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吴恬恬就和十七八线一起上来了。
可她们一上来之后,画风就跟刚才不太一样了。之前一直是十七八线占主导地位,他老主动找吴恬恬碰杯,可现在倒好,倒是吴恬恬拉着十七八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好像怕自己不醉似得。
我对着吴恬恬耳语,“你干嘛呢,你要是真醉了,我们仨可不一定是十七八线的对手。”
吴恬恬笑着把我推到一边,“放心,姐能耐着呢。”说完又是一饮而净。
她们两个喝兑了绿茶的不过瘾,之后索性开喝纯的。十七八线酒量也是好得惊人,除了偶尔皱下眉头之外,一切如常。
我和周晓西、王蔓三个人,就看着面前的吴恬恬和十七八线你来我往,想劝也劝不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恬姐抽什么疯呢,怎么上了个厕所就性情大变呢。”王蔓一边看着吴恬恬使劲喝酒一边嚼着薯片说。
周晓西摇摇头,“这大概就叫酒精上脑,喝嗨了吧。”
吴恬恬就这么跟十七八线一直喝到凌晨。
吴恬恬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明显是喝醉了。
我和周晓西和王蔓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吴恬恬说,“恬姐,差不多就行了,明天不还得赶飞机呢嘛。”
吴恬恬居然不领情,大手一挥,“谁说我明天赶飞机?今天我得一直喝到酒吧打烊,谁都不要拦着我。”
“不拦着不拦着。”十七八线笑得那叫一个猥琐,“你爱喝多久喝多久,够不够?要不我再叫一**?”
周晓西赶紧拦住十七八线,而我则把吴恬恬架起来,“要撒酒疯回酒店撒去。”
“诶,别走啊。”十七八线走过来,堵住我们的路,“恬恬不是还想喝么,就那喝呗,走什么?”
“她喝醉了,说话不作数。”我抱着摇摇欲坠的吴恬恬说。
“是啊是啊,而且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周晓西和王蔓也过来了。
“别啊,等恬恬喝够了,我再找代驾送你们回去呗,那么晚了,你们也没法回去啊。”十七八线那个衣冠禽兽居然还装绅士,可他那已经被**熏红了的眼睛却彻底出卖了他。
就在我们和十七八线纠缠不清的时候,有个服务生走近了我们。
“先生,我看这位女士好像喝醉了,要给你们叫车吗?”服务员礼貌地指着吴恬恬,问十七八线。
十七八线满脸的不耐烦,“我们朋友之间说话呢,跟你个服务员有什么关系?”
“先生,人家小姐不愿意,你为什么非要强人所难呢?”服务员依旧很礼貌,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冷冽。
十七八线恼羞成怒,觉得服务员有心破坏他的好事,于是二话不说,就一拳挥在了那个服务员的脸颊上。
服务员没站稳,倒退了几步,冲进了隔壁的卡座上,引得隔壁的几个女人一阵尖叫。而这几声尖叫又引起了更多人的围观。
十七八线一看,事情好像没有按照他预期的设想发展,反而引来了很多不必要的注目,意识到这可能会影响到他往后在娱乐圈的发展。尽管,可能他在娱乐圈的被关注度还没现在得多。
好汉不吃眼前亏,十七八线朝着那个服务员指了指,说,“小心你工作不保。”说完,就走了。
那个服务员顾不得脸上已经泛起的红肿,朝吴恬恬走过来。
“你没事吧。”
吴恬恬眯起眼睛看着服务员,然后,突然又在服务员那边没被挨揍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速度之快,让我完全没有时间阻止。
我立马抓住吴恬恬的手和服务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喝多了。”
服务员摆摆手,对我们几个说,“我帮你们叫辆车吧,女孩子别在外瞎游荡了。”
说完就下了楼。
我和王蔓两个人一人一边扶着吴恬恬出了酒吧,周晓西跟在后面帮我们拎包。
那个服务员小哥果然在酒吧门口叫了辆出租车等着我们。
我们跟小哥道了谢,坐上出租车回来酒店。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我们几个对吴恬恬的反常举动甚是好奇,可看着她酩酊大醉的样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等她明天早上醒了酒再问吧。
到了酒店,进了房间。我把吴恬恬扶上床,吴恬恬抱着我不肯撒手,还喃喃自语。
她说了很多很多,可我唯一听清楚的一句是“我不介意都不行吗?”
吴恬恬不介意什么?她这句话显然不是对着我们说的,更不可能是对着十七八线说的,那她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呢?
第二天吴恬恬醒过来之后,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最厉害骂骂咧咧,说十七八线那个孙子昨天带我们去的那间酒吧卖得一定是假酒。
周晓西下楼给吴恬恬买了份燕皮馄饨醒酒,这儿管燕皮馄饨叫扁食,我们也是经过这几天的摸索才知道厦门好多食物的独特名称,扁食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一边看着吴恬恬吃一边问她。
“你还记得昨天怎么回来的么?”
吴恬恬翻着白眼想了一会,“不记得了。”
“那你吵着说要喝到酒吧打烊呢?”
吴恬恬依旧摇头。
王蔓用食指戳着吴恬恬的脑门说,“吴恬恬,要不是昨天有个好心的服务员小哥哥给你解围,你昨天晚上说不定就被十七八线那混蛋给掳走了啊。”
“好心的服务员小哥哥?谁啊?”吴恬恬还是想不起来。
“你可别犯了事在这跟我装失忆啊。”王蔓恨不得一巴掌把吴恬恬打回昨天去,“人家昨天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你一巴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吴恬恬把头发揉成了鸟窝,摆出一张没办法组织语言的智障脸,“昨天我就记得上完厕所回来和十七八线喝了会酒,后面的统统断片,我到底干了啥?”
王蔓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一命呜呼了。
于是,就由我接棒王蔓,把昨天吴恬恬断片之后的精彩故事又跟她叙述了一遍。
吴恬恬听罢,倒是没多震惊,估计她酒品一向如此,只是我们没怎么见过世面,少见多怪了。
“那小哥是不是高高瘦瘦,头发短短的,讲话还特别温柔?”吴恬恬悠悠地飘了这么句话出来。
“你还记得啊,看来你装疯卖傻啊。”王蔓还在为服务员小哥平白无故地挨了吴恬恬一掌而愤愤不平。
吴恬恬冷笑,“那人化成灰,我都有本事认出来。”
“你这可就过分了啊。”王蔓又来气了,“人家帮你出头挨了十七八线一拳,还莫名其妙被你呼了一巴掌,你怎么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呢。”
吴恬恬依旧冷哼,“他欠我的,一两个巴掌就想还清么?”
“他偷你钱……”王蔓还没说完就被周晓西拉走了。
“你傻呀,还问?陪我吃早饭去。”说完,周晓西就跟王蔓出门了。
王蔓真是个傻缺,这哪是偷钱的问题,这一看就是偷了心的问题嘛。这让我想起昨天晚上吴恬恬说的“我不介意都不行吗?”,看来,这话是说给那个服务员小哥听的。
可是他们,一个在s市,一个在厦门,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啊。我很好奇,不过我看吴恬恬没有要展开话题的意思,也只好识趣地不再多问。
等周晓西和王蔓回来,王蔓又嘻嘻哈哈地跟吴恬恬套近乎,吴恬恬也跟平常一样地怼王蔓,大家看来都对吴恬恬的事达成了共识,谁也不再提起。
今天的目标是鼓浪屿,我们几个合计着在鼓浪屿上住一晚,于是收拾了行李就下楼退了房,直奔鼓浪屿。
因为是十一,鼓浪屿上人山人海,靠码头和集市的客栈基本都已经被订满了。于是,我们只得退而求其次,往岛深处找客栈,最终在不高的半山腰上找了家环境还不错的小酒店入住。
客栈虽小,但是胜在干净。店主是个北方人,厌倦了北方冬天寒冷的空气,于是辞了职,来厦门开了个小客栈。客栈的一楼白天是家咖啡馆供路人小憩,晚上就化身成鼓浪屿上随处可见的小酒吧,基本入住的客人晚上都会来这里喝一杯。听说,还有单身男女因为晚上的这一杯而脱了单呢。王蔓一听这个,很是期待,说晚上必须来一杯。
“你喝酒的时候别带上恬姐,不然你脱单无望。”周晓西又忍不住捉弄王蔓。
客栈唯一的缺点就是离鼓浪屿的热闹地带有些远,老板说晚上尽量要早些回酒店,不然天黑了路上没灯,容易迷路。
我们办完入住手续,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跑回码头附近。那里有好多卖手工艺品和伴手礼的小店,还有好多充满着小资情调的咖啡馆,适合装逼拍照。
“恬姐,你昨天刚拍完杂志,今天又找小店拍照,你不累吗?”周晓西很是佩服吴恬恬对于照相的执着。
“这哪能一样啊。”吴恬恬一边说一边在找角度凹造型,“那是工作,这是生活,差别可大了。”
在我们还没搞清楚生活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吴恬恬已经将工作和生活理解透彻了。每个人都在羡慕别人的生活,我们羡慕吴恬恬生活无忧,她却羡慕我们简单明了。我们还在对着电视里的动画片指手画脚的时候,吴恬恬已经在酒桌上将别人杀得片甲不留。这就是生活带给我们的,由不得我们选择或者辩驳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