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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三郎和杏花成亲的第二天,梁家豆腐作坊的生意比平时要好得多,就跟开张当日差不多,杨柳镇上不少妇人都去买豆腐了,然后买豆腐的同时打听新郎和新娘子的八卦。

她们看到了来帮梁二娘卖豆腐的杏花,却没有看见梁三郎,然后有妇人就问咋没看见梁三郎也来卖豆腐呢。

梁二娘说其弟昨日喝多了,还没起来。

于是就有心细的妇人称赞杏花这个新嫁入梁家的媳妇贤惠的同时,发现杏花的杏眼有点儿肿,脸色也不太好看,完全不像是一个新娘子在新婚次日该表现出来的样子,比如说脸色红润,眼角眉梢还带有残留的春情等等。

还有就是新郎梁三郎要是跟新娘杏花恩爱的话,就该一起出现在梁家豆腐作坊的豆腐摊子跟前,夫唱妇随做买卖,但梁三郎这个时辰了却还在睡觉,这也让人觉得不太对劲儿。

在这些早起去买豆腐的人里头就有刘氏和吴氏,两人买了豆腐一起回家的时候就开始低声议论开了,说杏花跟梁三郎果然被她们猜中了,这成亲头一天就被看出来了不太对劲儿,两人互相交流观察的结果,越说越起劲儿,最后一致决定就等着看梁家的笑话好了。

梁三郎和杏花新婚不睦的八卦很快就传到了顺娘和谢二娘耳朵里,然而她们都不关心这个,随着成亲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近,两人心里充满着憧憬甜蜜还有些微忐忑。

按照惯例,在新媳妇嫁进夫家之前,谢家人要去喜家为自己家里嫁出去的女孩儿铺设新房。

五月二十二日,吴氏和大女儿去喜家铺房,顺娘和谢二娘的新房设置在喜家楼上,原先在楼上住的刘氏和齐氏搬到了楼下,两人睡得那两张木床也搬了下来,摆放到了顺娘原先睡得那位置。楼上则是重新摆放了新的家具,包括镜台,箱柜,大床,全新的屏风,帐幔等物。其实在两家定亲之后,顺娘也考虑过要不要花钱在喜家这边的后院盖一间屋子作为婚房,可是跟老娘嫂子讨论的结果是,她们愿意挪下来,把楼上让给顺娘做婚房。

刘氏是这么说的,她说与其花几十贯去盖那么一间屋子不如攒起来,以后在杨柳镇买一个象隔壁梁家那么大的宽敞院子。其实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现在喜家住的地方毕竟是租住的谢家的,喜家也真花钱盖了一间屋子,以后搬走了这屋子算谁的?

还有就是喜家好歹是作为娶媳妇进门的“夫家”,不可能一直住在媳妇娘家提供的住处里面的,否则外人该怎么看,以及自己这个婆婆在儿媳妇面前是无法硬起腰杆的。

综合以上两点,她反对顺娘在喜家后院建一间婚房,故而她宁愿搬到楼下住,把楼上让出来。

至于齐氏,婆婆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顺娘自己考虑了一下,也觉得再攒些钱,到时候自己买上一个中意的大院子合适些,并且她还想在汴梁城郊置业。

但她后来见了谢二娘,还是征求了下她的意见,愿意住一间新建的婚房,还是住到原先老娘和嫂子住的楼上去。谢二娘就问顺娘是怎么想的,顺娘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想法对她说了,她就说都依顺娘,她还说她很喜欢顺娘在这种由夫家决定的事情上跟自己商量,显得看重自己。

不想当然地做决定大概是换了芯子的顺娘从她穿前的父母的婚姻里面学到的一点相处之道,并不是说要讨好对方,而是这是一种态度,告诉对方自己尊重她。其实好多人对于知道一件事情之后做不做决定并不看重,而看重的就是这种态度,特别对于女人来说。

顺娘便说自己娶了谢二娘进门儿后,无论大小事都会跟她商量的,直接赢得了谢二娘的奖赏,那就是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并说她相信嫁进喜家之后,她跟顺娘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好,不输于她爹娘。

在迎娶谢二娘的当日,顺娘没有跟着黑娃一起进城去送豆芽,黑娃现如今已经能够独挡一面,把喜家人辛苦发出来的豆芽采收了送去城里,顺娘于是也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像这样成亲的大喜日子,她当然是要留在家里,一早起来准备好了等着跟谢二娘拜堂成亲。

五月二十三日,一早起来,刘氏就给她换衣裳,梳头,尽管对于女儿迎娶另一个女子进门儿还是觉得有些闹心,然而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她还是一边给女儿梳头一边说些吉利的话。

齐氏呢,捧来了给顺娘煮的面条,这面条一碗就只是一根,寓意一顺到底。

顺娘吃面时,齐氏也对她说了些吉庆的话,尽管内心里面依旧是酸楚不已,可脸上还是要带着笑,不管怎么样,她认为只要顺娘高兴,她就要祝福她。

喜家这边顺娘换好了喜服,吃完了面,接着就准备吉时一到去迎亲。

而谢家那边,谢二娘也起来了,她娘还有长姐,以及专门给梳新娘妆的娘子就替她收拾打扮起来。

新娘妆的粉上得厚,妆也画得浓,梳起来的发髻上插了不少金头饰,又戴了冠,再加上繁复的新娘喜服穿在身上,谢二娘真是觉得特别不舒服,尤其现在进了五月,已经立夏了,这一身穿在身上,她就算不动,一会儿工夫,里面的中衣也被汗水给浸湿了。

吴氏不断拿帕子给女儿小心擦拭着额头跟鬓角的汗水,一边叮嘱她不要乱动,不要弄花了妆容,还说女人一辈子今天是特别不能出差错的一天,让她再怎么难受也得忍着,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谢二娘早晨起来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她娘就领着给她梳妆的娘子来了,开面,化妆,梳头,换衣裳就花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她肚子里面早就开始咕咕叫了,于是就问她娘有什么吃的可以拿点儿来给自己。

吴氏却说随便哪个新娘出嫁,在入洞房之前都不能吃东西,不然在行礼的过程中要去如厕那就会被人笑话,而且也是不吉利的,她劝女儿忍住,还说即便一天不吃饭也饿不死,为了有个好看又顺利的婚礼,女儿就不要吃东西了,就是水也得少喝。

谢二娘停听了吴氏的话,一下子就苦了脸,然而她很快想起了今日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一定要笑的,所以立马就迫使自己恢复到唇角上翘,微微带笑的模样。

等到谢二娘的新娘装扮全部弄妥当了,吴氏陪着特意请来给女儿梳新娘妆的娘子出去,谢大娘就悄悄塞给妹妹一块糖,让她快吃。

谢大娘说吃块糖大概也能管点儿用,等到去了喜家拜过天地,入了洞房之后,妹子就可以偷偷吃点儿点心什么的了,而等到她官人喜二郎进屋,两人喝合卺酒,一起吃饭时,她就可以吃个半饱了。

谢二娘好奇地问姐姐,为何只能吃半饱,而不能吃很饱呢。

谢大娘犹豫了下还是凑到她耳边轻声告诉她说:“吃太饱了,在官人跟前打嗝这是非常不雅的,以及吃太饱了,不好同房……”

对于前一句话,谢二娘很能理解,但是后面那句话,她就不太懂了,故而睁着眼问谢大娘:“姐,你说吃太饱了,不好同房是甚么意思?”

望着即将要成为人妇的妹妹,谢大娘笑了,她没有顺着妹妹的话解释,而是问谢二娘往常她要是吃饱了,出去跑,出去跳,会不会觉得胃疼。

谢二娘听完点头说会,然而她还是不懂这跟不好同房有甚么关系,所以继续狐疑地看着姐姐。

谢大娘扶额,又咬唇,觉得这种话自己这个已经成亲生过子的姐姐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想了想,她便说:“你还是快些把糖吃了吧,一会儿娘回来瞧见了必叫你吐了的……”

谢二娘吐一吐舌|头,忙咔咔咬起糖块来,只听得谢大娘又说:“等会儿娘进来了,你心里有甚么疑惑的大可以问她。”

“嗯。”谢二娘边吃糖边答应,吃完了,她又要喝茶,谢大娘就去给妹子端了茶来,然而只许她喝一口就端走了。

谢二娘待还要喝,就听到闺房外脚步声由远而近,显见是她娘回来了,于是忙抬袖擦了擦唇边水渍,开始正襟危坐起来。谢大娘也板正了面孔,坐到了一边。

吴氏把那请来给女儿这个新娘子梳妆的娘子送走之后,问了问谢乙吉时还有多久,谢乙告诉她还有半个时辰,她就重新走上楼来,走进小女儿的闺房,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她这个当娘的对出嫁女儿给予特殊教育的时间了。这种教育是每一个尽责的娘亲在女儿出嫁之前都要给女儿普及的,谢大娘几年前出嫁,吴氏同样也是说给女儿听了的。

不等吴氏说话,谢大娘就已经站起来,说她要下去看一看,也不说到底要看啥,便见她提着裙子迅速走了出去,出去之后不忘把门给关上,再望着妹子莫名一笑。

谢二娘见姐姐神神秘秘的样子,脑袋里的问号是越来越多了。

吴氏坐到了谢二娘身边,开始轻言细语道:“二娘,今日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为娘有些话要嘱咐你……”

最开始,吴氏说得不过是要谢二娘嫁去喜家之后,要孝敬婆婆,尊敬官人,妯娌之间也要搞好关系,要尊老爱幼,要勤俭持家等等。她说一句,就问谢二娘记住没,谢二娘说记住了,她就要谢二娘复述一遍。

这些话,其实在她平时唠叨谢二娘的过程中,谢二娘就记下来了,这会儿谢二娘当然觉得复述起来毫无难度。

等这种老生常谈式的谈话告一段落,吴氏轻咳一声,看向谢二娘低声说:“接下来为娘跟你说的话,你也要记住,不然洞房之夜,你跟你官人可是不易共享鱼水之欢的。”

“鱼水之欢”这四个字谢二娘从小到大可不少听,模模糊糊知道这是跟男女之间亲热相关,至于怎么亲热,她也没有具体的概念,大概在她心中,觉得跟顺娘那样亲嘴也就是亲热了。

不管怎么说,吴氏一提起这四个字,谢二娘就羞涩起来,脸也微微有些发烫。

吴氏见了,就说:“二娘,你别不好意思,仔细听娘说。”

接着吴氏就凑到谢二娘耳边,把男女洞房要做的事情详细地对她说了一遍。

谢二娘听了,脸红不已,然而有些地方她还是没听太懂,也不好再问她娘,在她娘问她可听懂了没,她就心虚地点点头。

不过,她想起了大姐刚才说的那个她不懂的话,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问了她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氏就向女儿解释,男女成亲,洞房之时,那运动量不比跑跳少,所以要少吃,顶多吃个半饱就行了。

这种话吴氏说得想当然,可谢二娘依旧是糊涂,什么叫运动量不比跑跳少,难道洞房时会很累吗?

心里存了种种疑惑,她也不好再问,况且,她认为顺娘是女子,不是男子,跟她洞房大概不会遭遇到她娘说的那些事情,完全用不着担心的。她比较期盼的是,跟顺娘成了亲,以后两个人就在一张桌上吃饭,一个被窝里睡觉,自己想她的时候一打眼就可以瞧见她,一伸手就可以摸着她。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顺娘再亲她的时候,她也不用提心吊胆老是担心外面来人了,她可以放放心心地接受她的亲|吻,可以牢牢地抱着她的脖子不松开。

然后晚上睡着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个人是顺娘,早晨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她。

一整日,就这么一头一尾,她都跟自己在一起,无数个一整日串在一起,就是一辈子了。

这么一想,她简直快活得不行,完全不把她娘说的男女洞房时,女子会遭罪,会很痛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了。她想,自己跟顺娘那么一个女子成亲,是不会遭遇娘亲说的那些罪的。

总之,跟顺娘成亲都是快活,她巴不得顺娘快一点儿过来迎娶自己,让自己的幸福感可以牢牢地落地。

那边厢,刘氏给顺娘穿好衣裳,梳好头之后,本来也想像吴氏跟谢二娘普及下特殊教育的,可是回头一想,她有点儿发愁,那就是女儿顺娘的这个角色她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怎么能够跟她说呢。若是顺娘真是个儿子,她少不得也要厚着一张老脸,跟顺娘说道说道了。可顺娘是个女子,她要娶谢二娘那么个女子进家门儿,估计也就是两个人搂搂抱抱亲亲就完了吧。要真是这样,她倒觉得不错,因为那样的话,顺娘就可以一直保持处子之身,等到将来跟谢二娘过不下去和离了,再找个男子嫁人,还能因为是完璧之身而得到对方的喜欢呢。

如此一想,刘氏就决定啥话都不说,让顺娘两眼一抹黑成亲去吧。

喜家和谢家虽然挨得很近,可是喜家还是备下了花轿,喜家请的一个喜娘持着名贴上门儿。

当喜家的花轿临门儿,谢家放起了鞭炮迎轿,经过喜娘三次催妆,盖了盖头的谢二娘才上了轿。谢三郎作为谢二娘的弟弟,年纪尽管小,却是跟随在谢二娘坐的花轿旁边送轿。

抬着轿子的轿夫故意放慢脚步,短短的十几步距离,竟然给他们晃悠了一刻钟。

虽然迎亲的路程短,但气氛热闹得很。

这条街上的住户和孩子们都差不多挤到了喜家和谢家门口,陆展等人就帮着散发喜糖,得了喜糖的人不时起哄,说一些吉利话儿。

喜家后院也摆了十几桌,都是这街上的街坊领居,还有郭里正和葛都头的家眷。

直到轿子落在喜家门前,喜家这边的鞭炮又开始接连响起来,喜娘扶着谢二娘下轿,跨过一只朱红漆的马鞍子,踩在铺在地上的红毡子上进了喜堂。

在赞礼声中,顺娘和谢二娘拜了堂,接着被送入洞房。

她们两人按照规矩分坐床沿“坐床”,接着顺娘接过一柄全福妇人给的喜秤,挑起了谢二娘的红盖头。

在红盖头挑起拿一瞬,顺娘看到谢二娘虽然低垂着眼,然而那笑意却是飞上了她眉梢眼角。

顺娘心里也是甜丝丝的,看着今日盛装的谢二娘笑个不停。

只在洞房里呆了一会儿,顺娘就出去陪客去了,然而在她出去之前,还是叮嘱了谢二娘几句:“若是你饿了,就吃些果子点心,若是你困了,只管自己先睡,我去去就来。”

谢二娘羞涩地嗯了一声。

顺娘便笑着走了出去,屋子里留下几个看热闹的跟谢二娘有来往的街坊的在室的女子逗着谢二娘说话。

有人说谢二娘的官人好体贴她,竟然叫她困了先睡,饿了先吃,单凭这两句,以后谢二娘就要被官人|宠|爱,享福不尽的。

这话说到谢二娘心里,她笑得更开心了。

她想说,饿了先吃可以,但困了先睡就不行了,我可等着你一起呢,否则叫什么洞房之夜。

顺娘作为“新郎”也跟不少男客碰杯喝酒,然而她却是很克制,人家一杯,她就只喝上一口,她可没忘记喜宴结束要入洞房,要去跟她的娘子亲热呢,这一天,她可是盼了很久了。

隔壁梁家人,喜家也请了的,可来的人却只有梁二娘,别人问起梁三郎跟杏花呢,梁二娘说她弟弟陪着弟媳回娘家了,今日是他们成亲之后三日,是弟媳回门儿的日子。

刘氏听了就嘀咕说胡家跟梁家那样近,就是回门儿看一眼也该来参加自己孩子跟谢二娘的喜宴吧,也不耽搁什么啊。

梁二娘听了勉强笑一笑,也不多说话了。

齐氏见状,以她自己对梁二娘的了解,就晓得这里面怕是有内情,后来吃喜酒的时候,她就悄悄问梁二娘,是不是她弟弟跟杏花成亲之后关系不睦。

若是别人问这种话,梁二娘是断不会说的,但齐氏问起,梁二娘就叹口气告诉她:“我那不成器的兄弟成亲那日就喝得酩酊大醉,洞房之夜没有跟杏花同房,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这让杏花好不伤心,哭了一宿,第二日起来眼都是红的。次日,估计我那兄弟也看不得杏花脸上没点儿喜色,跟她同了房。但成亲之日没有跟我兄弟同房让杏花心里不痛快,后面跟我兄弟总是有口角。如今我真是有点儿后悔,当初不该同意我兄弟娶杏花……”

齐氏便劝她,说这年轻男女刚成亲,难免都还不太习惯对方,有些口角也正常,日子长了就好了。

梁二娘:“但愿如你所言,说起来,我真是羡慕你叔叔,勤快聪慧,人情世故上头也颇通,买卖做得那样好,我冷眼旁观,莫说这条街上,就是这整个杨柳镇,你家叔叔都要算能干的人,谢二娘能嫁给你叔叔可算是嫁得好啊……”

齐氏听了只淡淡一笑,说了句:“是么?”

她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让旁边的梁二娘见了十分惊诧,劝她少喝点儿,这么喝可是要喝醉的。

齐氏道:“今日我是我叔叔的大喜日子,极难得,我要多喝些,你别拦住我。”

梁二娘甚少见到齐氏有如此好兴致的时候,便说自己陪着她喝,都一醉方休好了。

顺娘挨桌喝酒,尽管她特别注意少喝,可等跟几十号人喝过,依然是喝得半醉,脚步踉跄地上楼进了洞房找谢二娘。

谢二娘那时候已经脱了外面的喜服,除下了头面首饰,用水擦洗过身体,换了干净的襦裙,躺在喜床上,嘴|巴里一面吃着零食,一边等着顺娘回房呢。

顺娘推门进去,她忙从床上起来,三两步过去迎着顺娘扶着她去床边坐下,然后问她怎么喝这么多,是不是喝醉了。

“不妨事,你替我倒一碗浓茶来我吃了,一会儿这酒劲儿就过去了。”顺娘一边说一边开始解自己的外袍,解了喜袍,她觉得凉快多了。

谢二娘跑去给顺娘倒了一碗浓茶来,捧着递到顺娘跟前,顺娘接了就几口把茶喝下去。

在顺娘喝茶的功夫,谢二娘又去拧了巾帕来替顺娘擦脸擦手,还问她热不热,要不要擦一擦身子。

顺娘说:“我自己来。”

说完,就开始解开中衣,谢二娘也不回避,直直盯着顺娘看。

其实很早之前,谢二娘就疑惑,为何顺娘没有胸呢?两个人关系亲密起来之后,她都没有好意思问过顺娘。

这会儿见到顺娘脱衣裳,好奇心顿起,她就想知道,顺娘的胸到底是长什么样的?是不是跟自己不太一样?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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