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说着便急忙转身,却才出得门来,那迷魂散的药力却发作起来,只觉得眼前一片迷糊,头重脚轻,那手里的托盘便掉了下来,人便也瘫软在地。
飞雪急忙上去扶住,从怀里拿出解药,捏开春娘的嘴便给她吃了下去。
那屋子里的碧眼狐狸等人听得外面有动静,便起了疑心。
碧眼狐狸道:“那扎木,出去看看”。
一位满脸胡须的胡人便拿起弯刀朝门口走了过来。
贞玉公主从捅破的窗户纸往里面看得清楚,便悄声道:“俏梅保护春娘下楼去,落花、飞雪做好准备,待那人出来,我先把他撂倒,你二人便冲进去用弩箭和暗器猛射”。
二人点头,俏梅便提起春娘下楼去。
那胡人那扎木带着三分醉意摇摇摆摆的出来,刚伸出头,便被贞玉公主一把揪住前胸,手上一带,那胡人脚下却刚好绊在门槛上,望前便倒。贞玉公主一掌拍在那扎木的后脑勺上,那扎木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贞玉公主把打晕了的那扎木放在走廊一边,回转身来,却听得里面一胡人骂道:“那扎木这酒囊饭袋,喝这点酒便醉了,还摔了个狗吃屎,嘴啃地”。
一群胡人都笑起来。那碧眼狐狸却悄声嗔道:“闭嘴”。说着便轻轻把腰间的弯刀拔出,对那几位胡人使眼色,努努嘴。
那几位胡人便都警觉起来,都把弯刀拔出来拿在手里,嘴里却道:“咱们接着喝,这酒着实好,却怎么喝了两杯就几乎醉了”。
两位胡人小心的逼近门口来,那碧眼狐狸看着纸窗外,突然掏出数枚柳叶飞刀便射了出来。
贞玉公主等人躲在窗外,看得碧眼狐狸突然手一扬,便急忙低头。那飞刀便射穿纸窗,擦着三人的头皮飞了过去。
飞雪大怒,一脚把门踢开,迎面便射出三把飞雪镖;挡在前面的两个胡人见状,便急忙就地一滚,那飞雪镖便奔着碧眼狐狸的门面而来。
只见碧眼狐狸一扭身,挥刀如电,让过了一枚飞雪镖,另外两枚竟被她挑落在地。
一干胡人见状,便怒喝着挥刀来战。
说时迟那时快,那秦蕊便也冲进屋子来,大声道:“飞雪让开”。
飞雪急闪开身,秦蕊从袖里滑出连环追魂弩,举弩便一阵连发猛射,霎时屋里弩钉如飞蝗般射开去,那前面的两个胡人便挥刀来当,却哪里挡得住这如急雨般射过去的弩钉,两人便都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那碧眼狐狸见飞雪后面突然闪出一人,举起连环追魂弩,心里一惊,便早闪身躲在卧室的门后。桌旁那一位胡人汉子则连忙躲在了酒桌下面。
秦蕊把一夹弩钉射完,贞玉公主也进得屋子里。那碧眼狐狸从门后伸出头,看得明白,便躲在门后高声道:“好个奸诈狡猾的大唐玉公主,呈祥客栈一别,数日间你消瘦了不少,着实令人心痛得紧,不知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贞玉公主道:“承蒙你记挂,我大唐物华天宝,本公主好得很,倒是你这突厥蛮夷,垂涎无计,一定增添了不少懊恼,想必是脸黄骨瘦,离死不远”。
碧眼狐狸笑道:“玉公主不但人长得漂亮,嘴也厉害的紧。都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心肠就越是歹毒,越会骗人,玉公主的心肠想必是灌满了毒药吧,否则怎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呢。人家是真心疼你呢”。
飞雪怒道:“你这个骚狐狸,勾引男人还想勾引女人,今天我就让你变成死狐狸,看你还怎么发骚”。
碧眼狐狸突然大笑,闪身出来,一扬手便射出三枚柳叶飞刀,直取秦蕊,秦蕊大惊。那飞雪在前面看得真切,便急忙飞身出剑,只听得叮当几声,空中迸出三朵火花,那三枚柳叶飞刀被挑落在地。
再看那碧眼狐狸和桌底下的胡人,早已经越窗而逃。飞雪便纵身欲追,贞玉公主道:“回来,穷寇莫追。外面有追风、残月埋伏,我等先去看看刚才逮着的那位胡人和春娘”。
话音刚落,那楼下却突然燃起大火来,须叟浓烟滚滚,火舌便窜上楼来。
贞玉公主便道:“快从后窗走”。
秦蕊奔到窗边,那楼离地甚高,便犹豫着,却看见下面碧眼狐狸和四五个黑衣人拿着兵器站在雪地里狂笑。
贞玉公主到窗边细看,那几个黑衣人却像是独孤玥的手下黑鹰、花斑虎等人;那先前被打晕的那扎木也站在那里挥舞着弯刀狂笑,见贞玉公主等人被困在楼上的大火中,便狂笑道:“我的小美人,这大雪夜,爷爷这把火可还暖和受用”。
那花斑虎大笑道:“我吃过烤猪烤羊,还没尝过烤美人呢,待会咱们看着这烤得金黄的小美人,却不知从哪里下口,是先咬胸脯呢还是先咬屁股”。
那扎木大笑道:“爷爷当然先咬胸脯了,那里的油水多”。
那一伙人挥舞着刀剑看着秦蕊等人一阵大笑。
贞玉公主怒道:“原来他们贼心不死,勾结在一起,竟留有后手”。
此时浓烟呛人,火势越来越大,
飞雪道:“咱们现在怎么办?如果跳下去,必定中了他们的埋伏,不被火烧死,也会被他们乘机乱刀砍死”。
贞玉公主道:“如今只有看落花的了。你我二人夹着她跳下去,她却在落地前发弩钉迫住那一干人,只要我们一落地,便也不怕他们”。
秦蕊道:“现如今只有如此了”。说着便把连环追魂弩填满一夹弩钉拿在手上。
此时飞雪叫到:“三爷快看”。
三人往楼下看去,却是俏梅和春娘冲出客栈,和碧眼狐狸等人大战起来。
俏梅长鞭如龙出海,力敌黑鹰等四人,虽还没落败,但以一敌四,几招过后便险象环生。
春娘一把秀春刀,左挡右砍,却和那碧眼狐狸和那扎木战在一处,却也是险象环生。
贞玉公主便拉起秦蕊道:“咱们快走”。
那飞雪便也提住秦蕊衣服,和贞玉公主架着秦蕊便从楼上飞身纵下。
黑鹰和花斑虎见状,便舍了俏梅纵身来砍正在下落的秦蕊。那俏梅却被蝎子和秃鹫缠住。
秦蕊在空中便举弩连发数枚追魂钉,直取黑鹰和花斑虎面门。那黑鹰和花斑虎大惊,没想到此时的秦蕊竟有这般本事,便连忙就地一滚,那追魂钉便擦着二人耳际飞过,没入雪地里。
说时迟那时快,贞玉公主和飞雪架着秦蕊刚落地,那黑鹰和花斑虎便攻了上来。贞玉公主和飞雪便飞身挡住二人,秦蕊见众人厮打作一团,举起连环追魂弩却不敢发射。眼见那春娘被碧眼狐狸和那扎木逼得连连败退,秦蕊心里却只能干着急。
突然,那店小二举着菜刀便朝碧眼狐狸奔了过去。碧眼狐狸跳出圈外,扬手便射出两把柳叶飞刀,春娘见状大惊,便飞身去当。秀春刀一挑,一把飞刀被挑落在地,另一把却射中了春娘胸口,殷红的血便汩汩的淌了出来。
春娘倒在雪地里,那店小二便扑上去抱住春娘,大声叫道:“春娘,春娘,你不能死,你还没穿上俺给你的新衣服呢……”
那碧眼狐狸一阵狂笑。店小二便怒道:“拿命来”。
店小二挥舞着菜刀朝碧眼狐狸扑了过去,却早被娜扎木一刀挥来,正中咽喉。
店小二的菜刀掉在了雪里。那扎木飞起一脚,便把店小二踢飞。店小二的尸首便扑在了春娘身上。
秦蕊怒道:“你这该死的畜生”。话音未落,秦蕊举弩便朝那扎木一阵连发狂射。
十数枚弩钉如骤雨般射来,那扎木挥刀便挡,怎奈弩钉如暴雨,那扎木挡掉了两枚弩钉,却中了八九枚,顿时身上便多了八九个窟窿,便倒地气绝身亡。
此时,那追风和残月见客栈燃起大火,前方却无人出来,后面又有打斗的声音,便道不好,便骑马绕到客栈后面,恰见那碧眼狐狸正飞身来夹攻贞玉公主和飞雪。追风便飞马疾驰,待到几人前,在马上纵身跃起,拔剑便刺向碧眼狐狸。
那碧眼狐狸见追风来势凶猛,便忙回剑来抵挡,二人便战作一团。残月却早已飞身去帮俏梅。
此时有了追风和残月的加入,战局便立刻扭转,那黑鹰几人便只有招架的份。碧眼狐狸见自己的人只剩得一人,便抽身跳出圈外道:“那扎合,扯呼”。
那胡人汉子听得此言,也纵身跳出战圈,转身便跑。
黑鹰见状,便高叫道:“走”。
花斑豹急掷出数枚火雷弹,贞玉公主等人便连忙闪身。
那和俏梅、残月厮打的蝎子、秃鹫便也舍下二人,撒腿便跑。
追风飞身上马,正待去追。贞玉公主道:“穷寇莫追”。
此时身后的大火把客栈烧得七零八落,火光中,雪地上躺着春娘和店小二两人的尸体。
秦蕊和大家都围了过来,众人的眼里都闪起了泪光。
贞玉公主解下春娘腰间的梅花令牌,对众人道:“把他们埋了吧。她们是为大唐的江山社稷而死,其死犹生,我们会记住她们的,大唐会记住她们的”。
秦蕊拔下那枚春娘胸口的柳叶飞刀,一扬手射入身后熊熊大火里。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春娘和店小二被合葬在鹏程客栈后面的一处小山包上,这里恰好能看见洛阳城里的亭台和楼阁,恰如同永远看着她两的梦想一样。
鹏程客栈被烧得只剩一片废墟,幸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也没有被烧着。此时那远近的人们便有好奇的赶了来。贞玉公主道:“俏梅,咱们的马匹可还好”。
追风道:“昨晚我和残月见火起,便把受惊的马匹都牵到了小山后藏着”。
贞玉公主道:“把马牵来,咱们走”。
俏梅和残月把众人的马牵来,众人便纵身上马,追风在前,扬鞭而去。
那围观的男男女女,便指着被烧成废墟的鹏程客栈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一男的道:“这老板娘,向来风骚,说不得,和那他儿子一般年纪的店小二有着一腿呢,说不定啊,是旧姘头寻仇来了”。
一女的便道:“你怎知她有旧姘头?”。
那男的便道:“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旧孤老。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这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忍得住”。
一群男男女女女,老老少少的人便都哄笑起来。
那女的便瞅着他道:“人都死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一位嗑着瓜子的中年妇人便插嘴道:“莫不是你吃不着羊肉,就说羊肉膻得慌”。
众人便都哄笑起来,那男子被这一顿打趣,便恨恨的转身走了。众人见此刻除了一堆灰烬也没啥看头,便都袖着手三三两两的散去。
话说贞玉公主等人一路向前狂奔,却并不进洛阳城,只沿着城外的官道朝前行进。约行得五六里地,便见前面有一家“醉不归”酒家,店前三五棵树叶落尽的大树覆满了积雪,那酒幌子却挑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只见那店小二却刚起来,打着哈欠,来开店门。
贞玉公主等人便在店门勒住马。那店小二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却不理睬,径直往店里面走去。
贞玉公主便道:“那小二且站住”。
店小二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耐烦的道:“你这厮却待何事,要喝酒,到前面城里去”。
贞玉公主便呵斥道:“你这小二,开着酒家,有客人来却不做生意,反把客人往别的地方赶,却是何道理”。
那小二便站住道:“店主人还没睡醒,你这厮却莫在这里吵闹,搅扰了主人好梦,有你受的”。
贞玉公主便向追风一使眼色,追风便纵下马来,上前去一顿拳脚,那小二便鼻青脸肿的连滚带爬跑上楼去。
须叟,便见十数个拿着棍棒刀剑的汉子拥着一位玉面狼腰的中年男子下楼来。
那挨揍的店小二便指着追风等人道:“就是他们,那站在店中的小子便是打我的人”
那中年男子见追风站在店里,腰间一柄长剑,一双鹰眼便盯着追风看了看,开口道:“你这厮哪里来的作死的货,敢来我这里撒野”。
追风却并不答话。那人便一挥手,身后众人便挥舞着棍棒刀剑向追风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