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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乙夫妻在正月初三一早就起来了,给准备来给他们拜年的二女婿和二女儿做饭。

前几日曲大郎和黑娃从城里回来,给他们捎了信,说二女儿和二女婿要在正月初三这一日回杨柳镇,给他们两夫妻拜年。而且,他们还听说了谢二娘怀上了身孕的消息,这可把他们给乐坏了。吴氏听了这个消息后,连忙就去庙里还愿,施舍了香火钱。回来之后逢人就说女儿二女儿怀上了身孕的事情。尤其是碰到这条街上的胡家娘子和赵家娘子更要说,当然,还有梁二娘和柯氏,她可是专门去买了两回豆腐,把二女儿怀上了身孕的事也告诉了她们。

除了梁二娘和柯氏诚心诚意地向吴氏道贺之外,胡家娘子和赵家娘子的道贺都十分勉强,然而看见她们如此勉强的神色,吴氏是越发得意了。

在吴氏的努力之下,等到正月初三顺娘和谢二娘一起坐着石头赶的驴车回杨柳镇时,几乎所有杨柳镇的镇民们都晓得了谢屠户那个嫁给有出息的喜顺的小女儿怀上了。两夫妻的大女婿和大女儿也特意在这一日带着孩子到了谢家肉铺,等着见顺娘和谢二娘,一来向她们道贺,二来则是聚一聚。

因此等石头赶着的驴车停到了谢家肉铺跟前,顺娘和谢二娘从驴车上下来时,凡是看到她们的镇民,都上来向两人道贺。

这些人里头有好多只见过面不知道姓名的,两人也只能笑着还礼。

谢乙夫妻等人听见了也走出来迎接她们。

谢乙和陆展拉着顺娘进屋,吴氏和谢大娘则是拉着谢二娘进屋。石头则是把许多拜年的礼盒子提进了屋。

屋子里早就摆放好了果子点心,烧好了茶,生起了火盆。

顺娘和谢二娘先是规规矩矩地向谢乙夫妻见了礼拜了年,这才坐下跟他们说话。

谢乙先就说难得回来一趟,务必要在谢家多耍两日再回去。他这么一说,谢二娘就赶忙看了顺娘一眼,顺娘接收到了谢二娘的眼神便忙说今天吃了晌午就要回去,因为跟人约了相见,主要是说年后另外租个铺子做石炭买卖的事情。

听顺娘这么一说,谢乙就不强求了,然而吴氏还是舍不得女儿回去,说要不顺娘先回去,过两日再让石头来接女儿。

谢二娘一听忙说不行,她是跟顺娘一起来的,也要一起回去。

吴氏对此只能理解为谢二娘很黏她官人,这也难怪,女儿怀上了身孕,就更对她官人上心了。

对此,她只能在心里叹息,认为自己的女儿这嫁了人爹娘就得靠边儿站了,好不容易过年回一趟娘家来,别说在家呆两天了,就是连晚饭也不吃的,就要赶着回去。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看自己的小女儿,也说得上是嫁了人忘了爹娘,真是没良心的。

然而当吴氏看着女儿那微微有点儿起伏的肚子时,想到自己的小外孙就在女儿肚子里,她还是开心得不行。

觉得即便女儿真忘了爹娘,只要她跟她官人过得好,将来生下几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自己跟她爹一点儿都不会计较,反而觉得高兴。

谢二娘跟娘亲还有大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她就提出来要到闺房里去坐一坐,问她娘一些女人怀上身孕后应该注意的事项,让她娘跟着自己一起上去。

谢大娘本来也要跟着去提供一些她的意见的,不想,谢二娘却让她不必去了,在底下看着她儿子就行了,因为屋子里有火盆,要是没人注意,才两岁的外甥摔到火盆里可了不得。

妹妹这么一说,谢大娘犹豫了,转头看了眼正和老爹跟顺娘谈笑的陆展,皱皱眉,只得答应留在楼下看儿子了。

谢二娘就和吴氏前后脚上了楼,进到自己的闺房之后,她回身把门给闩了,这才去最里面的镜台跟前坐下,等她娘也坐下了,她才开口:“娘,其实我叫你上来是有一事相问,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吴氏还以为女儿是要问自己一些怀孕之后的事情,就让谢二娘快说,到底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谢二娘便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了,她先是跟她娘讲了个故事,那故事就是宋玉姐讲给顺娘听的,她一边讲着一边留意着她娘的表情。然后她就发现了,当她说到后面时,她娘的脸色明显不对劲儿了。等到她说完之后,她娘的脸色已经很不自然了。

然后她娘问她这个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倒还好听。

谢二娘道:“娘,这是宋玉姐讲给我官人听的。”

吴氏一听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甚?你说,这是宋玉姐……宋玉姐讲给你官人听的?”

谢二娘一见她娘慌张的样子,心立时就沉了下去,她的脸色霎时也变得很难看了,然后低声问吴氏:“娘,你跟爹是不是让陆二郎带着韩衙内去见宋玉姐,让宋玉姐被那好|色的纨绔缠上,她就只能跟我官人分开了?”

“……”吴氏望着女儿沉默不语,然而很快她就断然否认自己跟谢乙一起做了这种事情。

谢二娘闻言微微摇头,然后她从她娘的表情看出来了,事情的真相一定跟自己方才说的差不多,就算她娘不承认,现在她也敢肯定了。紧接着她带了哭声说,要是真是这样的话,她该怎么办好。因为宋玉姐跟自己官人说这故事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是自己爹娘跟陆全一起害了她,而宋玉姐已经开始报复自己了。最近一段儿时间,常常上喜家来,当着自己的面跟顺娘一起谈笑吃茶下棋,把喜家当成她自己的家一样随便。可自己这个主家娘子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出喜家,不把自己当回事。因为宋玉姐掌握了自己的把柄,那就是爹娘跟陆全一起合谋害她,害她失去了顺娘,她随时可以跟顺娘摊牌,挑明这一切,到时候顺娘一定会讨厌自己的爹娘,连带着讨厌自己。因为无论是谁,都会讨厌自己被欺骗,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终身大事上头。

说到最后,谢二娘已然伤心地哭了齐起来,她哽咽道:“官人晓得了,定然是要嫌弃我了,我真怕,怕她从此以后离我越来越远,跟那个宋玉姐越来越近。可我对此却毫无法子,我也不敢在明面上讨厌宋玉姐,就怕,就怕她恼了,跟我官人说……说爹和娘还有我一起害她……”

吴氏见不得女儿哭,又心疼女儿怀着身孕掉眼泪,便忙说:“这里头哪有你的事,都是我叫你爹去找陆二郎想法子的。”

此话一出,正在伤心垂泪的谢二娘一下子就抬起了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抖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吴氏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刚才一着急,脱口而出,竟是当着女儿的面承认了自己跟官人一起伙同陆二郎害宋玉姐的事情。

她立刻懊恼地垂下了头。

一时间只听得到屋子里谢二娘的啜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吴氏抬起头看向女儿道:“二娘,你别伤心了,这事情即便败露了你也不怕,顶多让我跟你爹去向喜二赔罪,告诉喜二,这事情不跟你相关。”

谢二娘摇头:“官人……官人恐怕不会信你们所说,毕竟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她不会再信你们的话。”

吴氏:“可你怀上了身孕啊,我想喜二不会那么绝情的,等喜二做了爹,看在孩儿的份儿上,是不会跟你太计较的。”

不想,她这话一说,谢二娘竟然失声哭了起来,眼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然后道:“官人若只是看在孩儿的份儿上才勉强跟我在一起,那我还不如跟官人和离了,我受不住她对我嫌弃冷淡,我看不得她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孩儿……”

此话一出,把吴氏给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拉住女儿的手道:“二娘,你可别糊涂啊,你跟喜二都有了孩儿了,还说什么和离,若是和离了,你的孩儿就会没有你这个娘了,还有生了孩儿和离再嫁的妇人很难嫁得好。”

谢二娘哭道:“谁说我要把孩儿给官人,我的孩儿自然是跟我的。”

“甚?”吴氏一听就拔高了声音,差不多喊起来,“那可不行!你一个和离的妇人还带着孩儿,就更难改嫁了。”

谢二娘:“我不改嫁,我要自己带着孩儿。”

吴氏:“自己带孩儿?哎哟喂,你这傻子,你想过没,一个和离的妇人带着孩儿不改嫁,该靠什么过活,孩儿跟着你能不受罪么?再说了,人家喜家也不会愿意,让喜家的血脉跟着你,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谢二娘听了她娘说的这些,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哭得更是稀里哗啦了。

吴氏见状,更是心疼,赶忙劝女儿别再哭了,因为这怀上身孕的女人哭凶了,不利于肚子里的孩子呢。她还说,这事情让她跟谢乙商量下,想出个法子来替女儿解决眼前的难题。这事情就包在她跟官人身上吧,总之,她要女儿不要自乱阵脚,兴许女婿在晓得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并不会怪罪女儿呢。

“哎,你快收了泪,要是这眼哭肿了,一会儿下楼去,你官人见了要起疑了如何是好?”吴氏又掏出帕子来替女儿擦眼泪,忧心道。

这句话倒起了些用,谢二娘果然停住了哭,吴氏又去端了水来,给她洗了脸,重新让她匀面涂脂,再带了她下去。

到了楼下,谢二娘只能强装笑脸,跟大姐重新说说笑笑。

谢大娘虽然觉得妹子眼睛有点儿红,跟上楼之前不一样,但她想得是妹子很久没回娘家了,见到亲娘之后,跟亲娘说起了腹中孩儿的事情后忍不住掉下了欢喜的眼泪,这才红了眼。当初她在晓得自己怀上了之后,见了亲娘,说起来也欢喜得掉了眼泪呢。

顺娘在谢二娘从楼上下来之后,也看了她两眼,可能因为隔得远,她倒没有留意到谢二娘的眼睛发红,只是看到娘子似乎重新化了妆。然后想娘子一回娘家,果然是比较注意形象的。

谈笑间,很快就到了晌午,顺娘和谢二娘吃了一顿丰盛的晌午饭之后,又陪着谢乙等人吃了一会儿茶,也就站起来辞行回城了。谢乙等人把她们送上了外头停着的驴车。

在上车之前,梁二娘提着一篮子年货过来了,说什么也要顺娘和谢二娘带回去吃,谢二娘推辞不过也就接了。

然后梁二娘就说了大概初六日,她会带着女儿和老娘上城里来玩儿的话。

谢二娘一听,就晓得她们还会到喜家来探望齐氏和婆婆。老实说,现如今宋玉姐步步紧逼,不时到喜家来给她这个主家娘子难堪,她真得是不想接待她们,担心她们进了城去了喜家一趟,回来之后又会在杨柳镇乱传话。再加上,婆婆偏瘫的事情在杨柳镇除了她爹娘知道以外,别的人都不知道,若是柯氏跟着梁二娘进了城,见到婆婆偏瘫了,不知道又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这几样加起来,让她没有说出来欢迎她们来喜家玩的话。

顺娘呢,也听到了梁二娘说的话,她又见到了谢二娘没有表态,就猜娘子估计对梁三郎的媳妇儿杏花恶言相向还计较着。可人家梁二娘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这个素日的邻居不说个欢迎人家到自己家里来玩的话有点儿说不过去,更何况梁二娘跟嫂子算是好闺蜜,柯氏呢,跟自己老娘的关系也挺好的。自己老娘自从偏瘫之后,不能出去,偶尔有个枣树街的邻居来家里看望她,她都很高兴的。若是柯氏去了,想必老娘一定很欢喜吧。

出于以上的考虑,顺娘就替谢二娘答应了:“那就到咱家来一趟,到时候我让石头赶着车,载着你们去瓦子玩儿。”

“好,好,多谢喜二哥。”梁二娘正等着这个话呢,在顺娘说话之后,赶忙道谢。

谢二娘见顺娘答应了,也只得跟着表态了,说了一句跟顺娘的意思差不多的话。

等到上了驴车,石头将车赶出杨柳镇了,顺娘这才问上车后都没有什么笑容,也没有说话的谢二娘,是不是不高兴自己邀请了梁二娘到自己家里来,接着她又把自己邀请的理由说了。

谢二娘听完了顺娘的解释,只是抿一抿唇,道:“这个家里,你安排了就是。只是,我真不喜梁家人到咱家来,主要是最近家里事儿多,娘偏瘫了,我呢,又怀上了,还有,宋娘子也来得勤。这桩桩件件,让我不喜家里来外人,总怕梁家人来了之后,回去又传一些不好听的话。更何况,这梁家人里头有你不喜的梁三郎,有我不喜的杏花。”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哎,谁叫娘和嫂子跟她们来往呢,咱们不喜也没法子。不过,我可以叫嫂子跟梁二娘传个话,让她跟她娘不要再乱传话了,否则可真会得罪了你跟我,以后再到喜家来可要吃闭门羹了。对了,前些日子,我还听嫂子说起梁家这年后就要搬进城来做买卖呢,嫂子还说到时候梁二娘要向我请教。我想,她有求于咱们,也不会再没眼色乱传话了吧,再说了,梁家就要搬进城来了,他们又去跟谁传话呢。”

“可我一想到那杏花也因为咱们帮梁二娘得到好处,我就真不想你帮梁二娘。要不是看嫂嫂的脸面,我还真想让梁家人吃闭门羹。”

“我又何尝不是看嫂嫂和老娘的脸面,才答应了接待梁二娘等人呢,好在,梁二娘也知趣,晓得咱们两人不喜欢她弟弟和弟媳妇,一次也没带着到咱家来。这事儿就这么的吧,不咸不淡地应付了就是。这世上多的是不喜欢和看不惯的人,可也不能因为不喜欢和看不惯就不打交道了,活在这万丈红尘之中,要想独善其身何其难也。”

此话让谢二娘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宋玉姐,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女人,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

可因为这个宋玉姐曾经是顺娘的恩人,还跟顺娘做着买卖,喜家还租着人家的房子,于是,明知道宋玉姐惦记着顺娘,可她这个主家娘子就是不能赶人家走,就是不能给人家吃闭门羹。现在知道了自己爹娘用了阴损的法子害得宋玉姐跟顺娘断了联系,自己因此受益,得到了顺娘的爱,跟顺娘成亲了,她更是不能因为不喜欢宋玉姐,就拒绝人家登门了,也没有底气要求顺娘别再见宋玉姐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受而已,可忍受的滋味儿却是那么苦涩,好像自己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一样。她觉着再这样下去,她要承受不住了,好想能够解脱。至于如何解脱,她都已经想到了,要不出家做尼姑去,要不一根绳子了结了,就再也不会有这样多的烦恼每日困扰着自己了。

然而这些想法在她看到藏在箱子你那些做好的大大小小的填充了绵絮的腹带之后,她又犹豫了,她又觉着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因为她已经跟顺娘定下了要孩子,再过上半年她就能有跟顺娘的孩子了。虽然抱回来的孩子不是她生的,但是她觉着这孩子是跟顺娘一起共同拥有的,是跟她所深爱的人一起养育的。除了顺娘之外,她想不到有任何人可以让她自己那样满足于养育孩子,仿佛那孩子就是顺娘跟她之间的情感的维系一样,并不是嘴|巴里面说的虚无的情意,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为了避免再去想那些让她也暗自感到害怕的解脱的想法,她就把一个只填充了少许绵絮的腹带绑在身上了,接下来一旦胡思乱想就会摸一摸肚子,当她摸到那一点儿起伏的时候,就会觉得心定下了些。

这一趟回娘家来,她也绑了的,顺娘见了还悄悄取笑她,说自从宣布怀孕到现在,她的孩子应该三个月大,用不着绑这个啊。

谢二娘就睨她一眼,说自己肚子怕冷绑一个,难道不行吗?

顺娘就笑了说:“随你,你乐意就行。”

哎,可惜这种种心思,她却不能对顺娘说,也不能对爹娘说,也不能对任何一个外人说,只能来回在自己心里倒腾了。

回了趟娘家,得到了她娘的应承,就是三日之内,她爹娘想出法子来解决她遇到的难题之后,就会进城了见她,她好歹觉得有点儿指望了,真心企盼她爹娘能够让自己度过眼前这一关,让顺娘跟自己继续在一起,她们还有好多好日子要过呢。

就在顺娘和谢二娘坐在驴车上回汴梁城之后,吴氏就把谢乙扯上了楼,扯进了两人的屋里。

谢乙有点儿不耐烦,问她这神神秘秘地是要干嘛。

吴氏咬咬唇,告诉了几个时辰之前回娘家的小女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谢乙听了,牛眼瞪得别提多大了,大着嗓门儿问:“啥?你说……你说,二娘晓得了咱们托陆二郎办的事情?”

紧接着又一拳捶在桌子上,含着怒气咒骂陆全是个说话不算数的王八蛋,活该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吴氏见状要他小声点儿,说:“你听清楚没,是宋玉姐晓得了此事,她拿这事儿威胁咱家二娘呢,女婿现如今还不晓得这事儿,宋玉姐说给女婿听的没明说。二娘怕女婿晓得了,会嫌弃她,还想着生了孩儿后跟女婿和离呢,她还想自己带孩儿,好歹给我劝住了。咱们也不晓得宋玉姐是咋晓得的这事儿,你也别光顾着骂陆二郎不得好死。方才,下楼之前,我跟二娘说了,咱们三日之内想个法子来替她解决此事,这会儿啥都别想了,光想一想该咋办就行了!”

“咋办……”谢乙急得出了一头汗,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断念叨。

吴氏也皱眉沉思。

好半天,谢乙才开口,说:“要不,咱们两人过几日进城去,跟女婿明说,是咱们托的陆二郎领着韩衙内去纠|缠宋玉姐,二娘是不晓得的,她没有掺和到这件事里头,女婿要恨就恨咱们罢。”

吴氏:“可女婿不信咋办?女婿要是不信,咱们去说了反倒害了二娘。”

“那不这么做,就只有去求宋玉姐别计较了,可我想,那宋玉姐怎会不计较,咱们去求她是没用的。要我说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既然宋玉姐拿这事威胁咱家二娘,索性挑破了,让女婿晓得。女婿晓得了,若是觉着二娘不好,二娘便离了女婿回家就是,咱们养她一世。可女婿若是不怪二娘呢,那宋玉姐也就没招了。”

“你说得容易,二娘回家就是,你忘了,二娘肚子里头如今可是有娃了,要回娘家,这娃是要还是不要?”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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