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恩和芸娘的御驾,在三日后正式启程,目标安阳前线,追随惠恩出征的有狼狈突围的卫侯、陆凯,晋侯守城。
安阳战场,程荣夜观天象,认为数日之后,必有大雨,便把决战的日期,向后延续了几日。
“程大人,为什么要等到下雨,超过十日,我担心给西戎兵喘过气来,趁机反攻!”掘突担忧地注视着程荣,面露难色道。
“掘突,一旦下雨,西戎的骑兵马蹄就全部陷入了泥泞之中,而且惠恩的宋周军,火具抛石机等大型武器在雨季施展不开,无法火攻,决战的日子必然还要往后拖,咱们在安阳囤积粮草,拖垮西戎和惠恩的联军,让他们弹尽粮绝!”程荣谨慎地解释道。
“可是,我真的有些按捺不住了!”掘突咬牙切齿地说道。
“公子,是不是你想提太后娘娘报仇?”安童会心地注视着掘突。“没错,就是这个芸娘,让我姒儿多添了多少痛苦,我一定饶不了她!”掘突怒火万丈道。
“掘突,这一次芸娘必然会再度利用风言风语来攻击我们,扰乱我军心,所以,我们干脆针锋相对,派使者提醒安达,杀害伯丁的罪魁祸首,就是芸娘!”程荣目光炯炯地向掘突建议道。
“什么,掘突派人送信给我?”西戎军营,侍卫上前递上了一封署名掘突的书信,交到安达的手上,安达面对着古都王爷,顿时大吃一惊道。
“安达,听说你和掘突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怎么,是不是掘突劝你投降?”表情严肃的古都怒视着安达道。
“不,元帅,你看,掘突在信中愿意和我们西戎修好,并且告诉我们杀害元帅伯丁的凶手,就是芸娘!这个芸娘两面三刀,是想利用我们西戎达到她的目的!”安达一面看信,一面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向古都辩解道。
“喔?是吗?就算伯丁死在芸娘之手,但是狼主的命令是要我们竭力帮助惠恩击退掘突大军,所以咱们切不可有半点动摇!”古都断然道。
“是,元帅,不过看这天气,似乎没几日便要下大雨,咱们是否要提前向掘突和程荣发动攻击,否则1我担心,我们的粮草支持不了多久!”安达忧心忡忡道。
“不,安达,我军伤亡超过一半,士气尚未恢复,若是不和惠恩联手内外夹击,根本就不是掘突和程荣的对手!”古都思忖再三,依旧无动于衷道。
安阳大营前,芸娘乘着凤辇眺望掘突大军挖掘的恐怖堑壕,忽然轻笑一声,无所畏惧地向惠恩建议道:“王上,看这天气,不超过三日,必然天降大雨,届时我军开仗肯定吃亏,依臣妾看,咱们不如继续派细作,在堑壕外日夜骚扰程荣和掘突,并编造掘突和褒姒的丑事,到处辱骂,只要把掘突和程荣逼得出战,咱们就主动了!”
惠恩皱着眉头道:“皇后,程荣和掘突绝非善类,他们可不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就会怒不可遏,出兵拼命!”
芸娘妩媚地挑了挑娥眉,诡异地笑道:“王上,他们不出战,那就任由周军的士兵听到,到时候掘突和褒姒身败名裂,可别怪咱们心毒!”
“皇后果然是机智过人,王上,如此一来,我们至少可以让掘突和程荣在战前行事混乱,不得安宁!”陆凯谄媚地赞同道。
“好!那就按照皇后的安排办吧!”惠恩满意地笑了起来。
掘突大营的辕门,掘突在视察阵地的时候,再度听到了壕沟对面的阵阵辱骂声,顿时怒发冲冠,手按利剑,恨不得立刻杀出营寨,将敌军碎尸万段!
“公子,千万息怒,那些混蛋是想挑拨我军出战!”身边的安童瞧见掘突怒目圆睁,赶紧竭力劝说道。
“安童,我们回去,找程大人研究战法!”掘突一脸怒火,刚想回头,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掘突的肩膀。
掘突定睛一看,竟是程荣立在面前。“程大人,敌军欺人太甚,是不是立刻出战?”掘突愤怒地说道。
“不,掘突,我们还需要出壕沟迎战吗?惠恩叛军大呼乱叫,早就把位置暴露在我军的弓弩之下,还是按照上回的打法,用抛石机和弓弩拼命射击!”程荣谈笑自若道。
“好,程大人,公子,我来给他们做个榜样!”怒气冲冲的安童立即举着长弓,登上了敌楼,瞄准了敌军骂将的咽喉便是一箭,只闻弓弦响处敌将惨叫一声,倒转下马,周军将士顿时一片欢呼,摇旗呐喊。
“岂有此理,跟本宫斗智,来人,准备大鼓数十面,趁着下雨的时候,击打鼓面,发出声音,一定要程荣掘突不得安生!”芸娘细眉一挑,计上心来道。
次日,果然大雨倾盆,凶猛的雨水击打在宋周军的大鼓上,隐隐作响,芸娘趁机命令细作跑到很远的山丘中,用筚篥等乐器放大声音,到处辱骂。
“程大人,公子,惠恩叛军又出新招了,细作躲在暗处,到处用筚篥传声辱骂,咱们的弓箭手看不到他们人!”掘突大营,难听的骂声环绕在营内,气愤难忍的安童,赶紧入内禀报道。
“呵呵,雕虫小技,安童,你派人在壕沟边上放一些猫狗,只要敌军阵营一开骂,猫狗必然不堪忍受,扑向敌阵。”程荣一摇羽扇,胸有成竹地笑道。
果然一连几日,大小远近超过百余只猫狗,由于被宋周营中的骂声惊醒,纷纷如潮水般扑向宋周大营,加上连日暴雨,宋周营中开始出现瘟疫,连续病倒一大片!
“安童,趁着宋周军在辱骂之际,咱们立即派一支骑兵,突然出击,焚烧敌军的后路粮道,让他们弹尽粮绝!”程荣见时机一到,立即吩咐安童道。
“是!”早就摩拳擦掌的安童顿时大喜过望,连夜带兵出击,子夜时分,宋周大营正在混乱不堪,忽然身后一团火光,熊熊浓烟顿时燃起,吓得陆凯赶紧进帐禀报。
“王上,大事不好,掘突派兵夜袭,我们的粮道全部被烧,已经援救不及了!”陆凯的禀报顿时把惠恩气得脸色铁青。
“王上,该是全力出击的时候了,明日联合西戎大军,前后夹击,彻底消灭掘突和程荣!”面色凝重的芸娘,立即劝说惠恩道。
次日,天色平明,日上三竿,浩浩荡荡的惠恩大军立即在营中点起狼烟,通知西戎铁骑开始总攻,一时间,杀声震天,旌旗漫地,西戎超过十万铁骑纷纷上马,猛攻掘突大营。
可是西戎兵方才冲了一半,马蹄便纷纷陷在淤泥之中,动惮不得。
“弓弩手听令,全军射击!”大喜过望的程荣长剑一挥,一时间周军阵地万箭齐发,打得西戎骑兵鬼哭狼嚎,死伤遍地,吓破胆的安达赶紧扭转马头,没命奔逃。
“王上到我们了,立刻派步兵铺设桥梁,越过壕沟,接应西戎骑兵!”芸娘登高远望,赶紧提醒惠恩道。
“好,卫侯,这这场仗就靠你了!”惠恩带着信任的目光,将令牌交到了卫侯手中。
卫侯长啸一声,指挥大军开始填平壕沟,掩护进攻,对面的古都瞧见惠恩大军已然攻了上来,也顿时来了精神,命令骑兵放弃战马,人人拿一堆泥土,填平壕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百里之外的水龙关,望穿秋水的褒姒,正和阿喜一同带着热情和欣慰,眺望着远方。
“阿喜,听说安阳前线那里下了半个月的大雨。”褒姒颦着眉,凝视着阿喜道。
“是呀,小主,看来前线的战事一定很艰苦,程荣大人和掘突公子,一定还在浴血奋战!”阿喜满怀精神地浮出一丝笑容。
“阿喜,你赶紧通知王上,派遣一支部队,插入西戎部队的后方,到处摇旗呐喊,只要西戎兵阵脚一乱,他们就没有能力和惠恩夹击我军了!”褒姒细细思索,立即十拿九稳地吩咐阿喜道。
“好,小主,我这就去!”阿喜眼睛一亮,赶紧飞回了行宫。
“嗯,还是太后的主意好,朕要派一支轻骑赶到前线,不过这主将应当由何人来担当?”初修听了阿喜的建议后,不由得泛起了难。
“王上,臣虽然年老,但是愿意出兵接应犬子!”这时,群臣班上,威风凛凛地步出了掘突的父亲郑伯,向着初修请命道。
“好,老将军既然由此胆量,朕就命你和安小童一起前去!”初修顿时龙颜大悦道。
“王上,让我阿喜也去吧,安阳的地界,我熟悉!”这时,笑容满面,一脸英姿飒爽的阿喜笑眯眯地主动请缨道。
“阿喜,你出战?那朕岂不担心死了?不行!”初修顿时沉下了脸。
“王上,你放心吧,有郑老侯爷和安小童,臣妾一定可以圆满完成任务的!”阿喜拍着胸脯笑嘻嘻道。
次日,水龙关上旌旗招展,郑伯带头,在阿喜的引导之下,率领一支超过一千人的轻骑兵迅速前进,只用了一日一夜,便穿插进了西戎大营的后方,但见前方杀气腾腾,敌我两军正在浴血奋战,难解难分。
“好,郑侯爷,咱们就在山林隐蔽处,到处挥舞旌旗,并点燃大火,西戎兵必然首尾难顾!”精明的阿喜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立即向郑伯建议道。
“好,皇后娘娘,我让安小童保护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郑伯慈祥地微笑道。
果然,在天色拂晓之际,魂不守舍的西戎兵突然发现身后旌旗招展,杀声震天,以为被周军端了阵地,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掘突和程荣看准时机,挥兵上马,趁着壕沟被填平,凶猛冲击,西戎大军顿时如同大堤冲毁,全盘溃败,死伤不计其数,惠恩和芸娘见大军溃败,正在收拾残兵,忽然阵前突出几十骑骑兵,芸娘回首细数随从,竟然已经不超过百人,顿时恼羞成怒,张弓搭箭,而周军骑兵中,突出了一匹枣红马,马上亭亭玉立端坐的正是阿喜,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芸娘刚想举弓弩射击,却被阿喜眼明手快,飞出一箭,正中胳膊,惠恩见形势不妙,立即掩护芸娘撤退,残兵直奔镐京,一路狼狈不堪。
“掘突,程荣,你们辛苦了!”笑嘻嘻的阿喜下了马,向着诸位将领步了过来。
“皇后娘娘,大局已定,我们现在赶紧去找西戎元帅,让他停止抵抗。”程荣悠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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