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川去了趟墓园,回来的路上才去买床单,纯黑真丝四件,本来他这糙性是不懂真丝假丝的,因为听见导购说真丝超柔软超亲肤,那就是不容易刮伤皮肤。梁潇自从那次搓伤膝盖再也不肯配合,她生得嫩又白,躺在这纯黑床单上一定妖艳至极。
付完钱他就后悔了,tm他这不是在自找苦吃吗,明明知道姨妈挡道,还买这种床单,要命!
他到医院已经下午了,战美龄刚吃过药睡着,他问了护士几句,护士说一切正常他也没多问。
梁潇跟着吴主任进了手术室还没出来。他调转步子往急诊科去,吴亮刚忙完在洗手,扭着头看他,“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战川将四件套往他办公桌上一扔,“听你这话,是想我了?”
吴亮望了下天,感觉这辈子大概是洗刷不掉“弯”的属性了。
“你见过师姐了吗?”他擦干手过来。
战川找了把椅子坐下,手肘搁着椅背,“她在手术室。”听上去有点儿燥。
吴亮犹豫不知该不该说,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万一本来没什么事被他一传话倒弄出事来多不好。说到底他还是一心为梁潇着想的。
“买的什么东西?”他目光落在办公桌精美包装袋上。
“床上用品。”战川无聊指尖敲着桌面。
“你还买床上用品。”吴亮想像不出战川这样的大老爷们逛街买东西的样子。
“我把床单洗破了不买用什么。”
吴亮咧了下嘴,“床单都能洗破?”
战川才一皱眉,吴亮赶紧改口,“那肯定是床单质量太差,这个你亲自挑的一定好。”
吴亮打开袋子,“好滑。”
他那声好滑,战川满脑子都是梁潇,摸口袋想抽烟,记起来这里是医院。
吴亮看到袋里的□□,看一眼那价格,“三千九!一个床单三千九!”
战川拿一片他桌上的喉片,塞嘴里抵抗烟瘾,“我没看价格。”
吴亮啧啧,三千九够他开销一个月还有富余。
战川看眼时间,“梁潇进手术室多久了?”
“估计是快出来了。”
战川勾起袋子,“走了。”
“诶……”吴亮欲言又止的样子。
战川皱眉,“有事?”
“没……你去找师姐吧。”
战川看他的样子有些莫名,到梁潇办公室,她刚回来,手术服都还没脱。
“你来了,床单买了吗?”梁潇笑着看他,那笑,战川觉得有点儿……勉强?
“嗯。”他淡淡哼一声。梁潇扒开他手里的袋子看,“怎么买个黑漆漆的,晚上一关灯都找不到床。”
他捏着她手腕,小声,“就是要黑漆漆,才能衬得你白晃晃。”
梁潇瞪他,“精、虫、上脑的男人。”
战川现在也只能过过嘴瘾了,“今晚夜班?”
“不是……我跟同事用三个晚班换了今天一个白班。”
“你是不是傻。”
梁潇突然靠近,近得快碰到他鼻尖,“我今晚,特别想跟你待在一起。”
战川咬牙,“故意的是吧,专门挑这几天。”
梁潇笑弯了眼,“下班去超市,今晚你好好坐着,我给你做大餐。”
“你做?”战川都怕她把家里厨房给烧了。
梁潇今天的兴致特别高一点上班的疲惫都没有,拉着他买鱼买菜还买了酒。
战川还是不让她碰冷水,收拾鱼洗菜都由他来做。
梁潇不知拿里弄来的食谱书,翻来翻去找了几个最简单的菜式。
“干虾10克,10克是多少?盐适量,麻油少许……适量是多少?少许又是多少?”梁潇眉头都快拧成“川”字。
战川抽走她面前的书,“你再研究下去我们明天早上都吃不到嘴。”动手要解她身上的围裙,她抱着围裙,“不行,说了今晚我来做,你可以指挥不准动手。”
战川好笑,抱臂站在一边,指挥。
梁潇手忙脚乱,藕片水还没沥干就倒锅里,油星四溅。
“啊!”她拿锅盖作盾牌,炒两下撤退。锅里突然烧起来,她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战川耳膜都要被她叫破了,伸手穿过她腰间关火,拿锅盖盖住锅,火一下就灭。
“你还真是会‘惹火’。”他贴着她后背,两手撑着灶台,薄唇若有似无碰着她耳尖。
梁潇缩一缩脖子,“那个……还是你来吧。”她猫一猫身子从他手臂下钻出去,解下围裙替他系上,“我去摆桌子,开酒。”
战川看着她背影摇摇头,总觉得她今晚……不太一样。
战川上手,不到半个小时三菜一汤就上桌。梁潇倒好了酒,茅台,53度。
“你能喝酒?”战川看她。
“不能,我喝果汁。”她举起橙汁,“我们走一个,我随意,你得干了。”
战川不动声色,“行。”
一口菜不吃,三杯酒已经下肚,战川眼神开始迷离。梁潇给他倒酒,他拉住梁潇的手,“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梁潇撑着桌子看他,“看着你就高兴。”
她平时要敢这样,战川早就地将她□□了。他伸手将她拽过来,“今晚这么乖?”
梁潇挑眼笑,“不喜欢吗?”
战川拉她坐自己腿上,一手揉在她腰间,“瞧准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报仇来了是吧。”
梁潇眼尾上挑,盈盈水瞳勾人,“是又怎么样。”
战川咬着牙齿笑,“我要办你至少有三种办法。”他手指指腹抚上她唇瓣,“这里,我可是食髓知味。还有一处……”喝了酒的男人什么浑话都敢说。梁潇赶紧堵他的嘴,这是她第三次这样简单粗暴吻他。
酒的醇香在两人嘴里蔓延,梁潇手已经钻进战川敞开领口的衬衫里,沿着锁骨到肩头摸到他手臂上的纹身。
“这是什么?”她在他唇上问。
战川的眼睛在清明和迷离之间,“纹身。”
“摸着像两个字母,有什么意义吗?”梁潇故意问。
战川笑一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梁潇坐正和他隔开点距离,手指一粒一粒解开他扣子,衬衫扒下肩膀,很普通的一对青色天使翅膀纹案中间是两个字母lx。
“lx,我名字的两个大写字母也是lx。”梁潇歪一歪头,似玩笑,“你不会是在吉尔吉斯斯坦的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吧?”
战川掌住她后脑抵着她额头,“你觉得呢?”
“我要你说。”梁潇撒娇。
战川笑,“我纹这个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梁潇。”
“就见过一面,印象有这么深刻吗?”
“深刻。”他要亲她,她伸手挡住他的嘴,“我不信。坦白从宽,你用这招骗过多少女孩子?”
“就你一个。”
梁潇撇嘴,“你以前的女朋友都长什么样,比我漂亮吗?”
“没你漂亮,你最漂亮。”
“没我漂亮,一定比我温柔,有一双翦翦水瞳我见犹怜。”
“你这是在吃醋?”战川捏着她下巴问她。
梁潇脸上在笑,眼睛却在哭,“是啊,我吃醋了。”
战川擦她眼泪,“说你水多,你还动不动就水当当。”
梁潇推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有人告诉我,你有个谈婚论嫁的前女友,因为意外去世,却一直活在你心里,我和那女孩长得很像。”
“武捷找过你。”战川迷离的眼睛一点一点清明起来,“她跟你说了什么?”
“所有,关于你的事。”
“你只记住了我有一个前女友?”
“是。”
“武捷告诉你,我找你是因为你和我那个前女友很像?”
“是。”
“你信?”
梁潇没作声。
战川捏着她下巴收紧,她痛,还是倔强盯着他。
战川到底是不忍心,松了手,声音有些无奈,“那个女人被拐卖到缅甸,因为逃跑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我顺手救了她。她不记得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只能暂时把她带在身边,她平时就照顾我饮食起居。有一次出任务我走了一个月,她差点死在武捷手里,drich那次,是我判断失误,我一直心存欠疚,仅此而已。你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替身这种无聊的事你也信?”
……
城市另一头,陈家宅子今晚空荡荡,陈易大灯都没开,落地灯发出昏黄的光,武捷就坐在他对面,一半身子在黑暗里。
“你说,这个点,梁潇是不是已经在质问战川了?”
陈易脱掉手上的石膏,那只手完好无损,他看武捷的眼神都是鄙夷。他讨厌这个女人,却又不得不跟她合作。这世上,谁也不能伤害梁潇,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那你猜,战川会跟她坦白吗?”
武捷笑一笑,点支烟,烟雾腾腾,“我猜……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