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一眼误终身
济恒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笑道：“你被女人骗到济南了？你老家是哪里的呀？”
司杰说：“我倒是甘心情愿被女人骗，可是她们竟然不来骗我。哎！我上大学时，为了女朋友跟人打架，一拳打在那男生的眼镜上，眼镜片伤着他的眼角了，被学校记大过处分，差点儿被开除。现在想想，真有点犯傻！更后怕，要是伤着他的眼睛，真是麻烦大啦！为这，被我爸好一顿修理，差点让我休学回家。”
济恒一听，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司杰满眼都是问号地看着济恒：“我的话有这么可笑吗？你这是神经质呢？还是幸灾乐祸呢？”
济恒停住笑，擦了擦眼角说：“你看，我都笑出眼泪来啦！我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真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而且，我们竟然住到了一个宿舍里，在同一个屋檐下。”
司杰耸耸肩：“是啊！真是巧合啦！你也是为了女生打架受处分啦？”
济恒摇头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跟同学去黄河游泳，我同学当场就没了。哎！我稀里糊涂成为了组织者，背了一个处分，现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司杰好奇地盯着济恒说：“你同学被淹死啦？这事儿有点大，太可怕啦！这你还觉得冤屈了？”
济恒说：“开始想不通，觉得冤屈，再一想我的同学，哎！愧疚得很。现在就更没啥感觉啦！人各有命，随遇而安吧！”
司杰坐直说：“我可不这样想，我堂堂一个西南政法大学的高材生，竟然分配到了建筑公司。你知道吗？我当年可是我们县里的高考状元呢？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我的同学都进了公检法系统。命运这么会捉弄人，说起来我都没脸见同学啦！不过，我可不信命，我要努力改变命运，我可不想一直呆在这个破公司里。”
济恒喝了一口水，扭头说：“凭啥呢？”司杰举了举手里的书：“就凭这个，我要考律师资格证。”
济恒凑过去看了看他手里的书：“哇！这个考试可难啦！据说通过率比高考还低呢。”
司杰说：“我是科班出身，高考状元，这考试难不倒我，不是我吹牛，我不但要通过这考试，还要高分通过呢。你信不信？”
济恒见司杰脸上得意的神情，忙说：“信！信！信！就凭你的眼镜度数，我也信。你的眼镜是多少度的啊？”
司杰摘下眼镜说：“你不知道多少度数，咋就说我的眼镜度数高呢？”
济恒看着司杰向外凸出的眼珠子说：“你自己看一看，这一圈一圈的，跟老树的年轮似的，度数还能低啦？”
司杰摆弄了一下又戴上说：“五百多度吧。”济恒摇头说：“我看不只五百度，应该有八百度了吧？”
司杰笑了：“你还真是火眼金睛呢。”济恒打了哈欠说：“不早啦！我得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总不能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啊！”
第二天早晨，两人一起到路边小摊上吃了早饭，来到公司上班。
济恒找李舷拿了一张预支工资的表，让程科长签上字，然后又找公司领导签上字。马上就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啦！济恒哼着歌儿，脚步轻快地向财务科走去。
财务科比别的办公室多了一道防盗门，这跟钱打交道的地方，还真是不一样啊！济恒敲门进去，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济恒估摸了一下，它的面积，相当于其自己办公室三个那么大，他见有会计、有出纳，正不知到哪儿去办，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问：“做啥？”
济恒扬了扬手里的表说：“预支一个月的工资！”那女士上上下下打量了济恒一番：“都签好字了吗？到这儿来吧，你是新分来的学生？”
济恒点点头，匆忙走过去，只听那女士说：“刘玉秀！你来学着办吧，我告诉你咋办。”
济恒见一位白白净净的女孩儿从旁边走过来，柔声说：“马姐！”
马姐说：“你坐这，我看着，你办吧。”刘玉秀坐下来，马姐把单子给她，站在她旁边指点着。
刘玉秀抬头看了济恒一眼，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白净的脸蛋儿，变成了三月的桃花，济恒不觉多看了她一眼。
刘玉秀触电了一样，目光躲闪着，想向别处看，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放，就低下头去，慌乱地摆弄着手里的单子，翻过来，又翻过去。
马姐奇怪地看着刘玉秀说：“不用那么紧张，也别着急，第一次办业务，仔细点儿，不出差错就行。”
刘玉秀没听见似的，没出声，脸红却涨得更红了，由三月的桃花变成了院子里的火红月季花儿。
济恒看着她，心里暗笑，办个业务咋会这么紧张呢？真是胆小如鼠。
济恒等着她，怕她着急，就抬头朝屋子里扫了一眼，这个办公室全是女同事，个个装扮入时，各种花色的裙子，像是百花园，争奇斗艳，让人眼花缭乱。他的目光又回到刘玉秀身上，倒是她，一件t恤衫，一条长裤，显得有点土气，也有点格格不入。
玉秀办好，把钱装进信封里，递过来。
济恒伸手去接信封，他的手还没碰到信封，刘玉秀突然触电一样抽回手，结果，信封“啪”地掉在地上。
两个人慌乱地同时弯下腰去拣，结果头撞在了一起。刘玉秀尖叫一声，捂住头。
济恒只觉头“嗡”地一声，两眼冒起金星来，一叠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刘玉秀的这声尖叫，一下子把一屋子人的目光全吸引过来，见他们的样子，哄堂大笑，济恒狼狈地摆摆手，拿着信封逃出财务科。
刘玉秀站在原地，用手揉着脑袋，呆呆地望着济恒的背影，又双手交叉起来，轻轻按了一下胸口，仿佛如果不按住，怦怦乱跳的心就会蹦出来似的。
马姐说：“玉秀！瞧你！咋紧张成这个样子啊？！”
刘玉秀仿佛被惊醒了一样，答非所问地说：“嗯！”
刘玉秀一脸茫然，马姐看她呆呆的样子，推了她一把：“你咋啦？被催眠啦？”
大家又大笑起来，这笑声简直快把财务科的天花板震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