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个笑着闹着把我没能参与的汇演绘声绘色地给我重新又演了一遍,笑得我又开始肺疼了。
“你猜恬姐她们系跳了什么?”王蔓一脸神秘地问我。
“难不成是秧歌?”
周晓西爆发出一阵鹅一般的笑声。
“到底跳了什么呀?”她们三个把我的胃口吊得老高。
“f(x)的hotsummer。”周晓西说,“你可没看见那些男生看到她们新闻系的女生出来跳舞时的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巴不得流着哈喇子扑上台呢。”
我张大着嘴巴,甚是吃惊,“哇,我们学校那么开明呐,军训汇演还能这么玩?”
“岂止呢,教官们都疯了,各个都有看家本领。希希,你没在场可真是可惜了。”
听她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后悔自己没能挺到最后。这也许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军训了,居然留下了那么多的遗憾,真是让我悔恨不已。
“诶,你们国庆有什么安排没?”吴恬恬啃着苹果问我们。
我们几个都摇摇头,毕竟离国庆还有三周时间,现在想这个好像还有点远。
“我十一在厦门有个拍摄,你们谁有兴趣一起去?你们只要负责机票就好,住宿公司可以包哦。”
“真的?”王蔓的兴致最高,毕竟她是北方孩子,十一对于南方而言还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但对于北方人而言,这已经是冬天的开始了。
“这还有假?”吴恬恬鼓动我和周晓西,“你们两个怎么样,要不要一起?也算是我们寝室的第一次集体活动嘛。”
我没去过厦门,不过听说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这一点让我很是满意。
周晓西对吃的倒是没有特别向往,不过她也没去过厦门,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510寝室的十一活动,就在我的病房里草率地有了初步的雏形。
因为这场偶然中带着必然的肺炎,我在开学的第一周就缺了课。
去何老师办公室补领教材的时候,何老师对我说,“张希希,大学的平时成绩也是你能不能顺利通过期末考试的重要因素。虽然你是病假,但最好还是去任课老师那里露个脸,好留下点好印象。”
我抱着一叠子厚厚的书,乖顺地点头。
出了班主任办公室,我就拿着课程表穿梭在a大不大的校园里,挨个去找任课老师。
转了一圈,只差《邓论》老师还没找到,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说他今天有课。《邓论》是公共课,自然是在公共教室上的。于是,我跑去公共教室守株待兔。
我去找《邓论》老师的时候,他正在给临床医学上课。我在走廊里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老师就宣布下课了。
我逆着从公共教室里鱼贯而出的人流,埋头往教室里挤。
“张希希?”
我应声抬起头,又撞见了那双小鹿般的眼睛。
“周晓南?”
“嗯,是我。”周晓南剪了个清爽的板寸,穿着运动服,背着书包,看上去更像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高中生。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们外贸好像今天没有公共课吧。”周晓南倒是对我们的课了如指掌,我倒更像是个打酱油的。
“哦,我来找《邓论》老师的。”我解释道,“我之前一直请病假来着,今天第一天上课。”
“啊。”我想起周晓南的手机还在我这里,于是把书放在临近的桌子上,就去书包里找手机。
周晓南看着我翻书包,有点不明白我要干什么,直到我掏出了手机,他才恍然大悟地也跟着我“啊”了一声。
“我差点都忘了,不好意思,现在才还给你。”我把手机递给周晓南。
周晓南接过手机,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不急着用的。不过……”周晓南欲言又止。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生病了?”
“不就是那天淋雨了嘛。”我有些不自在地回答着。不管周晓南是否了然我当时异样举动的根源,至少那天的狼狈,周晓南是目击者,也是整个过程的亲历者。除了我,除了黎丘齐,除了陆知遥,他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人。
“那个,那天的事,你没跟周晓西说吧。”丢脸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我的皮要比一般人厚那么一些。但是,我可得跟周晓西朝夕相处四年呢,这个脸可丢得有点大发。
周晓南冲着我苦笑,“我想说,也要周晓西肯听呢。”
周晓南的这句话,让我回想起了周晓西和我迷路在乡间小路上的那一晚。于是,我问他,“周晓西说,你小时候差点杀了她,这是真的吗?”
“你信么?”周晓南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
我不置可否,我又不是警察和律师,这种事情,你倒是让我怎么判断?
周晓南又笑了笑,开口道,“可能是我小时候欺负她欺负得太厉害了吧。”
这回答跟没回答到底有啥区别,是不是所有聪明的脑袋都喜欢话说一半?可我没那么高智商啊,怎么猜得到话的另一半是什么。
周晓南一路陪我走到了网球场边,才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地分了手。
路过网球场时,正巧碰见王蔓正埋头疾走,我上前叫住她。
“希希,你也来看网球比赛啊。”王蔓往我身后看了看,“咦,周晓西没跟你一起来么?”
“我去班主任那里领教材没跟周晓西在一块呢,你说什么比赛来着?”王蔓的资讯也太丰富了吧,学校里有个啥风吹草动的,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比葫芦娃里的千里眼顺风耳还厉害。
王蔓那充满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扇在我脸上,打得啪啪直响,我的大脸顿时感觉一阵刺痛。可这能怪我么?落了那么多天的课,那么多天的集体生活,难免会out的嘛。
“我们学校大三的学长在和f大的学长们打友谊赛呢,那可是精英对精英的比赛呐。”王蔓的眼睛里都是对比赛的向往,准确的说,是对正在比赛着的学长们的向往,说得再准确些,应该是对正在比赛着的学长们的颜和rou体的向往。
“走走走。”王蔓拉着我往网球场上跑,“陪我看比赛去。”
“诶,我还有事儿呢。”
“你能有什么事儿啊,回了寝室也就躺着看小说,小说哪有学长好看。”王蔓不由分说地架着我就走。
王蔓和我选好观战点站定时,比赛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盘,双方各准备换另一名队员上场。
“诶,哪边是我们学校的呀。”
“穿蓝色的是我们的,红色的是f大的。”虽然还没开局,王蔓的眼睛已经没法从网球场上移开了。“希希,是不是很帅啊。”
“我近视啊,看谁都一样。”要不是看衣服眼色,谁是谁我还真分不清。
“希希,活该你母胎单身。”我又一次被王蔓无情地鄙视了。
就在这时,围观人群里有了一些小小地骚动,而随着这个小小骚动入场的是一个穿着红色队服的英挺少年。
“诶诶,这个不就是那个么?”
“那个什么呀?”
与此同时,场上的红衣少年开口了,“我一个大四的,上场不合适吧。”
“你不上我们可就没人了啊。”
“行,那你们可别说我欺负学弟啊。”
周围一片倒嘘声,红衣少年拍着网球轻声笑着。
王蔓在一边兴奋地拉着我,“这不就是那个送你蛋糕还是送你药的帅哥嘛。”
是啊,虽然我眼瞎,但是我没有耳聋,这声音不就是黎麦齐嘛。
“张希希,你还真是捡到宝了耶,学习又好,体育也好。”
“你不是说场上的都是精英嘛,又不是他一个。”我不屑地说。
虽然嘴上如此,但是我的心里活动却不是这样的。
以前和卢铭还有黎丘齐同在一中的时候,也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们在篮球场或者足球场上驰骋的时候,看着周围尖叫的女生时的优越感,她们崇拜着、追捧着的人,是我的哥哥还有我的黎丘齐,统统都是我的呢。
而现在,那个站在网球场上引起一小阵骚动的红衣少年,又让我升起了不大不小的优越感,仿佛自己和那些围观的人不一样了,因为那个是我认识的黎麦齐呢。
当黎麦齐将最后一球打入对方界内得分之后,我对着场里大力挥手,“黎麦齐!”
我能感觉到黎麦齐朝我看过来的目光,可只是一小会的功夫,他又将头转开,飞快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场。
“诶,希希,他是没看到你么?”
怎么可能?我分明感觉到他看到我了呀。
我把一大摞书塞到王蔓手里说:“王蔓,你先回寝室吧,我等会回来。”
说完我丢下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王蔓,一个箭步冲进网球场里,一把揪住准备逃跑的黎麦齐,把他拉到网球场外被小树掩映的小角落里。
“黎麦齐,你逃什么呀?”
黎麦齐微微侧着头,有些不自然地说,“哦,张希希啊,我还有课,我先回学校了。”
我大力拽着他,不让他走,今天的黎麦齐太奇怪,一定有诈。
黎麦齐还在躲,“你放手,我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