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谷的冬天比宛平以为的还要寒冷,因为她可以看见明明蛇谷现在还是早冬,大概相当于地球上晚秋的时机,溪居然已经开始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今天有阳光,虽然初冬的阳光已经不如盛夏时节能够给人温暖,但太阳的出现仍然让冬日的温度增加了很多。
溪在外面晒太阳,雨儿则是在家中的厨房准备晚餐。
宛平的手被溪拉着,拿在手中一点点的把玩着。
“你的手太细了,全部都是骨头,你在家的时候都不吃饭的么。”
被人说没肉,宛平不能忍。“你在胡乱说些什么呢,明明我的手已经很有质感了好么。我这是最标准的身材好么,该有肉的地方,从来就不是看起来很瘦。”
紧紧是跟宛平相处的两个月内,溪又长大了长高了很多。以前还稍微稚嫩的脸颊,此时已经张开了。从两个月前十岁的孩童成长为现在十六岁的少年。
“诶,你们冬眠的时候真的会遵从本能睡觉么?”
本能这个次,经过宛平的解释溪已经明白且可以理解了。他点头又摇头。溪的动作让宛平不高兴,“你究竟是点头还是摇头啊。”
将宛平拉到身边,让她跟自己一起并排着躺在草地上,溪闭上眼睛闻着空气中让人觉得安心的味道,用大提琴般动听的声音解释说“如果是我们的原型,我们冬天是要冬眠的。但如果保持你说的人形,那我们冬天只是比不上夏天勇猛,别的还好。”
“是这样么?那听起来如果粮食足够的话,你们度过冬天问题不大。”
宛平想到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她对溪说“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条小蛇冬眠在农夫家的稻田中,农夫在冬天挖地的时候发现了这条已经被冻僵的小蛇,农夫恻隐之心发作,他将小蛇放在自己温暖的腹部,希望能够用体温将小蛇救活。’
宛平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就被溪冷漠的打断了。“你这个故事根本就不合理,我们蛇从来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而且,不仅仅蛇住在人活动的范围内这种不合理的构造,还有你说的。人对于蛇都是天性的害怕,怎么会自愿的去救蛇呢。”
宛平“还能不能好好的听故事,我想要说的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好么。”
被溪这番“义正言辞又有理有据”的话弄得不好开口,宛平炸毛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人不可能救蛇,那我跟你现在不算农夫与蛇么。”
溪将生气的姑娘抱在怀中,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兽神成全的。我们的缘分是注定的。”
“你”宛平被溪如此不要脸的话给弄得没脾气了。
最终宛平还是将溪的手推开,然后她站起身对还躺在草地上的男孩说“快起来吧,你不能让雨儿一个人做了所有的事情。”
白石躺在自己漏风的茅草屋中,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自己的身边能够有个可以照顾他的人。
突然间,草屋唯一的门被推开了。白石费力的想要从床上起身,他想要看看究竟是谁会如此好心这个时候过来看他。
“哎呀,你可真的很可怜啊。怎么你是在期待有谁能够来照顾你么?白石你难道不知道你在蛇人谷中的形象么。”
出现在白石草屋中的人是已经消失不见很久的乌梢蛇,他一身黑色的衣服,把他本来就阴柔的脸衬托的更加阴柔狰狞。
白石是知道乌梢蛇的,他已经在村子里消失不见很久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石看着乌梢蛇手中的蕨根,这是一种有毒的药。因为毒性特殊,所以很难得。
乌梢蛇动听的声音就像是玉珠落在玉盘上,叮叮当当清脆的很。
乌梢蛇委身让自己蹲在白石的窗前,白石躺在床上乌梢蛇站在窗前,乌梢蛇眉眼之间都是诱惑的魅色。
他轻声的在白石的耳边低声喃语“你难道就不怨恨么?明明金环他们还在黑林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轮到你们了。你们就被狼群给发现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么?”
乌梢蛇看着白石眼睛,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确定白石已经按照他给的暗示去思考后,乌梢蛇反而不着急了。
他也不在乎自己一身漂亮精美的衣服,就这样席地而坐靠在白石的窗前等着白石给他一个答案。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白石觉得他自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他的灵魂在高空中冷眼看着“他自己”与乌梢蛇做交易。
“你看,只要我们合作不久是共赢么。”乌梢蛇将他冷冰冰但是骨节分明的手放在白石的头发上,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发现是你的。你不会被伤害的,你也不会受到责难的。”
白石就听着乌梢蛇给他许下种种他不知道,也不在意的承诺。
一定要报复金环他们么?白石觉得是没有必要的。他只是觉得心中有股怨恨,他找不到一种方式去发泄。乌梢蛇对他心怀不轨他是知道的。
但是乌梢蛇也没有说错,凭什么就他该受到伤害呢?是他可能是不讨人喜欢,但那些跟着他的那些兄弟,他们没有错。他们跟着他把他当成大哥,当成兄弟他们不该如此。
“你需要我怎么做?”
乌梢蛇将蕨根用阔叶包好,放在石桌上说“这蕨根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只要没用就一定不要打开明白么?”
白石对这些东西不在乎,他都是要死的人了,早死晚一点死根本就没有区别。
“你只需要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就可以了,别的你不用说了。”
乌梢蛇见白石根本就不听别的,那些本来还想要说出口的话就咽下去了。
他已经安排好一切了,这蕨根是用来对付巫医的。蛇谷里面的人,就是蛇人族的族长乌梢蛇都不放在眼中,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老巫医。
五年前他狼狈离开,就是因为蛇谷有个老巫医。这些年他四处漂泊,却总是希望能够得到一次回家的机会。
想到自己有家不能回乌梢蛇就特别的怨恨老巫医,这一次他带回来的蕨根就是用来对付老巫医的特效药。
白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乌梢蛇话中都是失落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但是白石只是说“你要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你我之间在密谋这些东西,你倒是可以留下来。”
乌梢蛇当然不希望自己被人发现,“那你好好的休息吧,我先走了。记得啊,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办法来做。要不然,你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怪我了。”
乌梢蛇的计划还是很不错的,他用白石的嫉妒心来对付巫医。巫医死了,蛇族肯定打乱。跟在巫医身边的十三乌梢蛇还不放在眼中,到时候至于族长乌梢蛇有把握自己可以说服族长。
溪和金环他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族长一定要处置他们,他们太可恶了。怎么能够这样子呢?”
宛平和溪小心的躲在人群之外,溪很想要冲出去救自己的养父母。可是宛平却死死的拉着溪不松手。
宛平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危险的时候,她还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至少,溪被她死死的抱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能够冲出去。
“你松开我。”溪脸上爆发出惊人的杀意,宛平抱着溪都赶到害怕。可是她脸上害怕却还是没有松手。
“我答应过你父母的,一定要照顾你长大。你过去就是送死,我不能让金环他们的好意荒废了。我不能放你出去。”
害怕伤害到身后的女人,溪不敢真正的动用武力,他只能好言好语的请求“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冲动的。我只是想要去找族长解释。”
不论溪怎么解释,宛平就是不松手。“不行,今天这件事除非结束了,否则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你就死心吧。”
族长给金环夫妇强加的罪名就是残骸同族,“你们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之前你们故意引诱白石他们,让白石他们被狼群伤害,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来就是给你们一个机会。”
“可是你们对老巫医,你们怎么下的了手呢?”
老巫医死了,死在他住了半辈子的洞府里。这里是历代巫医居住的地方,一直跟着老巫医的十三,半年前出去历练了。
十三历练成功后,回到蛇谷就是接替巫医的位置,成为下一代的巫医。
可是十三还没有回来,巫医却死了。巫医死在了一个漆黑的夜晚,是被一种不知名的药物给害死的。
“你们还不认罪么?你们要是承认了是你们做的,那我可以对你们宽大处理,不会要你们的命。但是如果你们一直不承认,那我可就要把你们下令处死了。”
在苍茫大陆上,任何一个胆敢残害巫医的人,都会被处以极刑。就是被剥夺生命,这种死在族人手中的死法是处置罪大恶极的人才会用的方法。
金环和银环被迫屈辱的跪在地上,他们听见族长的话不回答。
跪在地上的金环眼中全部都是威胁,这种威胁的信号是她对着女儿和儿子散发的。
雨儿的雄性是一个忠厚老实的蛇人,对他已经定亲的雌性雨儿也是真心疼爱的。这一次雨儿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害怕被牵连,反而是按照金环的交代牢牢的看住自己的雌性。
族长见金环的嘴太硬,一直不愿意松口,因此下令给他们喂了穿肠药。
金环看见了一个雌性拉着希尔,她觉得应该是药物产生的幻觉吧。毕竟希尔是她养大的孩子,希尔是怎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
但当金环再摇头的时候,去还是看着宛平死死的拉住希尔。金环用意念与丈夫交流“你看,希尔也有在乎的人了。我们也对得起菲的托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