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妃,你不能打我!”静贵人气得两靥如同火烧,拼命地反驳道。
“欣儿,只管打,有本宫呢!”武素素怒视着犹豫不决的欣儿,厉声怂恿道。
欣儿的掌风,停留在半空,眼看就要抡圆。
“住手!”这时,甬道的另一端,一声断喝,阻止了欣儿的行动,两宫的宫女齐刷刷向着对面望去,赶紧纷纷鬼子啊地上,一言不发。
武素素定睛一瞧,知道是皇后褒姒带着雪贵人来了,这才命轿夫落下歩撵,步下来立在甬道之上,态度十分强横。
“素妃,你也太不像话了,大清早,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欺压嫔妃,本宫要是不念你身子有孕,真要重重的治你的罪,你赶紧回去吧,今日不需要你来蒹葭宫请安!”褒姒怒气冲冲地凝视着气焰嚣张的武素素。
“那就多谢皇后娘娘的垂顾了。”武素素漠然一笑,向着褒姒欠了个身,便坐上歩撵自个儿走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静姐姐,你快起来,这种人,王上要是再宠幸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蹬鼻子上脸呢!”雪贵人赶紧轻轻扶起眼泪汪汪,跪在甬道当中的静贵人,义愤填膺地抱怨道。
“雪儿,别乱说,我们走,阿喜,你传话给各宫的妃嫔,从今日以后,只要素妃还没分娩,就不用到蒹葭宫来请安了,谁要是不听,就是跟本宫过不去!”褒姒一撇雪贵人,气愤愤地离开了甬道。
“什么?褒姒竟然让本宫以后不用到她的蒹葭宫请安了?这不是明摆着让给本宫禁足吗?”蘅芜苑,武素素一听欣儿的奏报,不由得怒火万丈,将眼前的摆设摔了个乱七八糟。
“主子,我们是不是告诉王上去?”欣儿怂恿道。
“对,到水龙书人殿去,不让王上处置褒姒,那本宫便没完!”气急败坏的武素素立即带着一干宫女,气冲冲向着水龙书人殿步去。
水龙书人殿,明贡正在殿内召见阁臣程荣和陆凯,紧急处理北方的旱灾救济。
“如公公,快进去通报王上,臣妾有要事求见!”忽然间,宫外传来阵阵急促的呼喊声,明贡面色一沉,立即质问身边的太监道:“快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大闹?”
须臾,小太监回来复命道:“启禀陛下,是素妃娘娘,在宫门外又哭又闹,说受了欺负。”
“这个丫头,真是半刻也不让寡人轻松。”明贡眉头一皱道。“王上,既然是王上的家事,臣等这就退下。”程荣赶紧拱手请求道。
“喔,程爱卿,你们先在朝房候着,那里还有超过一百份的紧急奏折没有批阅,你们先票拟着,等寡人处理完后宫再说。”明贡叮嘱道。
这时,武素素已经哭哭啼啼地款款步了进来,一个劲儿向明贡撒娇弄痴道:“王上,皇后偏心,让臣妾在分娩之前,不用再到蒹葭宫请安了。”
明贡强颜欢笑地安慰道:“素素,这是皇后关心你,让你好好养胎,并非为难你。”
武素素哭泣道:“王上,皇后娘娘关照也是实情,但是,宫里那么多人,废去臣妾请安的资格,让臣妾从此不用来了,这也太作践臣妾了,其实就为了那个静贵人,皇后才要发落臣妾,又怕王上不高兴,便这样冷着臣妾,臣妾不依。”
“好了,素素,皇后也是刚刚病愈,脾气有点坏,并不奇怪,你就多担待点吧。”明贡和颜悦色地安抚道。
武素素见明贡脸色不对,不敢再闹,只好恭恭敬敬地请安退下。
“主子,怎么样,王上处置了皇后了吗?”武素素刚刚失落地从水龙书人殿出来,欣儿便急火火地上前问道。
“王上的心,一直在褒姒这个贱人的身上,哪里管我们的哭闹,不过,本宫就是不相信,王上护着,本宫就不能自个儿给她点厉害!”武素素咬牙切齿道。
“主子,依照奴婢看,我们不如去找姜妃娘娘,姜妃既然有话吩咐有难找她,想必不会不管的。”欣儿灵机一动道。
“对,欣儿,咱们去秋云轩!”武素素眉目欣喜道。
秋云轩的大门被欣儿敲响,女官重华秘密带着怒气冲冲的武素素进了内殿,正碰着姜妃正在对着佛像吃斋连佛,不禁愣住了:“娘娘,你被褒姒那个贱人欺负到如此田地,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念佛经,难道,你不想报仇,出冷宫吗?”
姜妃回过首,冲着武素素舒然一笑,缓缓说道:“素妃妹妹,万事欲速则不达,本宫知道,你今日必是吃了褒姒的苦,你先不要急,本宫希望你稳如泰山,听本宫念几句箴言。”
武素素不耐烦地坐下道:“姜妃娘娘,不是我们急,实在是形势所逼,那个褒姒,必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又怎能俯首就刃?”
“妹妹,说实话,万事在表面上下的,是手段,在暗处下的是功力,听本宫慢慢说来。”姜妃突然冲着身边的重华诡异地一笑。
重华赶紧亲自拉下了秋云轩寝宫的帷幕。
蒹葭宫,斑竹点点,墨绿影丛,下了一夜的雨,只觉得神疲体乏的褒姒卧在床榻上,久久不能瞑目。
“小主,已经下半夜了,您怎么还没睡熟?”守夜的阿喜,微微听到床榻内的叹息,不禁提着一盏灯,来看褒姒。
褒姒弱眼横波,面露愁云道:“阿喜,不知道为什么,一闻秋雨,便觉得上心。”
“小主,万事安心便是一帆风顺,千万不要乱想。”阿喜轻声安慰道。
“可是,阿喜,我担心,这宫里,从此又要多事,你没有听说,宫外的谣言又开始漫无止境地传开了,都说本宫和掘突内外勾结,把持朝政,王上本来就和朝廷的功臣有心结,万一听信了谗言,朝廷岂不是又要出大风波?”褒姒忧虑道。
“不会的,小主,流言蜚语,怎可当真,那些龌蹉小人,只不过是暗中暗算咱们,咱们又何必怕她?”阿喜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