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后,宋千云和秋洛在小馒头的带路之下,来到了小馒头所住的那个破庙。破庙的确很破,四处漏风,屋顶也破了好几个口,但却挺大,。里面住着好些乞丐,脏乱臭在这里尽显各自的特长。但宋千云和秋洛并不在意这些。
宋千云看着这个破庙,悲从心来,这样的地方,本不该住人的,可是这里头的的确确就正住着人。
秋洛脸上常挂着的微笑消失了,可一下子就又回来了,虽然没有之前的灿烂,但微笑还是微笑。
他们刚到,乞丐们就立刻把他们围住。
“两位爷行行好吧,赏我们点吃的。”
“可怜可怜我们吧。”
……
秋洛来此之前,就去买了一大袋馒头,这时分发给众乞丐。众乞丐见有吃的,欢呼不已,连声道谢。
宋千云暗暗敬佩,又觉得自愧不如,适才他就没有想到这么多,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很是清秀的年轻公子不但心地善良还心细如发。对秋洛道:“秋兄果然是真侠士,在下佩服,请受在下一拜。”说完抱拳作揖。
秋洛笑道:“不敢不敢,让宋兄见笑了,咱们先去看看馒头爷爷的病情如何。”
破庙里供的是福禄寿三星,供台虽然没有什么供品,但很干净,显然是乞丐们经常打扫的,他们这么做,无非是希望能有一个幸福生活,希望这神明能保佑他们,成全他们的愿望。
“爷爷,爷爷。”小馒头担心地叫着。
宋千云和秋洛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穿着破烂、身材佝偻的病态老人,心中都不禁一酸。这世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往往都是富的人越来越富,穷的人越来越穷。富的人很少会去真心地帮助穷的人,如果多一些富人给穷人的帮助呢?这世界会不会不一样呢?这个世界会不会更美好呢?
秋洛认真仔细地给馒头爷爷把脉后,语气略带沉重,道:“馒头爷爷这是长时间饥饿,长时间积劳积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年老而表现出的病症,我开个药方,再好好调理,方可除病。”
小馒头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宋千云起初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按理来说有人给馒头爷爷看病了,馒头应该高兴才对。仔细一想,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不禁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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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无家可归的他们而言,如何不饿?如何不累?如何有钱买药?如何好好调理?
宋千云和秋洛看着小馒头,感慨万千,世界上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场景在不断上演,不禁暗暗叹息。
馒头爷爷的双眼也蓄了好些泪水,但没有掉下来,他似乎不想让它们掉下来,因为他的孙儿已经很担心了,他不能让他更担心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觉得自己老了,不但没能让自己的孙儿好好长大,现在还让他担心。一个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觉得自己老了,内心想必都是很伤感的。
秋洛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让人感到阵阵温暖,道:“我去药铺抓药,宋兄便留在此处照看一下馒头爷爷,可好。”
宋千云道:“嗯嗯,好,秋兄就放心地去吧。”
秋洛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先看破庙里的其他乞丐是否还有人也身患疾病,果然有几个较年老体弱的乞丐也病了,只是没有馒头爷爷那么重而已。秋洛身上没带笔墨,便在心中一一记下,不知是否记得清楚,想必是记得清楚的。
众乞丐又连声道谢,夸赞秋洛菩萨心肠,世间少有的好人云云。
秋洛走了一会儿,宋千云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小馒头道:“小馒头,你照顾好爷爷,我去看看秋洛姑娘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宋千云一出破庙,便施展轻身功法去追秋洛。宋千云感觉得到,有高手在暗中跟着秋洛,本来他不确定那个在暗中的神秘人是跟着谁,但适才秋洛一离开,神秘人便跟着离开了,如此一来,便可确定神秘人是在跟着秋洛了。
不知神秘人是敌是友。
任何的障碍物在宋千云的脚下都宛如平地,宋千云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想追上秋洛,不管有没有人看到,宋千云都已不再理会,他只想快点追上去,保护秋洛。
风是秋天的风,叶是秋天的叶,秋天的风和秋天的叶总能让人莫名紧张,宋千云所掠过的草木,风动叶飘,他越来越担心了,他又突然觉得奇怪,他为什么如此紧张秋洛,紧张得过分,或许是秋洛独有的魅力吧。
宋千云果然很快就追上了秋洛,但他却没有现身,只是隐好身形远远的看着,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那个神秘人不会伤害秋洛。
宋千云看到了秋洛旁边跟着一个穿着青衫、背负长剑的美丽女子,青衣女子在听着秋洛吩咐着什么。宋千云虽离得远,却看得出青衣女子不会伤害秋洛,因为青衣女子看起来像是秋洛的手下。
宋千云虽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可剑圣的徒弟毕竟是剑圣的徒弟,从青衣女子在暗中跟随秋洛的本事来看,他已经可以确定是个高手,武功未必在自己之下。
可,秋洛不会武功,刚才在小镇街上追小馒头都气喘吁吁,看样子并不是江湖中人,也不像大贵之家的公子少爷,他怎么会有这么样一个高手在暗中跟着呢?
宋千云想着想着,突然感到有人在他身后,此人隐藏得几乎毫无气息。瞬间爆发的杀气让宋千云不禁紧张,可他在藏剑庐这些年也不是白呆的。
寒光一闪,兵刃交接。
宋千云手中长剑已然出鞘,他的对手拿着一柄精钢铸成的宝刀,穿着黑色劲装,剑眉星目,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威猛。
黑衣男子双眉一紧,宝刀已像一头猛虎扑向猎物般向宋千云砍来,宋千云看似没有动,人却已在刀势之外。轻功之高,身法之妙,如天上飞鸟水里游鱼。黑衣男子正在惊奇之际,宋千云已一剑刺来,使的是一招“飞燕穿雨”,黑衣男子也不含糊,大喝一声,极为强势的一招“狂风破浪”将宋千云毫无破绽的这招剑法强行破掉。宋千云被刀势逼退,黑衣男子的左肩却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宋千云所学的剑法是剑圣晚年于归隐中从飞鸟游鱼的飞势游姿中所悟,称为游剑术,游剑术讲究以轻功身法御剑,讲究“快”“奇”“准”,宋千云虽功力尚欠火候,但已尽得要领。
宋千云这一剑并无取命之意,否则刚才一击之下,后果恐怕更是难以预料。
黑衣男子双眼散射精光,就像一头猛兽在荒野中遇到了另一头势均力敌的猛兽。黑衣男子双手握刀,横于胸前。
宋千云适才占了上风,却不敢怠慢丝毫,此刻已捏好剑决,以守为攻,静待黑衣男子。
大战,一触即发。
“荆大哥,住手。”
说话的人,正是秋洛。
黑衣男子这时竟然改变刀势,转为守势,让对手无机可乘,也像正在蓄势待发,好似一下子就能转守为攻。
秋洛所说的荆霸显然就是黑衣男子了。
宋千云听到秋洛的声音,看见荆霸改变了刀势,这时也将剑收了起来。荆霸并没有收刀,宋千云却收了剑,这倒不是宋千云瞧不起荆霸,而是宋千云非常相信自己的轻功身法,在秋洛面前更得显出自己的风度。
适才秋洛和青衣女子正在讲话,就听到有刀剑相击的声音,一看之下,竟是宋千云和荆霸正在对决交战。
秋洛和青衣女子已来到宋千云和荆霸处,秋洛看了看两人,充满灵气的双眼停在荆霸的左肩,露着担忧,看见荆霸的左肩被剑划伤,宋千云并没有什么事,所幸这点伤对荆霸来说,根本就不算算做是伤。当下紧弦的心也放了下来,也不禁对宋千云的师门好奇起来,此人年级轻轻,竟能伤了荆霸,荆霸是什么样的角色,她是很清楚的。
青衣女子握紧了剑柄,保持着警戒,始终在秋洛身旁,似乎生怕宋千云会对秋洛不利,而她随时会保护秋洛。
秋洛对着宋千云道:“宋兄没事吧。”
宋千云云淡风轻道:“承这位荆霸兄相让,并没有什么事。”好像刚才他们只不过是在切磋武艺。
荆霸看了宋千云一眼,眼神冰冷,冷冷道:“哼。”说完收起了刀,宋千云既然收了剑,他自然也要收刀。
秋洛拿出一块手帕给荆霸包扎了伤口,问道:“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荆霸道谢,眼神里露着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