补补”。
朱毅道:“小的刚上岸来,便着了女侠的道,却还没来得及去贩来,如今却只有些散碎银子本钱。女侠若放了我,小的一定把那上好的高句丽人参贩来,双手奉上”。
朱毅被蕊儿一脚踩住,此刻却动弹不得,那屁股上中了两枚连环追魂弩的弩箭,稍一动弹,便疼得直入骨髓。
蕊儿便笑道:“却不知你身边这位是睡着了,还是发财梦没醒,或者高句丽的人生吃多了,肝火太旺,竟大补得流出一地的鼻血来”。
朱毅道:“他却是见财起意,想夺我的本钱,所以我才先下了手的,却怪不得我”。
白荷却道:“蕊姐姐,这混蛋刚才骂你,实在是可恨,不如咱们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却也免得跟他啰唣”。
蕊儿便拔出羞光剑,指着朱毅的嘴。
朱毅连忙求饶,便从怀里掏出些银子递给白荷道:“两位姑奶奶饶命,刚才小的以为是高句丽那帮混蛋,却并非有意冒犯两位女侠。求两位女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的小命。这些银子,权当是小的孝敬两位的”。
白荷一把拿过银子,便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蕊儿道:“你这该死的叛贼,你贩的恐怕不是人生,却是我大唐将士的千万条人命,此刻却还敢在姑奶奶面前信口雌黄,便割了你这假话连篇的舌头再说”。
朱毅忍着疼,伸手从腰间拿出那把匕首,便欲向蕊儿的脚上刺来。蕊儿早飞起脚,把他手里的匕首踢飞,却用那羞光剑的剑鞘在他后脑勺上一磕,朱毅便晕了过去。
蕊儿把羞光剑回鞘,便对白荷道:“你快去把那匹马放了吧,行李却快拿来,咱们准备渡江”。
白荷答应着便去了。蕊儿却把朱毅的腰带解下来,把他绑了个老王卖瓜,却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王八一般。
白荷须叟拿着行李回来。蕊儿道:“你快把行李放到船上,我马上便来,若过的一时半会,那高句丽的探子来到,却是麻烦”。
白荷便急忙向那滩头上的小船奔去。
蕊儿把那死了的老周拖到江岸边的一块岩石上,一脚把他踢下江里,那尸体须叟便消失在江水里。转身又回到朱毅傍边,弯腰伸手在朱毅的怀里搜了搜,果然搜出一张大唐辽东的兵营布防图来。
蕊儿怒道:“好个该死的叛徒”。
蕊儿把朱毅拖到小船旁边。
白荷下船来不解的道:“一剑杀了他便罢,还带着他干嘛?”。
蕊儿道:“还不来搭把手,若没了他,咱们过江去,下面的事情却不好办”。
两人把朱毅扔上船去,又把小船推进江水里,纵身跳上小船。蕊儿操起浆,便向江面上划去。
白荷便也来帮忙。白荷道:“蕊姐姐,刚才你说没了他,下面的事情便不好办,却究竟是什么事?”。
蕊儿笑道:“听说那国内城里人贩子多,咱们呀要把他卖了当奴隶呢,多少还能赚几个钱,也免得他祸国殃民”。
白荷笑道:“他这样的,贪财好色,屁股上又挨了你的飞弩,不死也残废,恐怕白送都没人要,还浪费粮食,依我看,一剑宰了,倒也省事”。
蕊儿道:“你刚才吓得怕成那样,此刻却直喊着杀人,怎么胆子突然长肥了”。
白荷笑道:“不瞒姐姐,我自小便有晕血症,先前见到他杀同伴的样子和流出来的血,我便不由得恐慌起来”。
两人正说着,只见小船已经来到鸭绿江的中央,江水湍急起来。
蕊儿和白荷奋力向前划着,夜半时分,小船终于斜着过得江来,靠在了岸边。
蕊儿拉起缆绳飞身纵下船来,把船系在岸边的一棵树上。
白荷拿起行李,也下得船来,便问蕊儿道:“那朱毅如何处理?”。
蕊儿道:“他玉枕穴中了我一下,一时半会醒不了,况且他还被绑着,谅他也跑不了。咱们先进国内城去,却再作打算”。
两人上得岸来,见前面林间有一条小路,便奔了过去。
突然,林间涌出十数名大唐军士来,眨眼间便把两人围住。
白荷一阵大惊,便躲在蕊儿身后。
只见两位校尉骑马从树林里缓缓出来,身后跟着七八位打着火把的军士。
蕊儿正待开口,前面那校尉呵了一声:“拿下”。
众军士便挺着长枪上来。蕊儿便只得急忙拔出羞光剑来迎战。
蕊儿不等那些军士的长枪刺到,早飞身向前,把前面的几位军士踢倒,又飞身一剑刺向那领头的校尉。
那校尉急忙挥剑来挡,蕊儿一招披风戴月,早把校尉的剑削落,一脚把他踢下马来。
众军士急忙来救,蕊儿的剑早抵在校尉的胸口上。
另一名校尉急一抬手,众军士便停了下来。
此时白荷却被众军士拿住,那校尉便道:“秋谈”。
蕊儿收起羞光剑,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来。
那校尉见到令牌,便急忙翻身下马,躬身拱手道:“辽东营校尉赵明成参见千牛卫大人”。
众军士见状,便都收起了长枪,行参见礼。
蕊儿道:“众将士不必多礼,咱们办正事要紧”。
先前那位校尉爬起来,忙躬身拱手赔罪道:“小人朱熙,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治罪”。
蕊儿道:“不知者不罪,快带我去国内城见李大上将军”。
朱熙道了声遵命。赵明成便把自己的马匹牵过来道:“大人请上马”。
蕊儿道:“那江岸边的小船里,有一名碰巧被我抓到的叛逃奸细,你派人把他押解着,一起随我去见李大上将军”。
朱熙听得此言,便暗自心惊起来,脸上却不露声色,便急忙道:“属下遵命”。
朱熙便向赵明成拱手道:“赵兄且和千牛卫大人速回国内城大营,去见李大上将军,小弟却按章巡视完剩下的江岸,再把那奸细押着,随后便到”。
赵明成拱手道:“有劳朱兄”。
朱熙便独自向那小船走去。
蕊儿骑上马,对白荷道:“白荷妹妹,快过来,咱们两同骑一匹马”。
白荷便过来,蕊儿拉起白荷的手,一把把她提上马来,便对赵明成道:“赵校尉请在前面带路,咱们这便出发”。
赵明成拱手道了声“遵命”,便点起七八位军士,领头朝那国内城大营中奔去。
蕊儿和白荷却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后面。
却说那朱熙来到江岸边,见一艘小船泊在那里。月色下,那小船上捆倒了一个人,绑得如同粽子一般,头脸却扑在船板上。
朱熙转身看看四周,脚下一顿,便纵身跃上船来。
朱熙冷笑一声,上前去把小船上捆着的人翻过身来,却一脚踏住那人的胸口自语道:“果真是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脓包”。
那朱熙一把提起船上捆着的人,如同拎起一个大冬瓜一般,便欲抛下江水里去。
船上这被捆倒的人却是朱毅,此时一翻身,屁股上的伤口顿时发作,便疼得醒了过来,见朱熙提着自己,便急忙叫道:“兄弟救我,快把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