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朵看了莫鸣的样子,笑得差点儿把一口茶喷出来,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济恒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难道你家就是传说中有矿的人家?”
金朵本来已经停止了咳嗽,正端起杯子想喝口水压一压,听到济恒这话,又忍不住大笑,茶杯里的水泼出来,洒在地毯上。
姜芃白了济恒一眼,一股暖流上身,哎!济恒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改。她娇嗔地撅着嘴,拖着长音儿,声音软软地说道:“没矿啊!”
莫鸣被她这话打晕了头一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姜芃,撒起娇来,真有万夫不挡之勇,真让人招架不住,她这么放电,难道是还惦记着济恒?他偷偷瞧了济恒一眼。
“我真猜对啦?是煤矿?这也太突然啦!我竟然有一个有矿的同学,容我冷静一下。”济恒夸张地嘴巴张得老大,用右手按了按太阳穴。
济恒这么一说,莫鸣醒悟,姜芃说她家有煤矿,他眼睛瞪得滚圆:“嗯!是太突然!你当行长我倒不太意外,你的能力摆在这儿,干啥也错不了,你家竟然有煤矿,这有点儿意外。”
金朵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姜芃以为他们两人演双簧,戏弄自己,气得脸由白转红,用手指点着他们俩的鼻子:“你们俩儿有点过分啦!我说了,我家没矿!没有矿!”
济恒和莫鸣这才明白,原来是没矿,不是煤矿。济恒忍住笑说:“我是真听岔了,无心之过,无心这过。”
莫鸣说:“我让济恒给带沟里去了,还真以为你家有煤矿呢,不过,一提起山西人,好像就觉得应该跟煤矿沾点儿边。山西的煤老板,个个腰缠万贯,买车都付现金,现金还得用麻袋装着。”
“你们这是偏见,我爸的生意跟煤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做铝材的。”姜芃说。
“晋西铝业是你家的企业?”济恒不相信似的,盯着姜芃看。
金朵自豪地说:“嗯!是姜行长家的企业,你们也知道?”
“这么大名鼎鼎的企业,业界翘楚,还能不知道?只是没想到,是你家的企业。”济恒淡淡地说。
莫鸣比刚才还吃惊,上学四年,竟然没听说姜芃家有这么大的企业。“这比有矿还厉害啊!姜芃!你这隐藏得够深啊!为啥我一点也没听说呢!”
姜芃说:“你要是听说那才奇怪呢,因为,上学时,我登记的家庭信息里,根本没写这些,我不想引起麻烦,我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享受和别人一样的大学时光。”
济恒对姜芃刮目相看,没想到,她含着金勺子出生,还能这么理智,低调不张扬,在学校的时候,从未见她有啥奢侈的消费。想到这儿,济恒的嘴角不觉上扬,能有这样的定力,不简单。
“晋西铝业参股招财银行了?”济恒疑惑地问道。
“是呀!我爸参股了这家银行,招财银行前身是一家信用社,后改制成股份制银行,当时,市里动员当地大企业入股,我爸是商会会长,就带头入股了,还成了最大的股东。当时,没有一家企业愿意入股,招财银行不良贷款已经超过警戒线,濒临破产。”
“银行还能破产?不就是吸收存款,发放贷款,赚利差吗?”济恒不以为然地说。
“所以,控制好不良贷款才重要啊!收的是利息,损失的是本金,风险太大,这买卖不好干啊!”姜芃说。
“你们行开办房地产项目开发贷款没有?”济恒问道。
金朵抢着答道:“刚开办!我们银行在其他省份的分行已经做了,泉城这边还没办过。不过,总行的文件已经下达了,产品操作流程也有,如果您想办,那正好,我们正想尝试做一笔呢。”
“我对别的行业暂时还不了解,对建筑行业了解多一些,做房地产项目,我心里还有点底。你这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多大?拿了多少地?打算多久完成?”
姜芃一改刚才的柔媚,像川剧变脸一样,换了一张脸,在发出一连串的疑问之后,眼里惯常的迷迷蒙蒙的雾气散尽,闪着夏日骄阳一般的光芒。
济恒简单介绍了名泉苑的情况,姜芃又问注册资金到位情况,土地款付款进度。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那么,你能不能以项目抵押的同时,再追加上总公司的担保?”
济恒摇头:“不可能,我们总公司不给各房地产开发项目做担保,公司各处的房地产开发贷款,都是以项目做抵押。”
姜芃说:“详细的咱们改天再聊,我只是随口一问,至于你的项目是否符合我行的规定,我回去得让相关部门仔细调查一下。”
服务员敲门,万贯财和钱进走进来,莫鸣招呼着大家就座,他提议按照年龄安排座次。万贯财不同意,他建议女士优先,况且姜芃是行长,他们是副行长,职位也比他们高,谦让了一会儿,大家才坐下,姜芃坐主宾位置,万贯才坐次宾位置,钱进和金朵分别坐在三、四宾位置。莫鸣是主陪,济恒是副主陪。
济恒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姜芃,上学时的长发剪成了短发,更显得干练,像一个职场上的女强人,妩媚的五官,总是蒙了一层雾气一样的双眼,让她多了几分柔美,脱不掉的小女人气质。济恒不觉笑了笑,要不是刚才金朵说,她是行长,济恒怎么也不会把姜芃和行长这个职位联系起来,她更适合做一个艺术家,浑身上下散发着艺术气息。
当年要不是心有所属......甘棠去了哪里呢?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哎!有了消息又能怎么样呢?徒增烦恼而已,已经结婚了,不应该再想这些,想这些,应该算是精神出轨,对不起刘玉秀,在人生最低谷,她能义无反顾地陪伴自己,这就足以让人珍惜。济恒晃晃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专心照顾着饭局上的每一个人。
姜芃有点魂不守舍,她一到泉城,就打听济恒的情况,她以为,济恒一定跟甘棠结婚了,没想到,他娶了一个叫刘玉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