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光再见到宇智波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昨晚角都打工回来之后就把飞段提溜走了,说是又接了一份工作,要去雷之国。飞段虽然骂骂咧咧地极不情愿,但是架不住角都再也不给他缝脑袋了的威胁,最终还是屈服在角都的淫威之下,跟着离开了。
而迪达拉一放假就喜欢赖床,就算昨晚睡的沙发他也要赖。养成他这个习惯的原因是他的搭档是个急性子,而且最讨厌等人,所以每次有任务的时候,一大早就会被蝎从床上勾起来赶路做任务,导致到了放假迪达拉就想补觉,不睡到日上三竿根本不可能起来。
至于鬼鲛和蝎,昨晚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唯一的一张床和一张沙发,已经分别被绯光和迪达拉占据了,而他们毕竟又是S级叛忍,打心眼里认为打地铺什么的太怂了,不符合他们恐怖分子的气质,于是各自想办法找地睡觉去了。
综上所述,第二天早晨宇智波鼬回到旅店的时候,就只有绯光一个人坐在旅店的大厅里吃早餐。
其实这顿早餐,绯光吃的不怎么愉快。
风之国的自然环境恶劣,虽然肉类什么的一样不少,但是牛奶和蔬菜之类就很匮乏,旅店提供的早餐只有肉粥和肉饼,吃得绯光有点发腻。
但是再怎么发腻,起码不是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想想小蜘蛛们,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呢...
原本是想这么说服自己的,但是一想起小蜘蛛,绯光反而觉得更有点食不下咽了。
不知道飞坦他们怎么样了...
勺子无意识地在肉粥里搅拌着,绯光抬头望向旅店外的黄沙漫漫,望着望着,就看见一个熟悉的、穿着黑色红云袍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宇智波鼬。
绯光的手顿了一下。其实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找宇智波鼬拼命的冲动已经消失了,冷静下来想想,他虽然又趁着自己内心动摇的时候用写轮眼暗算了自己一次,但好歹没有趁着她中招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毕竟技不如人,他就算真的想杀她,她除了逃跑也没有什么办法。
至于迪达拉说的,宇智波鼬把她弄晕了之后就去对佐助用了月读...
这对兄弟之间扭曲的兄弟爱,绯光觉得她也是没辙了。
绯光低下头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决定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她知道宇智波鼬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骄傲,如果她摆明了不想理他的话,他是不可能主动凑过来的。
果然,绯光低下头去之后,宇智波鼬也没有开口,而是缓缓向楼梯走去,但在经过绯光的桌边的时候,一个透明的瓶子被他放了下来。
绯光余光看见被他放下的瓶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打开瓶塞,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瓶子里竟然是牛奶,牛奶还是热的,冒着热气,奶香味里夹着蜂蜜的香甜。
“...宇智波鼬,”绯光握着瓶子的手抖了一下,牛奶差点洒出来:“你什么意思?”
身后没有传来回答,脚步声仍然在不急不缓地继续。
“宇智波鼬!”
绯光把牛奶瓶往桌上一放,起身追到了楼梯上,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
袖子被拉住了,宇智波鼬不得不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脸,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的晨风吹起了他垂在脸颊旁的一缕黑发,那双眼黑得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绯光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鼬,你昨天听到飞段说我不会死了吧?”
“...嗯。”宇智波鼬发出一个音节。
“那你的苦无,为什么没捅下来?”绯光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往这里捅。”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就像五年前一样。”
“...”他闭了闭眼睛:“对不起,绯光。”
绯光松开抓着他袖子的手,身体却更逼近他,一直到他们几乎面贴面的程度才停下来:“你跟我道歉,不会是想让我原谅你吧?”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
“可以呀。”绯光笑了,她退回到原位,然后转身朝着楼下走去:“什么时候你也让我往你心口捅一刀,我们就一笔勾销。”
将近午饭的时候,迪达拉终于被饿醒了。
迪达拉揉着眼睛坐起来,从凳子上抓起晓袍披在身上,正准备出门觅食,就看见另一边的床上趟着个人影。
咦,那个笨蛋还没起来么?比他还懒啊,嗯!
迪达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露出了恶劣的笑容,掏出一只黏土蜘蛛,准备用迪达拉式叫醒法叫绯光起床。
“起床了!”迪达拉大叫一声,同时把黏土蜘蛛扔到了床上。
然而爆炸声后,意料之中的血肉模糊没有出现,迪达拉却从属于忍者的直觉里察觉到了危险,猛地闪身避开了从后面飞过来的一把苦无。
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高了?迪达拉一边想,一边回过头去,结果一回头,他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宇智波鼬?”迪达拉看见这个死对头条件反射性地就炸毛了:“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只有一间房。”宇智波鼬语气淡淡地回答他。
迪达拉愣了一下,然后想起角都那个掌握组织财政大权的小气鬼的确只给他们开了一间房,这么一想,这间房就相当于他们暂时的临时基地,那宇智波鼬睡在这里也很正常...
正常个鬼啊!
“那个笨蛋呢?”迪达拉问。
宇智波鼬看了他一眼:“笨蛋?”
“就是宇智波绯光!”迪达拉有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朝天辫,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烦躁。
宇智波鼬没有回答,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迪达拉,房间里的气氛在他这个眼神里忽然降到了冰点。
楼上的小房间里杀气蔓延的时候,楼下院子里的绯光正在叮嘱老板一家人赶紧去避难。
“听见刚才的爆炸声了吧?楼上住的是个危险人物,炸弹狂魔!他发起疯来你整个房子都要被夷为平地...房子哪有命重要啊,快走吧!”
把一脸肉疼的老板和老板娘连同他们的小女儿赶去避难之后,绯光才翻身跳上了房顶,准备在迪达拉战斗到兴起无差别攻击的时候趁机死几次。她现在有点想快点完成任务了,虽然这个任务从某种方面来说轻松又惬意,但是...
她真的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宇智波鼬。
完全无视他是不可能的,绯光很清楚,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算她装作不在意,但还是会忍不住去关注他,他现在有点偏瘦,他的万花筒比从前更完美了,他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是不是已经病了呢...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也是不可能的,五年前那一刀造成的伤口虽然早就被系统抹除了,但绯光总觉得那道伤口其实还在,不碰的时候还好,一碰就疼得要命。
虽然在流星街的时候,她可以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是宇智波鼬就在眼前,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去想,一想就把她痛得血肉模糊。
绯光站在窗外,掀开窗帘往里面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什么敌人,只看到了狭小的房间里,迪达拉和宇智波鼬面对面站着,除了被炸得焦黑的小床和衣柜上的一把苦无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战斗痕迹。
想一想迪达拉和宇智波鼬糟糕的关系,绯光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面对宇智波鼬,原本就爱炸毛的迪达拉一言不合又炸毛了吧...
绯光出现在窗口不久,两个S级叛忍就同时发现了,房间里低至冰点的气氛诡异地开始回温,宇智波鼬淡淡地把目光从迪达拉身上挪开了。
迪达拉掌心的舌头轻柔地舔了舔他的掌心,两枚黏□□已经成型,迪达拉青蓝的眼睛盯了宇智波鼬一会儿,还是把它们放回了黏土袋,转头看向窗口的绯光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无所谓的神色:“笨蛋你去哪儿了?”
“就在院子里啊。”绯光没忘记她现在的身份还是迪达拉和蝎的俘虏,所以迪达拉问的时候,绯光就很自然地回答了,“跟老板的女儿聊了一会儿天。”
老板的女儿?迪达拉想了想,好像是个普通人,他顿时有点不屑地说:“跟一个小鬼有什么好聊的。”
“...如果老板的女儿算小鬼的话,那你也是小鬼好吧。”绯光打量着迪达拉那张还带着些稚嫩的脸,忍不住说。
迪达拉顿时瞪大了眼睛:“谁说我是小鬼?你才是小鬼吧,我年纪比你大,嗯!”
“怎么可能,你肯定比我小啊,”绯光习惯性地跟迪达拉斗起嘴来了,“你现在最多十七岁吧,十六也有可能,但是我已经二十一了哦。”
“怎么可能!你看起来最多十五岁!恩!”迪达拉想都不想就否定了绯光的话。
“二十一!”
“十五!”
“二十一!”
“十五!你再骗人我就艺术了你!”
“来啊谁怕谁!我就是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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