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驮着一袋袋的金色麦子,朝太子府进发。
白族封地距离太子府虽然不远,但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中午午歇的时候,众人按照惯例,在秦池客栈打尖歇脚。
白亮叫来店小二照顾好马车~和马匹。
因为秦池客栈已经是多年的老牌客栈,历年历代,通往国都栎阳的行人,车马,以及缴纳皇粮的旅人,都已经习惯了在秦池客栈落脚。休息一会儿,然后-,在继续赶路。
秦池客栈正好距离栎阳都城半天的路程。所以,这里几乎是所有经过客_旅的必经之地。
店小二倪柱连忙笑着答应:“白里长放心,保证将里长的车马照顾的妥妥帖帖。大家伙尽管喝酒吃饭。小的立刻就给马车卸套,给马匹喂上好的马料青草。不过上好的青草和马料,价钱要贵一点点,干草的话便宜一些。”
白亮心里念及回家就能跟白妮儿相好的事情,加上今年麦子大丰收,于是高兴大气的喊道:“全都要上好的料,不差钱儿。”
倪柱嘻嘻一笑:“好嘞,诸位屋子里请,马匹车辆放心好了。小的保证给各位爷照顾的好好的。不用担心。”
秦池客栈矗立此地多年,白亮也不是第一次来此客栈歇脚,所以跟众人进了大间吃饭喝酒。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吃喝完毕,来到后院,果然见到马匹精神矍铄,还打着响鼻。这是马匹吃饱喝足之后的样子。
白亮大喜,给倪柱一串老刀币:“不错不错,谢了。”
倪柱笑着接过老刀币:“放心白里长,你的交代,小的岂敢含糊。马都喂的饱饱的,水也饮的饱饱的。至少提前半个时辰入栎阳。”
白亮大喜,赶紧驾车赶赴栎阳城交粮。太子府的粮,那可不能误了入库的时间。
白亮叫上族人,赶上车马,果然,吃饱喝足之后的马匹,驾车赶路,快上了很多。白亮大喜:“大家伙,走起来了……”
此时此刻,在太子府内,公孙贾正拿着一本孔子的《春秋》,正在摇头晃脑的给太子嬴驷念。
春秋乃先圣孔子所著。
不过,这本春秋,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其实就是一本鲁国的流水账。记载着鲁国这几百年,今年鲁国收了多少粮食,见了哪国的使者。哪个国家哪个月份,打了哪个国家,死了多少人,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书,绝对是一本正八经的流水账。跟一个账房先生记的账差不多。
整整一个上午,公孙贾都在让嬴驷念这春秋。
嬴驷念了整整一个上午,尚未成年的他,如何能忍受的住如此枯燥的东西。
所以,整个一上午,都是迷迷糊糊的。
终于到了下午了,休息完了之后,嬴驷觉的,下午,可能是要换书了。不然,这本春秋,真是能把人读疯。
嬴驷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道,这么多人喜欢读这流水账。他们都有病嘛……
下午,公孙贾喝完了茶,来了。
嬴驷大喜:“先生,下午我们读什么书?”
公孙贾虎着脸:“上午你的书,读的很不好。欲学必精,不然,不如不学。所以,当然是继续读春秋。”
嬴驷闻言,如遭晴天霹雳。本来兴奋的精神一下子萎靡。郁郁不乐。
然后,他再次开始了上午受的‘酷刑’。继续听公孙贾念流水账。呃,念春秋……
嬴驷皱眉……这孔子,是真闲呐,怎么有功夫搞出来这么一本烂东西,糟蹋我们后来人。罪孽呀……
这世界上,干不愿意干的事儿,读不愿意读的书,其实就是一种莫大的受罪!十分遭罪!
嬴驷就是在遭罪……
“白氏白亮向太子府纳粮!”
太子府外面,传来士兵高声的喊叫。
本来昏昏欲睡的嬴驷,一下子精神起来:“先生,去看看白氏的纳粮吧。我都要困死了。我要去检查检查本太子的粮。今年是祖母大寿,我要给祖母送去三大车好粮做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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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贾皱了皱眉:“念书还不到一个时辰……”
嬴驷嘿嘿的笑着:“走吧走吧先生,时辰再补上不迟。错过了纳粮就看不到了。而且,本太子要检查检查他们交的粮合格不合格。我可是听说,有刁民往粮里参砂石的。”
公孙贾连忙道:“不可能,那几乎等同于欺君,乃是死罪。他们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如果真有那等刁民,当杀之。”
嬴驷点头:“先生说的是,量他们也不敢这样对嬴驷。”
嬴驷欢快的踏出太子府。
.... ....... .......
白亮等人看到嬴驷出门,连忙跪拜:“草民白亮,见过太子。”
嬴驷蹦蹦跳跳挥手:“起来吧,白亮是吧,今年的粮食怎么样啊?”
白亮连忙道:“太子,全都是上岗头的好麦子。粒儿大金黄,颗颗饱满。草民岂敢给太子不纳上等好粮。”
嬴驷点头,拿过细竹筒粮探,嗤的一声,将竹探插进粮袋。然后,唰的一声,拔了出来……
顿时,一股砂石灰尘,腾空而起。
金黄的麦子里面,竟然有三分之一甚至一半,全都是砂石尘土。
嬴驷大惊,白亮也一下子傻眼了:“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嬴驷脸色变了,丢掉手里的竹探,顺手将旁边士兵的长剑拔了出来。一剑将整个粮袋割开。
顿时,里面参杂着滚滚砂石和尘土的麦子,哗的一声淌了出来……
白亮傻了……
白族起来送粮的人傻了……
而嬴驷,则是更加震怒了……
他唰唰唰的链接划开七八个粮袋,全都是粮食砂石参半的破麦。
嬴驷眼睛通红,目漏凶光:“白亮,你白族找死,是欺我嬴驷年幼嘛?”
“噗……”
嬴驷手中的剑,将白亮的肚子,捅了一个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