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淦!”
看着空空如也的府库,陈飞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没有粮食、金银,也没有铠甲、刀枪,更没有他最渴望得到的战马。
吕布带走了所有能够带走的物资,然后将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焚毁殆尽!
“吕布,你真是个狼人啊!”
陈飞仰天怒吼。
杨志有些莫名其妙:
“将军,为什么是狼人?”
郭嘉翻了个白眼,对他的无知表示了无语:
“比狠人还要更狠一点啊!”
近半年时间里才开始跟着陈飞学习基础汉字的杨志依然一脸懵逼。
陈飞转向了郭嘉:
“看来我们的计划只能夭折,濮阳已经没有价值了,我们在城中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准备撤退。”
一座没有钱粮和物资的城池,纵然拥有再多的人口和再优越的地理位置,对于现在的陈飞而言,确实是毫无作用。
吕布必然已经搜刮了百姓,陈飞如果强行再次征收税赋,只会将百姓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而如果从陈留、颍川调运粮草,不仅途中损耗巨大,更重要的是,这个处于四战之地的东郡,只会把陈飞拖入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我辛辛苦苦飞驰了三百多里,没想到竟然白跑了一趟!”
郭嘉越想越气,忽然一拍大腿:
“将军,可派人查探一下,濮阳城里必有违法乱纪的家族!比如……那个勾结吕布、出卖曹操的田氏!”
陈飞看了他一眼:
“这种墙头之草,你觉得我们还能找到他吗?”
郭嘉咬牙切齿:
“总要做点什么,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啊!”
陈飞大手一挥:
“这种事情,我们都很熟悉!杨志!”
“得令!”
不用他交待细节,对抄家灭门轻车熟路的杨志立刻率领一千骑兵飞驰而去!
“忘了一件事情,”看着刚刚离开的杨志,陈飞又点了几个名字,“郭寿、梁夏、陈坚、褚茂,你们四个一同前去,帮助杨志查点财物!”
随他一同出征的张超看着空空荡荡的太守府衙,忍不住摇了摇头:
“将军说得对,这吕布简直就是个狼崽子!连一口酒水都没有留下来!”
众人只能从井里汲取清水,而后遣人烧水做饭,只是堂堂征东将军,竟然需要从城内百姓家中借粮借锅,才勉强化解了当前的尴尬!
吃饭期间,杨志陆续派来三波快马传来消息:
“已攻破田氏在城内的宅院,擒获男女六十余人。”
“已攻破田氏在城外的庄园,其纠结青壮佃农顽抗,被我斩杀三百余人。”
“经初步查点,共缴获黄金两千余斤,钱财一亿八千万,粮谷三千余石,牛羊鸡鸭无法计算,另有战马六十匹,已经分批运往城内。”
陈飞扒拉了一口粟米饭,微微点了点头:
“还算有些收获,这些土豪,明知吕布已经撤离,却不采取任何办法自救,等到曹操重回东郡,他们怎么可能躲过灭门之祸?”
郭嘉“吧嗒”一声放下了碗筷,有些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巴:
“这大葱炒白菜是怎么炒的?一点肉味都没有!”
陈飞和张超对视了一眼,互相都只能耸肩。
这位奇才……一定是被惯坏了!
陈飞找了个话题:
“奉孝,可愿为我出使一趟鄄城?”
郭嘉夹了一片白菜叶子,半天不愿意放进嘴里:
“将军意欲何为?”
陈飞笑道:
“你如此聪颖,怎么可能猜不到我的想法?”
郭嘉放下了白菜叶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三天一共只吃了一条肉干,饥肠辘辘之下,怎么可能有办法集中精力思考事情啊!”
张超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出言劝道:
“郭参军,如今天下大乱,九州百姓离乱,关中京畿之内,边塞山川之外,尚有不少人连一顿饱饭都求而不得,易子而食者不可胜数,就连大汉皇帝陛下与长安公卿,也只能啃食腐烂的牛骨聊以充饥。我等今日能够三餐饱食、秋冬温暖,已经远胜数百万人,若是再强求顿顿有肉,是否太过苛刻?”
郭嘉惭愧地低下了头,重新端起碗筷,用力品尝着白菜叶子的滋味,还嘟囔着: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白菜叶子也别有一番香甜可口。”
看到年轻人知错就改,张超这名中年人也十分欣慰。
却听到陈飞向着士兵们喊了一声:
“派人前去宰杀一百头羊,今晚给兄弟们加餐!”
反正这些东西多半是带不回去了,还不如现在给大家填饱肚子更加实际。
刚刚“迷途知返”的郭嘉立刻吐掉了嘴里的菜叶:
“我好像还不太饿,等杨志他们回来后,大家再一起吃饭吧!”
张超气得双手都要颤抖起来,他看向陈飞,目光里充满了幽怨:
【你这是纵容、是溺爱、是助纣为虐啊!】
陈飞压根没有理会他,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郭嘉脑门上的友好度“噌”的一声上涨了整整10点!
张超是个什么玩意?
你也配和郭嘉争抢我的宠爱?
-
一个时辰之后,杨志带着战利品返回了城内。
陈飞亲**劳他们,肉眼可见许多士兵身上染红的血迹:
“兄弟们辛苦了,城内已经煮好了肉食,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众人轰然拜谢,而后争先恐后地涌向了厨房,开始大快朵颐。
杨志却留在了最后:
“禀将军,田氏家丁凶狠,我们攻打庄园之时,折损了三十名兄弟……”
他有些抬不起头。
自己也称得上“百战百胜”的精锐之师,竟然在以多打少的情况下还损失了这么多士兵!
这大概是陈飞有史以来损失最多的一场战斗,这名征东将军也陷入了莫名的悲伤之中。
没有经过血与火历练的部队就是这样吧?
他捶了捶额头,向着杨志摆了摆手:
“每一名士兵对于我们都非常宝贵,以后进攻之前必须更加谨慎。你已经累了大半天,赶快吃饭去吧!”
“诺!”
杨志抱拳应了一声,低头退开。
陈飞却继续思考问题:
怎么才能提高部队的实战能力?
对于阵亡的士卒,是不是要给他们的家属发放抚恤金?
等一下,怎么才能找到他们的家属?
先延伸一下,要不要完善征兵等级制度?
再延伸一下,有没有必要建立一个阵亡将士陵园?
再横向拓展一下,要不要建立军医制度,从而降低阵亡率?
陈飞越想脑袋越疼,因为他早就发现,汉末似乎有无数可以改善的地方,但……他好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干这些事情。
他回到了议事厅,就看到郭嘉抱着一条羊肋条在那里狼吞虎咽。
转向对面,之前还在教训郭嘉“浪费可耻”的张超……吃的比郭嘉还要欢乐!
这个当然,张超也是名门大族,三十来岁就已经身居太守之位,从小到大也从没有吃过糠咽过菜!
“呃……”
郭嘉打了个饱嗝,扔掉了手中的骨头,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
“这三天以来,总算吃了一顿饱饭!”
张超虽然嘴上不说,却在用实际行动表达对郭嘉的赞同。
陈飞笑着摇头,在主位上坐下。
他还没有举起筷子,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自远而来:
“禀告将军,东郡太守臧洪派遣使者求见!”
“呃?东郡太守?”
陈飞一阵迷糊:
“东郡太守不是夏侯惇吗?怎么又跳出来一个臧洪?”
郭嘉还在拍着肚子,张超却已经提前解答:
“臧洪……是袁绍委任的,负责东郡位于河北的半郡之地,夏侯惇则负责河南的半郡之地。”
郭嘉看了他一眼,张超又补充了一句:
“臧洪……原本是我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