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妈你喂猪呢吧?”时郁佳帮烨涵解围:“果园不是很多事情啊,你快去忙吧,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喂猪?烨涵细细揣摩这两字,也不知道她是故意呢,还是真的说话水平有限——宁愿她是后者啊。
送走了时妈,时郁佳眼睛一瞄,就盯到了烨涵碗里,也不打声招呼,筷子就伸了过去,把他碗上两块猪蹄夹了过去。“帮你减负,别浪费了。”
烨涵不吃猪肉,虽然他不是回民。
烨涵皱了皱眉头,又翻翻碗里,挑出两块排骨,夹到时郁佳碗上。
思婕看了默契十足的两人一眼,漂亮的下巴朝烨烁拱了拱。烨烁耸了耸肩,表示没什么稀奇的。
一直以来两个人不都是这样么?一天到晚见面就跟俩斗鸡似的,等疯劲儿过了,又一窝去了。
不然大家怎么会放心他们独处呢。
吃过饭,赫连家三兄妹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刚才一路旅途,放下包又马不停蹄玩了这么久,都有点累了。树荫下听着蝉声睡个午觉,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时郁佳活力充沛,回了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边欢快的收着小碗,一边哼着小曲儿。收到烨涵的碗时,忍不住停了一停。
这个大浪费鬼,剩了好多呀。好像只扒了碗底的一点点白饭。切,真是娇气。
时郁佳想了想,跑到厨房翻箱倒柜了一下,找到了原因——乡下人都觉得猪肉熬出来的猪油香,估计烧饭那阿姨炒菜都拿猪油炒了,烨涵那个刁钻的舌头一下子就吃出来的。
是跟猪有仇呢,还是上辈子是猪投胎下来的。时郁佳本想就这么着,不过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虽然没必要对烨涵很好,但是好歹自己算是地主,招呼好客人是应该的吧?不能虐待了客人啊。
打定主意,洗好碗,从冰箱里翻出青豆玉米粒儿虾仁之类,又饭锅了抄出一大团饭,麻利溜溜的炒了一盆蛋炒饭;又觉得荤素搭配好像比例失调,又跑后院子里摘了仨新鲜西红柿,洗干净烫了一下做个蜜汁番茄;顺道看着菊花脑青葱翠绿,也摘了一小把烫了碗儿清凉解暑的汤,这才给烨涵送上楼去。
楼下走廊,迎面儿正走来那几个小黄毛儿,为首一个自然是刚才被时郁佳教训那个。一行人看见时郁佳,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都往后缩成一团。
“回来!怕什么,一群小爷们,拿出点爷们气势来。”时郁佳端着饭菜,跟乡下大户人家的小丫鬟似的,气势却很足:“哎,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屁股还有点疼的小黄毛,不相信自己这么“幸运”被点中了,拿手指着自己鼻子呆了半天,直到看时时变了脸色,才赶紧的:“我叫范伟初,十七岁,SH过来的。”
“哟,背井离乡的孩子嘛,”时郁佳人长得娇小,口气老道:“名字取得好啊,好好的小伙子,瞧瞧,长得这么俊俏,别学那些二愣子人五人六的,被人家笑话。改天姐姐教教你,什么叫侠者,而不是反面教材二流子。”
四个半大的孩子低着头听着一个小姑娘教训,场面说不出的诡异。四个人心中当然不服气,但是已经学乖了,不敢当面再顶撞,只好把头低的更下,不被时时看见眼里的挑衅。
第一回合整体打击完毕,时郁佳收工,估计菊花叶儿汤也没那么烫了:“好了,回去继续练吧,姐姐我过会儿给你们特殊照顾哈。”
也不管这特殊照顾会给人家造成什么心理阴影,时郁佳乐颠颠的捧着饭菜上楼了。
烨涵住的房间是时硕的,临近暑假,时妈把房间收拾的极为干净等待儿子归家。
烨涵略有洁癖,所以回到房间,没有立即歇息,而是先洗澡——他无法忍受刚才在野外游玩所产生的汗水、灰尘、泥土、花粉乃至树上的老皮。
舒舒服服洗完,才想起来这不是家里,没有大浴袍或者大毛巾。略微犹豫了一下,总觉得在别人家里裸跑很怪异,还是把刚换下的内裤套上了,大不了过会儿再冲洗一遍就是。
等他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个绝对有多么英明。
烨涵拉开洗手间的门,正赶上时郁佳推门而入。因为手里拿着托盘端着饭菜,她没有多余的手去开门,就用屁股和后背那么顶着进来的。
时硕房间的结构有点类似宾馆,房门一进去左手边就是洗手间,时郁佳这么一拱一退,恰巧就拱到了开门而出的烨涵怀里。
烨涵本来是可以让开的,可是他看到了时郁佳托盘里那三个大号的碗。他怕自己骤然一退吓到她。
可就算这样,时郁佳还是吓到了。后背撞入一个结实又充满弹性的怀抱中,隔着薄薄的T恤,还能感受到肌肤上传来特别热的温度。
时郁佳半回首,是一片白花花晶莹玉润,差点亮瞎了她的眼。两眼凝成斗鸡眼,慢慢仰头,就看见烨涵微微皱着眉头看他。
凌乱的发丝还滴着水珠,晶莹剔透,凝在发尖,颤颤巍巍欲坠不坠,把她的心勾的也七上八下;漆黑而浓密的眉毛,带着男子的英气,也带着属于女子的秀美,模糊了性别的界限;如深潭一样黝黑深邃的眼眸,灿烂如亿万星辰幻灭又再生的浩瀚宇宙,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高挺的鼻梁,略窄的鼻翼,就像出自雕刻家手中最完美的作品;粉红的、微薄的唇瓣轻轻抿着,粉嫩水润弥补了嘴角的冷漠。
时郁佳觉得手脚发软,大脑充血,端着盘子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刚才的惊鸿一瞥告诉她真正好看的景色在下面,可是她就是没胆子把视线往下移啊!明明心里好奇的紧,可就是不敢啊!
菊花叶儿汤满满的,在她的颤抖下,碗面陡起了阵阵涟漪。
烨涵神情更冷,看了一眼怀中魂不守舍的小女人,伸手从她手中接过托盘。
他—是—从—她—身—体—两—侧—过—去—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相当于是被他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