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子太大,咱们换上小点儿酒杯,一口喝一杯,咋样?”
“也行!这么大的杯子,喝两杯就晕啦!咱们换小杯喝。”
刘玉秀站起来,去厨房拿过一个酒壶和两只小酒杯,笑盈盈地说:“看看这个行吧?正好上次我爸来,刚给他买了一套,才用一次。”
济恒接过酒壶,把三大玻璃杯酒都倒酒壶里:“嗯!还是小杯好,咱们慢慢喝,我喝不了急酒。”
“嗯!难得这么清静,就咱们两个人,我觉得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找不着合适的机会,也没这勇气,今天借着这酒,我要说说,如果话说过头了,你也别怪我,就当我说的是酒话。”刘玉秀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杯子,不敢看济恒。
济恒猜出刘玉秀想说啥,有点紧张,不想让她说出来,就打断她说:“萧瑶的婚礼可真热闹啊!司杰家的亲戚朋友还挺多呢。”
刘玉秀被他打断,呆愣住,没接济恒的话,刚刚鼓起的勇气,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瘪下去。
她端起酒杯,讪讪地说:“!换了酒杯,咱们重新开喝干一杯!”
济恒干了,她只抿了一小口,并没干,拿过酒壶给济恒倒上。
一会儿,一壶酒就见底儿了,刘玉秀拿过坛子倒酒,济恒也不阻拦。
两人又喝了两壶酒,济恒脸红得像画上的关公,舌头打结,说话都不利索了。
刘玉秀给济恒盛了碗饺子汤:“你喝点儿,解解酒。”
济恒兴奋异常地说:“这点儿酒不算啥,不是我吹牛,我的酒量比你大多啦!不信你瞧着,我还能再喝一壶。”
刘玉秀也盛了碗饺子汤,端起喝了一口:“这个我信!今天咱们就尽情喝,正好也试一试我的酒量。酒真是好东西,喝了酒,啥也不想啦!烦恼都随着酒吞进肚子里!”
济恒说:“是啊!啥烦恼都没有啦!今天真高兴啊!咱们一醉方休。李白那句诗咋说的啦?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走一个!”
刘玉秀给济恒倒上酒:“为啥要有人生得意需尽欢呢?其实,人在失意的时候,更需要有酒。爱的人,咫尺天涯,工作没有着落,原以为,上了学,毕业就好啦!有了工作,自己挣钱,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想到,只上了两三年的班,工作说没就没啦。”
“工作没了就再找,爱人嘛,更容易啦!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看,我和甘棠,说分手就分手啦!也没啥了不起。曾经看得比啥都重的爱情,顷刻间烟消云散。”济恒端起杯子就喝,也不管刘玉秀。
“你发现没有?爱情也像是旅途一样,一段接着一段,这段结束,就应该开始新的一段啦!是不是?”刘玉秀眼里含着无限期待,看着济恒,见济恒没啥反应,鼓了鼓勇气,小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济恒已经喝得脑子不清楚了,机械地点头。刘玉秀激动得泣涕滂沱。济恒看着刘玉秀在抹眼泪,也不觉得奇怪,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咋总是哭呢,有啥难过的?你看我,比你还惨呢,被人算计,丢了饭碗,现在又被女朋友甩啦。”
刘玉秀眼里的热情烈焰一样,几乎喷到济恒脸上,她幽怨地说:“我恋爱都没谈过,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你知道,暗恋一个人,有多苦吗?”
济恒并不理会她,刘玉秀没觉察到济恒已经喝多了,十分认真又有点生气地说:“你是故意装傻吗?”
“不是!我是真傻!”济恒大笑着,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
刘玉秀看济恒已经醉了,她迟疑着,站起来,沏了一杯茶端过来,怕烫着济恒,先放远一点儿,凉着。
济恒又一杯酒下肚,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样,干呕起来,刘玉秀冲到卫生间,拿起一个盆子,跑回来,刚放下盆子,济恒“哇”地吐出来,溅了刘玉秀一身。
刘玉秀顾不上这些,有洁癖的她,竟然毫不嫌弃,她拿过一些纸来给济恒擦嘴,用手轻轻拍着济恒的背,扶他坐回到沙发上。
济恒清醒了一点,他摆手说:“别管我!太脏!我自己来!”
刘玉秀拿起暖瓶去倒了半杯水,加了点凉白开,用手背碰了碰杯子外壁,水不烫了,她端过来,搬着济恒的头,让他漱口。济恒把水吐到盆子里。
刘玉秀把盆子端到卫生间,冲洗一下。怕济恒再吐,又把盆子拿回来,放在济恒脚边。
她端过茶来,让济恒喝了一口。济恒喝完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早了,我得回家啦!”
刘玉秀忙扶着他,济恒的个子太高,刘玉秀扶不着他的肩膀,拽着济恒的胳膊,济恒下意识地甩了甩胳膊,晕乎乎地向前走几步,歪歪斜斜,踉踉跄跄,一头撞开了刘玉秀的卧室门,倒在床上,头差点儿撞到床头。
刘玉秀惊得尖叫起来,又忙用手捂住嘴,她慢慢回头,仿佛想看看是否有人在偷窥。见没有人,她用手按了按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
济恒却已经响起了鼾声,一翻身滚到了床中间。刘玉秀心跳加快,两颊绯红,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溅了好多济恒吐出来的东西,味道难闻极了。她把外衣脱下来,扔在地上。
她又弯下腰,给济恒脱鞋,看济恒的衣服上,溅上了一些脏东西,她爬上床,跪在济恒旁边,想帮济恒把外衣脱掉,可是,济恒太沉了,根本没办法脱下来,她跪直身子,四下里张望着,见济恒平躺在床上,很不舒服的样子,就拉过自己的枕头,一手抬着济恒的头,一手把枕头塞到济恒头下。
济恒哼了两声,突然一伸胳膊,竟然把刘玉秀搂在了怀里。刘玉秀“啊”地一声大叫,济恒不但没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了,刘玉秀挣扎了两下,挣不脱。
她使劲歪头看看济恒,济恒已经睡着了,毫无知觉。刘玉秀索性安心躺在济恒的臂弯里,小小的身子,在济恒的怀抱里,异常温暖,刘玉秀陶醉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