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儿!”伴随着噔噔的马蹄声,一批郁葱马在明贡的驾驭之下,迅速窜到褒姒的凤辇之前。
凤辇的帷帐被缓缓揭开,露出阿喜的红酥手。明贡赶紧下马,接着阿喜,满头大汗地问道:“阿喜,你的主子怎么样?怎么没看着她出来?”
“王上放心,小主就在车里。”阿喜嫣然一笑,敏捷地跳下车,后面褒姒已经挽着云鬓,缓缓步了下来。
“姒儿,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刺客伤着?”明贡焦急地一把握紧褒姒的柔荑,问长问短道。
褒姒欣然道:“托王上的福,姒儿把刺客引走了!”
“不,刚才的一幕,寡人都看到了,是你那么悠然的一吹,便从树林里飞出一只金钱豹,这才把刺客吓走,告诉寡人,你是怎么做到的?”明贡欣喜若狂道。
“这个还用问?王上,我们家小主是神仙嘛。”阿喜两只手揉着自己的辫子,嘻嘻哈哈道。
“嗯,姒儿,有你这只能够驾驭百兽的凤凰,寡人这次岐山封禅,必然是马到成功!”明贡欣喜地将褒姒轻轻依偎在怀里。
“喂!你有没有看到,王后娘娘竟然回妖法,光天化日之下,就连森林里的野兽都听她调度,真是太厉害了!”
“你听谁在那里乱传?深居宫里的娘娘,会这种旁门左道的法术?”御驾暂驻的怀远城,隐隐约约有宫女们的对话声。
“岂有此理,这造谣诽谤的人还不死心,竟然在天子的御驾仪仗驻跸的地方,也能听到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明贡的御营外,上大夫孙叔刚好一路遛弯走过来,却听到人们的纷纷议论声,细听起来,竟然再说王后褒姒,不由得大为光火,一边骑着马,一边抱怨道。
“孙叔大人,怎么,你又遇到什么风声了吗?”迎面步来了上大夫程荣,笑语盈盈地向孙叔拱手道。
孙叔赶紧下了马,把程荣谨慎地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程荣大人,出大事了,你没有察觉到吗?陛下的御营中,有人在散布流言,诽谤王后,看起来,是有人图谋不轨呀!”
程荣捋须道:“孙大人,这后宫超过大半的妃子,娘娘都随王上出巡了,要是不带些后宫的恩怨到这里,那才叫奇怪呢。”
“可是!程大人,你没有发觉,这些谣言和刺客出现的时间很巧合吗?我怀疑,车队里面,有敌人的奸细!”孙叔面容神秘紧张,伏在程荣的耳畔悄悄叙述道。
“这个,孙大人,没有证据,咱们可不好乱说呀!”程荣谨慎地哼了一声,对孙叔的质疑不置可否。
“娘娘,您发没发觉,这几日,似乎有人在陛下的仪仗队伍里散布流言,特别是刺客刺杀王上以后,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说王后娘娘会妖术,这奴才就奇怪了,娘娘并没有动手,怎么会出现这些流言的?”怀远行宫的门槛前,御前太监小如子暗地里来到瑾皇妃的寝宫,向瑾皇妃汇报道。
“有人暗下毒手,诽谤褒姒?小如子,如果不是本宫,那只有两个人选,一个是芸妃,一个是雪贵人,雪贵人这丫头傻乎乎的,早就被褒姒洒出去的蜂蜜迷住了本性,至于另一个王上宠爱的女人,芸妃,既有心机,又有个亲生儿子晋王福海在身边,她这时对褒姒下毒手,倒有可能。”瑾皇妃眼睛转了一转,不由得猜测道。
“可是娘娘,万一芸妃真的斗倒了褒姒,让王上立她的儿子晋王为太子,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再说,褒姒的手上,还有娘娘的亲生太子,奴才想向娘娘请旨,我们到底是帮芸妃,还是帮褒姒?”小如子谨慎地问道。
瑾皇妃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左手扳着右手纤纤玉指上的黄金护指,轻启丹唇道:“咱们坐山观虎斗,两个都不帮,我倒要看看,芸娘这个丫头,究竟有什么本领,敢算计褒姒?”
御驾在怀远休整了三日,在海螺和金鼓的轰鸣奏乐声中,黄沙铺地,旌旗蔽日,明贡的九龙御辇,在宫女太监,和百官亲贵的簇拥下,继续浩浩荡荡地向西进发。
“启禀王上,上大夫程荣求见!”马车仍行进在官道上,忽然龙辇下,传来了馨月细腻的禀奏声。
“喔?让他过来吧。”明贡一只手放下才剥了一半的贡橘,拨开帷帐,冲着馨月点了点头,须臾,程荣已经在龙辇外行礼叩见。
“程荣,眼看没几日,寡人就可以抵达岐山了,你有什么大事?非要今日来说?”明贡目视着程荣,不以为然地问道。
“启禀王上,去岐山的路,十分危险,还请王上务必小心慎重。”程荣郑重地说道。
“你是说前几日的刺杀是吧?寡人已经派人查过了,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只要寡人能到岐山,天下谁人敢不服朝廷?”明贡霸气地说道。
“王上,臣昨日和孙叔大人私下里做了调查,据半月前迎战刺客的御林军回忆,刺客所用的弓弩和弯刀,以及他们的武功套路,都明显是西戎的标志,所以臣担心,西戎已经掌握了我大周御驾前往岐山的准确路线,请王上务必更改日程,以防西戎伏击!”程荣一本正经,无不忧虑地上奏道。
“哈哈哈,程爱卿太有些危言耸听了,寡人封禅的路线,属于我大周最高机密,西戎从何得知?”明贡轻松地笑道。
“这就更可怕了,臣怀疑,咱们的队伍里面,有西戎奸细!”程荣断然说道。
“奸细?怎么可能?难道朝中的大臣会有人敢私通西戎敌人?那可是死罪呀!再说,寡人这次封禅,带来的御林军超过万人,就算是西戎偷袭,也不容易把咱们消灭掉。”褒姒有些不敢置信道。
“启禀王上,还有一件事,这几日,车驾中流传一个流言,诽谤王后娘娘会用妖术,请王上一定要查出制造谣言的罪魁祸首,臣担心,有人在暗地里制造阴谋!”程荣继续提醒道。
“什么?竟然还有敢诽谤王后,这不是反了吗?程荣,你带人暗暗的查,一旦查出问题,立即向寡人禀报!”明贡顿时勃然大怒道。
“是!”程荣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深夜,明贡的龙辇仪仗,在崎岖的山路上蜿蜒前行,突然间,天空雷电交加,风驰电掣,乌云密布,阴霾可怕,骤然而至的暴雨将车队冲得七零八落,一时间,御林军叫苦不迭,人们议论纷纷。
“不能再走了!听说,王后娘娘会施妖术!搞得陛下的御驾处处倒霉,处处出事,咱们应该集体上奏王上,让王后娘娘的凤辇直接会京才是!”在御史大夫周静和吴库等朝中大臣的鼓动下,超过三十名王公大臣在次日拂晓,包围了明贡的御驾,集体向明贡请愿。
“王上,封禅岐山,帝后同往,不免龙凤相克,不太吉祥,王上先让王后娘娘暂时回京,再做道理!”
“胡说八道!王后和太子先回,那朕还祭什么天?封什么禅?你们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说,到底是谁鼓动你们的?以后再有人敢妖言惑众,朕必然格杀勿论!”明贡一听,顿时龙颜大怒,大声呵斥道。
周静等人给众人使个眼色,一时间,群臣纷纷退下。
“真是混账东西!”明贡目视着退下的众人,背着手在御营里横冲直撞,怒火万丈。
“王上,您千万息怒,据臣妾的推测,这是反对新政的权贵想趁机闹事,王上不必跟他们赌气,还是封禅重要!”褒姒发现明贡怒气未平,赶紧给明贡沏了一壶茶,亲自用漆盘托着,放到了明贡的面前。
明贡回首,凝视着褒姒犹如冰川雪莲的秀容,不禁舒然一笑:“姒儿,你果然是一盆凉水,把朕心中的火都给浇灭了,果然是女儿如水呀。”
褒姒细细的将茶碗递在明贡的手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一日,明贡的车仗已经到了岐山附近的骊山,俯视着山川秀丽,峰峦起伏,明贡不由得心旷神怡。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嘻嘻哈哈的银铃般笑声,原来是雪贵人倩雪,手上采了一些俏丽的山花,拉着阿喜的素手,在那里蹦蹦跳跳的追逐。
“看她们,真像寡人上林苑中的小鹿一样活泼!”明贡喜滋滋地执着褒姒的柔荑,开怀一笑道。
“王上,这个地方真的是人杰地灵,听说,这里就是我们大周的祖先皇业开肇的地方,果然是虎踞龙盘!”褒姒欣赏着美丽的田园风景,不由得啧啧赞叹道。
“姒儿,你若是喜欢这个地方,那么寡人就命人在这里建造行宫,以后每到盛夏,寡人就带你到这儿避暑如何?”明贡凝视着褒姒的眸子,深情地说道。
“不不不,王上,您不能为了姒儿,而劳民伤财,若是那样,姒儿岂不是又背负了一条罪名?”褒姒机智地抿嘴道。
“嗯,姒儿,你知道吗?寡人愿意把这中原的万里江山,全部付之一炬,奉献在你的石榴裙下。”明贡真挚地说道。
褒姒不禁用帕子向嘴上一捂,缓缓说道:“要是王上真的舍不得这里的话,就在这里再建立一座城邑吧,清查这里的土地,把权贵地主强占的土地分给百姓们。”
“说的是,寡人这就召集群臣,寡人想到了一个办法!”明贡突然间兴致盎然,虎步龙行般在宫女的簇拥下,回到了御帐。
“诸位王公大臣,寡人决定,在骊山上重新修筑城池,由鲁王初修监工!”明贡俯视着跪在玉阶下的群臣,当众宣布道。
“陛下的意思,是让鲁王留在这里吗?”丞相王志大惊失色道。
“不,寡人只是让他留下监工,这也是给鲁王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鲁王,你觉得如何?”明贡虎视眈眈地看着初修。
“儿臣多谢父皇的圣恩,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辱使命!”初修笑盈盈地叩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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