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西跑过来,一把把王蔓拉走,“这孩子脑子不太正常,你们别介意啊,继续继续。”
王蔓边走,嘴里还不消停,“周晓西,讲话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我是真的要石化了啊。
“丘齐他,来过了?”黎麦齐的声音从我脑袋顶上飘下来,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只能在站在原地尬笑。
“呵呵,他说搬家要吃糕。”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整个脑子处在短路当机状态。
黎麦齐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那几个都是你室友?”
“嗯。”
“猪一样的队友是很可怕的,你保重。”黎麦齐语重心长地同我讲,语气里饱含同情。
我晕,黎麦齐,在不会聊天这一点上,你跟我那个猪一样的队友倒是挺像的。
送走黎麦齐,我火急火燎地跑去食堂找室友。
“希希,我这两天是不是得脸盲症了。你确定,刚刚找你的人和下午送蛋糕的不是同一个?”王蔓还在为刚刚把黎麦齐错认成黎丘齐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你没病。”我往嘴里塞了一口鱼香肉丝,“他们俩是亲兄弟,你就见了一面,认错也是正常的。”
“汗,这两天怎么竟遇上双胞胎?”吴恬恬看着周晓西。
周晓西用手挡住脸,“你可别看我,我不想跟周晓南同流合污。”
“他们俩不是双胞胎,差两岁呢。”
“诶,我们学校居然有那么多帅的冒泡的尤物,我的雷达怎么都没探测到呢。”王蔓又开始犯花痴了。
吴恬恬推推王蔓的脑袋,“吃你的饭吧,口水都流到碗里了,恶不恶心。”
“他们是隔壁f大的。”
“咣叽”一声,王蔓的筷子掉在饭盆里。
“大发了希希,我一直觉得恬姐是人生赢家,原来,最大的赢家是你啊。”
我把筷子重新塞回王蔓的手里,“生活不止眼前的帅哥,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好吗。”
“你可一下子拥有了两个,你还需要别的干嘛,希希,做人不能太贪心。”
“王蔓,我估计你要失望了,因为这两个,一个都不是我的。”
别说我是人生赢家了,我简直是人生的loser、命中的**丝,说多了都是泪啊。
吴恬恬和周晓西在一边笑得东倒西歪。
我在a大的第三天,迎接我的,是那严酷的两周军训。
上午7点,我们乘坐大巴,从学校出发,去往城市另一头的市郊。一路上,因为大家还没有熟识,所以大巴上显得有些安静,我和周晓西坐在靠后的位置上昏昏欲睡。班主任何老师拿起导游座上的话筒,清了清嗓子。这一清嗓子,把我和周晓西的瞌睡虫给清没了。
“同学们,你们都军训过吧。”
“军训过。”座位上的三十几个脑袋齐刷刷地回答道。
“我也军训过,看来,我们终于没代沟了。”
何老师还是一贯地幽默,引得大家咯咯直笑。
“我先跟大家说一下我们这次军训的口号,大家可要听好了,‘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
底下为数不多的男生们开始躁动起来了,“老师,都要流血流汗,掉皮掉肉了啊,这恐怕不是军训,是演习了吧。”
何老师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静音的姿势,说道,“听我把话说完。”
她把全班同学从前到后看了一遍,看大家都不再说话,便说道,“掉皮流血的事情呢,估计还轮不到你们,我只希望大家接下来不要流泪才好。”
大家不明所以,全部都莫名地看着班主任,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只见何老师从椅子底下抽出一只大大的环保袋,然后说,“接下来,请同学们把自己的手机,统统放到我的袋子里。”
话音刚落,就有人吼了起来。“何老师,这太不人道了。”
班主任站在前面笑,“这是学校规定的,我也没办法。”
“老师,这跟坐牢有啥分别呀。”又有同学提出抗议。
“可能比坐牢还苦一点。”何老师微笑着说,“好啦,这样吧,我再给大家三分钟,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们这两周,别给你们打电话了,省得家里人担心。”
同学们再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此时也只能如同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般,乖乖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三分钟之后,我们的手机,成了静静躺在袋子里的三十几块砖头。
大巴车从热闹的大街开到了静僻的小巷,从人声鼎沸开到了人迹罕至,从高楼林立开到了低矮平房。终于,在一片看似空旷的平地前停了下来。
一下巴士,我们就根据所在的班级,被穿着军装的教官们一批一批领走了。
我们的教官是个两年的小兵,姓陈,虽然是小兵,可个子生得可高了,至少我们班的那几个挫男们,没一个有他那么高的,陈教官站在我们中间,可以算是鹤立鸡群了。
陈教官一脸严肃地介绍完自己后,就把我们带进一间小房间。
“军训,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它不仅可以锻炼我们的身体,更能磨练我们的意志,我希望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我能够看到你们的改变。也希望,这两个星期的经历,可以对你们以后的学习及生活带来帮助。”陈教官讲得挺诚恳,但是因为不是本地人,所以讲话稍稍带着点地方口音,这使他的讲话不那么完美了,特别的说还没到某些词的时候,甚至引来了我们班几个男生的笑声。
陈教官板着脸,叫那两个偷笑的男同学出列,一人二十个俯卧撑,直接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我们剩下的人都不敢再做声,安安静静地听陈教官把话说完。
“关于你们随身携带的物品,昨天你们在学校的动员大会上都听你们校领导说了吧。除了换洗的衣服和必要的洗漱用品,别的一律不准带进军训场地。”陈教官顿了顿,继续说,“我相信,你们中,基本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我来帮你们。”
陈教官让我们所有人都打开包,把他认为不需要的东西统统都扔进了我们面前的两个大垃圾桶里。女生的面膜、化妆品,某些男生的香烟、打火机,反正非必要的,全部都被没收干净。我和周晓西两个人心想,昨天下午王蔓绞尽脑汁往书包最底下塞的那几包零食,估计现在也已经支离破碎地躺在垃圾桶里了。
经过一**扫荡,感觉整个人已经相当不好了,我们仿佛都已经能够预想到我们在这片荒郊野岭里,要怎样度过我们的这两周,十四天的悲惨军训生活。阳光下被暴晒成碳的皮肤,汗水下发馊的军装,以及被折磨到想死的操练。
搜完包,发了军服,我们被允许回宿舍区换衣服,可时间只有十分钟。这十分钟里,我们必须从操练区跑去宿舍区,还得爬上三楼,放包穿衣服,再下楼跑回操练区集合。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教练的一句“我就是要你们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硬生生地把我们所有的埋怨都堵了回去。于是我们只能拼尽全力,化悲愤为动力,我总感觉以前跑800米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卖力过。
等这一系列动作都完成,我们这些高考完之后就再不知道运动为何物的新生们,基本已经武功全废了。
可一听陈教官说放饭,我们又精神抖擞起来。
陈教官领着我们进了食堂,食堂里都是圆桌,一桌可以做10个人。桌上摆着5个比脸盆还大的盆子,里面分别装着三菜一汤还有一大捧白米饭,那个香味,真是诱人地赛过任何山珍海味。
我们围着桌子坐下来时,却又被教官训斥了。
“谁同意你们坐了?”
于是那些坐下去的同学们,又不情不愿地将屁股和如胶似漆的板凳分开,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默默地流着哈喇子。
教官们看我们所有人都到齐站定不动了,才开口让我们坐下。可我们的皮肤还没来得及和板凳亲密接触,就听到不远处不知道哪张桌子上的倒霉蛋打了个响亮地喷嚏。接着就听到教官的声音,“来来来,都给我站起来。”于是,我们所有人,又都成了倒霉蛋。
“刚刚谁打的喷嚏?”
有个男生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是我。”
“举手之前不打报告么?”于是,那个倒霉孩子弱弱地喊了声报告。
“那你打喷嚏怎么不喊报告呢?”
我和周晓西以常人不能感知的细微眼神瞄了一眼彼此,都对那个男生深表同情。我们的教官们莫不是变态吧,连打喷嚏都得打报告。不是说兵哥哥是最可爱的人吗?他们到底可爱在哪里啊。
好不容易吃上饭,又好不容易无惊无险地吃完饭。教官们留了中午最热的两个小时给我们休息。
我和周晓西,刚脱了鞋准备躺在床上睡一觉,我们的陈教官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