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率一万弓箭手在芦苇丛中蹲了好几个时辰,满脑子都是苍蝇在飞,无聊得要命,恨不得跟马超互换一下,这时终于等到一展身手的时刻,一万弓箭手倾巢而出,乱箭如飞蝗,吕布的两万“敢死队”堪称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身后是滔滔不绝的河水,跳下去就死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但在没有主帅指挥、作战各为其主的情况下,两万精兵无异于两万乌合之众,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折损过半,只剩下六千名。
典韦趁机说道:“缴械者不杀,但有反抗者一人,则杀百人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剩下的残兵残将顿时丢盔卸甲,举旗投降。
“铺设浮桥,给我冲过去!”吕布暴喝一声,同时命人隔河射箭,可大河宽达十几丈,箭及对岸劲力已衰,偏偏典韦用兵也是灵活,直接在对岸架起了盾牌,也跟着隔河射箭。
候成指挥人马,三队步兵就地取材,将木板钉成浮箱,以儿臂粗的锁链串连浮箱,接向对岸,作为桥墩,上面则铺木板作为浮桥。
吕布心惊肉跳,没想到秦骁出此诡计,竟断了河水,趁他五万大军渡河一半之时,放水割为两半,这河深浅足有四五米,跨度更是十几丈,积蓄了一日一夜的水势一时间削减不下来。河水的上游堵塞口距离此地,足有五千米之遥,这么一段距离的缓冲,水流已不具备强悍的威力,浮桥并没有被冲散。
可是赵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将巨木上拴石头,巨木沉入水底,顺着激流一起涌下来。巨木拥有浮力,在激荡之下石头脱落,巨木如同超大号的炮弹一般,嗖的一声顺着激流,巨木撞上浮桥。
“轰隆”一声,串联起来的浮桥顿时震动起来,刚站上去的人立即被震得颠下来。吕布大吃一惊,急忙命人站上去,压住浮桥,不让其被冲榻。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巨木冲击,那浮桥被撞得七零八落,浮桥之上人仰马翻,对岸的弓箭手痛打落水狗,射杀落水的吕军,浮箱沉入河底,只剩下几条孤零零的锁链。
吕布恨得咬碎银牙,贾诩忙劝道:“兵败无战心,出师未捷,损兵大半,及之不详,须速速撤兵才是。”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敢命令老子?五万大军折了一半,皆秦骁出此诡计,再敢言退兵,以乱军心罪杀头。”吕布长戟一挥,大怒之下,竟要杀贾诩的人头。
贾诩面带微笑,丝毫不躲闪。李傕拨马上前,挡下吕布的长戟,说道:“兵败为定局,这河我们跨不过去,不如先撤退了。”
典韦在对岸大笑道:“吕奉先,三姓家奴,你爷爷在这儿呢,怎地,怂了,不敢打了?”马超一声令下,两万精兵大喊:“无谋吕布,无谋吕布!”
吕布给气得脸涨成猪肝色,一摆手:“他妈的,给我骂回去!”
他这话一出口,霎时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吕布一抬头,发现张辽、候成、李傕、郭汜都是一副关怀白痴的神色,他顿时老脸一红,但是面子上过不去,气得大喘气。
张辽心想:“这吕奉先太也没用,两军交战,主帅当不以胜为喜,不以败为忧,挨了骂居然跟疯狗似的。受了刺激,竟然要军士一起摇唇鼓舌的谩骂,低俗无聊,无故延误军机。”
候成道:“不如绕河而过,彻底击垮它?”
“不行,这太缓慢了。以探子回报的军情为准,秦骁起三万大军,驻扎汝阳,现如今两万出城,不如我们直接攻汝阳县,围魏救赵,迫使马、典二将自己过来,与我等一决生死。”贾诩说道。
便在这时,远处尘土飞扬,大军如狼似虎的奔来,为首一将打着“秦”字,身穿铠甲,引五千兵马杀来。
吕布大喜,方天画戟一横,道:“这姓秦的不再龟缩汝阳城了,此人长于奇谋,短于打仗。打仗的时候抓一支笔还成,刀子就抓不起来了,容我去去就来,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李傕哦了一声,心下生疑,最近几年秦骁的名头可谓是插了翅膀一般,四海闻名,深知此人有千里万里之才,深居简出,运筹帷幄,没想到今日亲自带兵打仗,可见已是狂妄自大之至。吕布策马上前,先弃了对岸的两万敌军,全力进攻秦骁的军队。
吕布自恃兵马强壮,向五千兵马杀去,手中的方天画戟乱舞,以一招“群魔乱舞”,周身一二丈内仿佛成了巨大的绞肉机,一旦有近身的敌人,立即被横斩两段。
五千兵马在他眼里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吕布杀到近前,眼见秦骁头盔压得低抵的,遮住了半张脸,他大笑道:“先擒了你!”说罢一戟刺了过去。
吕布满以为一合就能将秦骁斩于马下,不料这秦骁也不知是服了仙丹还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挺银枪就刺了过来。
擦的一声,枪戟相交。
吕布手臂一震,方天画戟被银枪压得死死的,垂在一旁,他愕然抬头,只见眼前这人将帽子摘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微笑道:“吕奉先,好久不见。”这人英俊潇洒,剑眉郎目,活脱脱一个少年郎,赫然便是赵云。
“可恶!”吕布心知中了埋伏,回头一望,只见河畔又有一队兵马,打得也是“秦”字号,秦骁正坐在车驾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架上了浮桥,正准备将典韦、马超二将接了过来。
吕布拍马舞戟,意图将赵云打退。赵云的武力不下于吕布,二人缠斗不止。
李傕急忙分兵一万,冲杀过来,阻拦典、马二将渡河。秦骁发兵阻挡,他手底下不过三千人而已,都是步兵,李傕清一色的骑兵,机动性强大,步兵团根本难以阻挡。
但秦骁力决死战,下令“人在浮桥在,人亡浮桥亡”的命令,秦骁的骑兵部队不多,大军中步兵占多数,因此都按“以步制骑”的战略发展,眼下一遇上骑兵的冲击,立即结成战阵,只有这样才能有希望抵达机动性强大的骑兵。
浮桥两边一起施工,搭桥时间便减少了一半。随着浮桥的搭建完成,对岸的两万兵马一队一队的渡河,他的3000人步兵团压力逐渐减弱,局势瞬间一边倒,二万士兵抵抗李傕的一万骑兵,游刃有余。
李傕吓得魂飞天外,暗想:“秦骁分兵断水拒路,先分割了两万大军彻底消灭,现在又准备一鼓作气的击溃我、吕布、郭汜三人,再继续打下去,只怕真的要打个精光。”想到这儿,急忙拨转马头,策马冲向吕布。吕布正跟赵云打得不分胜负,李傕见状,连同郭汜、张辽、候成三人围攻赵云。
赵云以一己之力对抗吕布,已是险象环生,徒然又增四大战将,更是难以抵挡,急忙纵马撤退。
秦骁深知猛虎架不住群狼的道理,唯恐赵云遭擒,当下驱马超、典韦二人引一军掩护赵云。
吕布见状,也只好退兵一里。但要说退兵,却也不甘,他带了五万大军,可中了秦骁的埋伏,典韦、马超的袭击,再加上赵云伏兵杀出,损失的兵员接近两万,负伤残疾者甚众,能战者已不足二万。
秦骁纵马上前,以马鞭遥指吕布,大笑道:“三姓家奴,今可愿降?”
吕布怒气勃发,心想这一次若降,那可成了“吕丁董秦”四姓家奴,眼看这姓秦的小子嚣张跋扈,哪里肯降,怒道:“我奉旨讨贼,岂有降贼之理?”
“董贼颠覆国政,破坏民生,洛阳城郭二三百里地,无鸡犬之声,皆尔等之罪过。你这吕布小儿,卖主求荣,竟然还贼喊捉贼,真是岂有此理!”
秦骁挥鞭在空中一击,拍的一声脆响。
贾诩这时上前,向吕布道:“将军,秦骁势大,不如暂时言和,退兵后重整旗鼓再说。”
吕布从其言,微微点头道:“烦劳文和上前动一动唇舌,就罢战十日吧。”
“由我来便是。”
贾诩策马上前,一个随从也不带,单刀赴会而来,直靠到足有二十米的距离,向秦骁一拱手:“兵连祸结,两军虎争不下,不如暂时罢兵,否则再打下去,对双方都有害无利。”
秦骁心中微微一凛,回顾一望,只见满地的尸首堆中,夹杂着不少自己的赤血卫,这一仗尽可说是胜仗,斩首上万,降卒六千,可他的兵马却也折损了四五千。
再打下去,鹿死谁手未可知。
“阁下是谁?两军雄踞,吕布不亲自跟我谈判,却派了你一个小卒?”秦骁颇为自负地道。
“在下贾诩,字文和。”贾诩心平气和地说,同时目光也打量着眼前这一位奇男子。
秦骁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四十出头,长相平平的就是贾诩,他可是知道贾诩的神机妙算,读三国演义时最为佩服的人物,这时近在眼前,心里起了较劲之意:“我倒想知道,你这姓贾的能有多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