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寻鸟回来了,带回了一张碎纸片,寻鸟对所寻之人的气味乃是丢弃之物是有识别能力的,只是无法近身有强大妖结之处,否则会灵化。此次带回一片碎纸,说明忘忧曾在某处出现过,这让知凉心里放心了不少,说明这孩子还没殒命。夜间,知凉化身跟着寻鸟到了良史府,寻鸟在一处院中的树下停下了。说明忘忧的纸片是在此处扔下的,也就是说忘忧就在这附近或是曾来过。知凉回想起小颜曾说过牛妖的哥哥是这良史府泯良的手下,想必这泯良府是个突破口。
知凉回到极乐界便想再去问问小颜,却不想小颜已经偷偷来找知凉了,趁着妙音妙乐和雪伶雪俐不在,知凉便让小颜进屋;“这么晚了有何事,小颜?”
“凉姐姐,我被那牛千户打时撞到了柜子,姐姐要找的那位小公子的画像滚落被牛千户看到了更为愤怒,口里不停的说‘我们是一伙的。’之后我觉得疑惑,便悄悄去打听了他,听说他曾经在囚天街上欺老,被那小公子教训了一顿。”小颜说道。
“小颜,你可听说那小公子如今在何处?”知凉听后强压心中欢喜追问到。
“这个小颜不知,但是那人说小公子常常去良史府找良史的小孙。”又是良史府,知凉判断没错,良史府果然和忘忧有关联。
“凉姐姐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小颜问知凉。
“啊,是的,小颜,谢谢你,费心帮我打听。”
“凉姐姐,这不算什么,如果不是凉姐姐你,小颜可能也就没命了。”小颜笑得很好看,一双可爱的小酒窝在脸上绽开。
“对了,小颜,这事你得帮姐姐保密。”
“好的,凉姐姐,小颜绝不说出去。”小颜认真地答应道。
“嗯嗯,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不然被发现了又有苦头吃了。”知凉笑着逗她,摸着她的脑袋。
“哦,对呀,那我先走了凉姐姐。”小颜是兔子一边惊觉的跳起来,赶紧跑回去了。
翌日,海棠又来问知凉,是否决定去和三位妖君道歉,知凉还是拒绝了,海棠失望的离开。
待海棠离开,知凉想起那面屏风来,果不其然,藿妈妈把这屏风供得的好好的。
“你来找本君作甚?”屏风中的鸾鸟事先开口问道,有一瞬间知凉觉得这鸾鸟有些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见过。
“你不属于妖界之类,警告你一句,速速离去为好。”鸾鸟煽动它那时红时金的羽翼,尾部那一把羽翎让知凉觉得有些别扭。
“你能将我从屏风的封印中放出来,足以见得你不是平凡之物,速速道来,你混入妖界到底有何企图?”鸾鸟犀利的眼神看着知凉,却看不透她的本体,也无法洞悉她的心。
“寻人”知凉吐出两个字,手里把玩着屋内的放置的一柄玉笛。
“何人?”鸾鸟看到她这般平淡青云的模样,霎时间想起了以前的那个来过妖界的人,是她将它的灵与体分开的,但也是它心肝情愿的,为了妖界的安平。如今它的灵在屏风内,依附她的仙气养着,而它的体则在妖界入口处的那扇门里。镇着那恶妖的魂。
“我儿子。”刚吐出这句话知凉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都怪忘忧那臭小子天天‘娘亲,娘亲’的叫个不停,这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掉,现在就成了一个毛病了,要是让众仙知道了,又要谈论几百万年了,她一个人无端冒出个儿子来,确实不像话,想到这又突然想起修罗那常常调戏她的没皮没脸的妖孽来。
鸾鸟看她这副脸颊红润的模样,仿佛刚坠入情网的小姑娘,不像那个淡入清风的人,况且面容也不一样。所以也没在想了。
“你寻儿子寻到此处来作甚?本君又没把你儿子藏起来。”鸾鸟有些气,却又不懂何处来气,兴许是久未有人和自己说话,好不容易说上两句,人家还是来寻儿子的。越想越来气,索性耍起性子来,把脑袋别过一边去。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黑炎。”知凉看着这鸟耍起泼来毫不逊色碧竹那瘦老头儿。只是面对着这只鸟没有心虚,不像面对瘦老头儿那般理亏。
“不知道。”鸾鸟换着方向扭头,鸟喙撅得老高,眼里还有流露着‘就是不告诉你’的意味儿。
“你确定?我看着屏风也老气了许多,我想藿妈妈也想换一面新的了,再说了,谁愿意供着一面不能用的屏风呢?还不如借我的手换了好,你说是不是啊,妖君大人?”知凉笑得很妩媚,还用手中的玉笛在屏风上敲了敲以示警告。
“你……你……你……”鸾鸟气结。
“我什么我?你到底是说也不说?”知凉听着方才还趾高气昂的鸾鸟如今这副模样竟觉得有点乐。
“黑炎是妖界元老,曾在妖界内部大战中助幼主平叛,稳固了幼主的地位。”鸾鸟紧接着回答了,想也没想就妥协了。
“可是如今的妖界之尊?”知凉进而问道。
“非也,是如今妖界至尊的父亲。”鸾鸟碎不屑回答知凉,却又不得不回答,这屏风里的灵气还养着它的灵。
“十万年前,天地水火覆灭,当时一九头七尾赤蛇化身前来妖界寻求庇护,老妖尊见天地之大无一是它去处,便将那九头七尾赤蛇留在妖界,怎知那赤蛇贪欲不止,妄图称霸妖界,设计将老妖尊控制住,奈何下手之时被老妖尊发觉,双方在暗殿大战一场,老妖尊和那赤蛇均受重伤,那赤蛇在妖界待不下逃往他处,便提前让幼主接替妖王之位。
此战之后老妖尊元气大损,又逢水火骤下,冲击妖界,老妖尊带伤用法术加强了结印,之后也在此过程将元气耗尽。幼主年幼,妖界内一些臣民不服,内乱重生,是黑炎带兵平了内乱,安定了妖界,稳了幼主之位。从此黑炎在妖界的分量也日益加重,实权也逐日增大,幼主受牵,成年之后不理事务,常常去人间游乐派遣心中苦闷。”鸾鸟陷入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中,似乎好久未曾说话一般,不说则已,一开口便倾泻而出。
“之后呢?”知凉拿着玉笛坐在一方矮桌上问道。
“之后幼主从人间带回了一个身怀六甲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女子原是一为民祈月的散仙,唉!可惜啊,原本恩爱的两人却因为黑炎的阻止不能时刻相守,后来还误会重重,那仙子自诞下孩子后便很少见到幼主,最后思念成疾,郁郁而终,身归混沌之时手里还握着两人当初的定情信物。幼主得知此事后,想方设法寻神仙起死回生的法子,可仍旧未寻到,最后于愤恨之中选择化身清羽于混沌。”鸾鸟神情忧伤的讲着这段让人为之心痛的情感。
“不同生不同死,倒也当真同生同死了。”知凉放下玉笛,心里想起那枚断簪,却也明了了。
“那如今的黑炎……”知凉正想问。
鸾鸟直接抢着答到;“虽说如今的黑炎不如从前,却也依旧不可小觑,自从如今的妖尊继位,便处心积虑的拔除黑炎的势力,所以明争暗斗水深呐!”
“哦,行了,今天就到这,暂且留着你这张屏风。”知凉站起来,讲那玉笛放回原处转过身来,顺带用那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那屏风面的鸾鸟肚子。
“你作甚,作甚,占本君便宜,你再捅本君就喊非礼啦!”那鸾鸟气急败坏的模样逗笑了知凉。
知凉转身走罢,鸾鸟独自在远处伤神,看着知凉得意消失的背影独自伤身。
兴许真的不是那人,那人不是这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