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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隽廷只能托朋友帮他找到孕科医生参谋这件事,那些医生是专业的,是针对女人的专业并不是针对这种特殊的人,但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这么将就一下。

避孕药很快就验出来,是小瓶里装的那个。白色的圆形药片常见又普通,如法炮制起来并不难,医生按照那种那药片的模子,重新做了一种营养剂,为备孕的人专门加了很多微量元素。谢隽廷回去就会把那些避孕药全都替换掉,连颗数都一致。

“另一种药是什么?”他问。

女医生拿着分析结果看了半天都对不上号,肯定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几大类,绝大部分孕科的药物她都熟悉,可化验出来的数据哪个都对不上。

“谢先生,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吗?”

谢隽廷嗯了声,自顾自端详那个小药片,连头都没有抬。

“请问谢太太她,是不是石女?”她只是一个很小的下属,只知道对方是军检的高层,具体什么身份并不知道,当然也不知道他的婚姻状况,不知道“谢太太”究竟是谁。

寻常男人听到石女这个词都要抬起头惊讶一番的,可谢隽廷怎么会懂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也不抬头,只一心看着手里的药物说明书。这种避孕药一次只用吃一片,但要在十二小时内吃三次,谢隽廷数了一下剩余的粒数,柏律居然已经吃掉十二片,看来他每次都吞四片下去。

看对方一直没有回答,女医生又问了一次,“谢先生,您听到我说话了吗?”

谢隽廷这才抬起头。

“请问您太太是石女吗?”

他略微歪了一下脑袋,显然不懂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女医生只好跟他解释:“横隔或天生窄小,当然也包括被碰一下就特别疼没法进去这种。”

谢隽廷想了想,觉得还好,至少他对柏律还比较满意,就说:“挺媚的。”

女医生琢磨半天发现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太太不排斥行房,所以不太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可是这个药就是促进孕激素生成的,虽说还有很多七七八八的成份,我没能瞧出来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有促进孕激素这一项。”

听完女医生这一番解释,谢隽廷放下手中的纸,开始凝眉思索。

“我看谢太太在吃避孕药,显然她并不想备孕,所以我现在想到两种可能,一是您和太太已经生了孩子但太太为了促进乳汁分泌,就吃这种促孕激素的药;如果不是哺乳期,那就是为了……让自己内媚一点……”医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觉得对着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很冷淡的大长官提起这种话题怎么都显得太自然,可谢隽廷也不会因此就把脸色放得好看些,还是那个样子。

医生只好换了种委婉点的说法告诉他,“我碰到有些病人是先天的性障碍,也就是刚刚说的‘石女’,如果不严重没到需要动手术的程度,我可能会让她们服用促激素类药物来改善,当然,性伴侣也很重要,她们往往会带男朋友或者老公一起过来。”

谢隽廷又不是真禁欲,这下自然就懂了。那一刻,他感觉心情有点复杂,柏律不是不想怀孩子么,还买了避孕的,可又吃这种药是什么意思?愿意上床但不想怀孕?

“这种药对他身体好还是不好?”谢隽廷问。

“我不能确定,一般来说,我觉得不太好,人体本来就是稳态,促激素类的药物还是少用为好,当然,为了某些特殊目的还是可以用,比如泌乳之类的,请问太太在哺乳期吗?”她觉得像谢隽廷这种三十左右的男的,刚刚得子也很正常。

谢隽廷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

“谢先生?”

“既然你觉得不好,那就不再让他用了,也做营养片替换。”

医生有点为难:“这药的成份很复杂,颜色也不是纯白的,不像刚刚那药好仿,我怕做的不像,容我再详细分解一下成份,几天后再跟您交代行吗?”

避孕药必须即刻换掉,不能再让柏律碰一下,但这种药倒是还不急,一次换多了露出马甲也不好,谢隽廷便允了。

他并不会太过限制柏律的自由,之前没有,现在更不会,而且他自己都没法保证有时间一直陪在柏律身边,自然也不会要求对方必须在。

柏律在哥哥那里呆了一天,吃完午饭,他就让哥哥去沙发歇着,自己把碗全刷了,俩人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他们无话不谈,可以一直说很久,但后来俩人都有点打哈欠,同时泛起了困。柏礼很容易感到倦怠疲惫,柏律则是昨晚没睡好,眼皮子很沉。又去卧室午睡,只有一张床,俩兄弟就挤在一起,柏律还是小时候的习气,非要拿胳膊环着哥哥让人家当他的抱枕才肯睡,柏礼也纵容地让他抱着自己,后来柏律感到很放松,就把一条腿压在哥哥身上。

兄弟俩从小到大都粘惯了,压来压去也很寻常,冬天抱在一起还可以更暖和,但柏礼现在怀着孩子,月份不大,腹部只是微微隆起,但医生说了,不要剧烈运动,也尽量不要受挤压。

他把柏律的腿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被推开的柏律感到意外又有点委屈,哼哼两声,又粘过去搂着人。

柏礼无奈道:“小律,不是肚子也不能压,我下肢有点水肿,压着会难受。”

哥哥一说自己难受,柏律就立刻听话,轻手轻脚不再肆意,他还掀开被子去看哥哥的腿,隔着柔软的睡裤揉了揉,“哥哥很瘦,有水肿吗?那我给你按摩。”

“不用了。”柏礼又把他拉着躺下来。

他侧过身,轻轻地揽着哥哥的腰,贴在哥哥耳边吹气:“那你压我好不好。”

柏礼笑了一下,摇摇头,“我要睡了。”

柏律抬起头来看他,目光里充满怜惜,当然也有些埋怨,“都怪这个孩子,让你又是发烧又是水肿,你找医生做检查的时候怎么没叫我?不早点告诉我,整天一个人折腾来折腾去。”

“那阵子你不是有事吗,来不了吧,所以那几天都是周凌过来帮着我,你别误会了……”

自从上回察觉到柏律误解了某些事情,他就一直很注意解释这个。但柏律此刻显然毫不在意这些,完全只心疼哥哥。

“我以后都可以过来,每天都来,你不要再出去买东西了,这些我来做,你就在屋里面待着。”

柏礼看看他,神情柔和,“好。”

“对不起,我又不知道你受苦,”柏律的情绪立刻低落下去,声音也小了,苦涩地嗫喏着,“我就是个废物……”

“你不是,”柏礼捏了捏他的手,“我总不能麻烦你一辈子,很多事情我自己也可以处理,你也不希望自己哥哥这么没用吧。”

柏礼轻轻叹口气,“睡觉吧小律,我有点累了。”

哥哥都说了这种话,柏律只好暂时收住所有话头,什么都不再多说,只是紧紧挨着哥哥。

柏礼是真的睡着了,漆黑的双睫阖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安宁平静。但柏律没能安稳睡着。等哥哥呼吸悠长后,他就静悄悄起身,一个人出去买营养品和今天晚上的食材。柏礼睡得很沉很安稳,卧室隔音效果也不错,柏律在厨房里的动静也没把人吵醒。当然,他是专门把动作放得特别轻唯恐发出大点的声响。还好超市里都有半成品出售,他买了清淡的汤料、人参还有已经切好的肉。他并不会照顾人,因为一直都是被照顾的那个,是程奕扬的身份和后来独自带孩子的四五年才将他磨砺了些。他之前也想疼人,但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甚至有些自以为是,总觉得这样做那样做就是为哥哥好。

补汤用小火慢炖,砂锅的孔洞噗噗冒着热气,蔬菜已经切好摆在盘子里,只等哥哥起来就下锅炒,米饭也已经煲好在温着,所有都准备就绪,柏律慢慢坐到椅子上。

原本以为在哥哥明确说出不可能后自己就会疯掉或者做出一些极端举动,没想到还好,还算平和,虽然刚开始那阵子的确是又难过又恼怒,还在监狱里吼别人出气。但现在真的是平静下来了,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反而觉得……似乎疏松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克制着,透不过气,很容易感觉累,认为自己被辜负,毕竟之前总是想抚摸或者拥抱哥哥但又不敢太过,哥哥又得避开自己一些亲密举动,倒把兄弟之间弄得生出几分尴尬。

原来喜欢一个人也是会带来痛苦和怨恨的,心意不对等,可他又不是那种默默忍耐和付出的温吞性子,一定会苦苦索求,甚至逼迫,对方给不了,自然就有怨恨。还好他喜欢的是自己哥哥,对这个人,他心里有很多疼惜和忍耐,某种程度上疼惜和忍耐可以压制很多负面的情绪,比如占有欲。如果他执着的不是哥哥,而是另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他的手段应该会狠厉得多,也没这么容易罢休。

怪不得谢隽廷就是可以换着法子折腾自己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没有血缘关系和道德的束缚,很多*就原形毕露。

又过了一小时,已经到傍晚,哥哥还是没有醒来,柏律闲的没事干也不想去卧室打扰哥哥休息,就开始细致地做卫生,但是刚刚动手,就听到门铃被摁响。

他怕那声音把哥哥吵醒,立刻过去开了门,隔着防盗栓,门打开一个缝,他得以看清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谭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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