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妈家吃过晚饭时间已经不早了,池父池母极力邀请史晓峰去家里住,史晓峰也不客气。
回到老宅,池父池母见房子收得干干净净,十分满意。池母说:“敏敏,把小勇的房子收拾一下让晓峰睡,小勇住校了不回来。”
史晓峰知道小勇是池敏刚上高中的弟弟池勇,但从未见过,心想:你们两个不回来更好,我就可以和大老婆睡了——钱玉萍基本退出“竞争”,他潜意识中池敏已由“二老婆”升级为“大老婆”。
洗了澡刚上床,就听有人猛拍大门,接着是池母的声音:“小勇,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我剪了个新发型,被班主任赶回来了,说啥时恢复原发型才让我上学。”
“哎呀,傻儿子,你怎么把两边的头发都剃光了?”
“这是最酷的莫西干头,你懂什么!”
“喂,你今晚和爸爸睡,姐姐的男朋友在你房里……”
话音未落,小勇已推开门,对床上的史晓峰说:“你就是我的新姐夫?”
史晓峰哭笑不得,见这男孩长得挺帅,一身衣服花里胡哨,莫西干发型中间留的一撮头发竟染了三种颜色,好一个杀马特!
史晓峰笑道:“小勇你好!不错,我就是你的新姐夫。”
小勇斜着眼打量他一番,说:“你去和我姐姐睡,我的房从来不给别人睡的!还有,别叫我小勇,叫我池威廉!”
史晓峰笑道:“我认识一个叫威廉的,没你帅,我叫你杀马特好了。”
小勇火了:“我不叫杀马特,你快出去!”
史晓峰笑道:“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我从床上弄下去,我就听你的。”
小勇摩拳擦掌,说:“我可是全校跆拳道冠军,弄伤你了别怪我!”
史晓峰打个哈欠:“少废话,放马过来。”
池敏被吵醒了,和妈妈一块过来,说:“小勇别闹,快出来!”
史晓峰笑道:“没事,我和他玩个游戏。”
小勇见他斜倚在床头,毫无防备,突然一拳打向他肩头,满以为他会立即滚下床。
不料史晓峰纹丝不动,小勇手腕却隐隐生痛。他点点头,说:“不错,有两下子。”说完立即抓住史晓峰双脚,用力拉扯。
他涨红了脸,不论如何用力,也休想扯动史晓峰分毫。池母笑道:“算了小勇,你拉不动史大哥的。”
小勇又羞又气,嚷道:“我用腿了,你当心!”说罢一个漂亮的侧踢,踢向史晓峰肩头。
史晓峰随便伸手在他脚跟一托,一股极大的力量将他送了出去,身体腾空倒飞出房门。
池敏和妈妈吓得大叫,叫声未停小勇已平稳落地,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一路托着他。
小勇怔了一会,冲进房大叫:“姐夫,你太牛B了!我和你睡,你把刚才那几招都教我!”
史晓峰笑道:“可以。但一不许打鼾,二要允许我叫你杀马特。”
小勇大声道:“好,现在你是我师父,我什么都听你的!”
池敏和妈妈相视一笑,各自回房。
次日清晨,池敏轻轻敲门,低声道:“晓峰,你醒了没有?出来有话和你说。”
史晓峰立即醒来,轻轻穿衣下床,悄悄出门。
池敏在他耳边说:“乘我爸妈和小勇都没醒,跟我去一个地方。”
史晓峰悄声问:“什么事神秘兮兮的?”
池敏说:“小勇是个人见人烦的小霸王,被他缠上了有你受的。”
史晓峰笑道:“我别的本事没有,专治各种小霸王。”
池敏道:“那我爸呢?他一醒就要调查你祖宗八代,问你啥时和我登记,酒席安排多少桌……你不烦吗?”
史晓峰赶紧道:“我跟你走,你爸比小勇难对付!”
两人坐上出租车,池敏说:“你陪我去北山寺求姻缘签,如果求到了上上签,我就同你回S市!”
史晓峰笑道:“你还信这个?别求了,咱们直接去机场好了!”
池敏认真道:“北山寺的姻缘签很灵的!我对将来心里没底,一想到要和你去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还是做你的小妾,我就发慌。”
史晓峰笑道:“什么小妾,胡说八道!新月村是世上最美的地方,保证你一去就不想走了。”
池敏叹道:“什么都是你说的,唉…我还是去求个签心里才踏实。”
史晓峰无奈,只得陪她去北山寺。
时间还早,寺门刚开,几乎没有游客。两人进入一座巍峨的大殿,池敏向一个老僧行礼,然后对史晓峰笑道:“你先求一支,我来告诉你怎么求。”
史晓峰听她的,拿起一个签筒晃动,捡起最先掉出的一支签。运气不错,居然求到了一支上上签,签文曰:“九龙吐水浴金身,莲花座上结姻亲。凤凰岂是凡间物,乘时一直上青天。”
史晓峰十分满意,无意去解签。池敏接着也拿起签筒晃,掉出来的却是一支下下签,签文说:“炎炎烈火焰连天,焰裹莲生一朵莲。到底得成终不害,依然生叶长根枝。”
池敏心中烦闷,半晌不语。然后去求老僧解签,老僧微笑看着她,缓缓摇头,始终一言不发。
池敏无奈,只得告辞,同史晓峰离开北山寺。
回家路上,池敏一直闷闷不乐,史晓峰怎么逗她都笑不出来。史晓峰说:“当年咱们大学的才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这种好玩的事情,没必要当真。”他心里说:那老和尚故弄玄虚,该说不说,搞得人心里不踏实。
池敏勉强一笑,随即又愁眉紧锁。
史晓峰从她手中接过那支签细看,忽然叫道:“谁说这是下下签了?依我看至少是中上签!”
池敏赶紧问为什么,史晓峰解释:“你看,签文开头说‘烈焰连天’,后面又说‘依然生长’,好像是说感情经烈火淬炼考验后更加坚韧牢固,这当然是好签啦!”
经他这样一解释,池敏心里舒服多了,但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又掏出签文反复看了几遍,终究难以完全释怀。
下了车,进巷子前池敏说:“我不和你回S市了,但我答应将来和你一块去新月村。”
史晓峰急了,说:“你不会是受那支签的影响吧?别瞎琢磨了,快回去收拾东西跟我去机场!”
池敏缓缓摇头,说:“我都答应做你的小妾了……如果缘分注定,我一定会和你、小慧妹妹一块去新月村!要是…无缘,那是不能强求的。”
史晓峰无奈,说:“你刚才已经说了会和我一块去新月村,到时不许抵赖!”
池敏微微一笑,说:“我是你姐啊,当然不会骗你。”停顿一会又轻叹:“你这个弟弟,比小勇还不省心……我是注定要为你操心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