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晓峰进入哨所好一阵迟迟不出来,里面也毫无动静,蔡小慧放心不下,不顾一切跟了进去。
她一进去就愣住了,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六、七个军人,好像都死了,史晓峰正看着尸体呆呆出神。
蔡小慧有些害怕,拉了拉他的手,问:“哎,都…都是你杀的?”
史晓峰摇摇头,说:“不是,我进来他们已经死了。你过来看看,能不能发现死因?”
蔡小慧声音发颤:“我又不懂武功,也没研究过死人……啊,这、这……”
透进窗户的夕阳下,清晰可见死人脸上、头发上、眉毛和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白霜——金三角气候炎热,霜从何来?
史晓峰盯着蔡小慧,一字字道:“你看出什么了?”
蔡小慧定定神,说:“这、这好像是地缺婆婆的…寒冰掌!”
史晓峰不说话,以极快的动作将两具尸体的上衣撕开,背后赫然都出现一个血红的掌印!
“赤焰掌、赤焰掌……果然是那两个老鬼!”史晓峰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在异国他乡的金三角发现天残地缺的踪迹。
蔡小慧也呆住了,喃喃自语:“他们怎么会跑到金三角来?那一定和我们有关!可、可他们明明已经跟我们讲和了呀……”
史晓峰忽然说:“好媳妇,你一眼就看出了死因,实在聪明——来,让哥亲个嘴!”
蔡小慧惊笑:“一屋子的死人,你还有这个心情?我不干!”赶紧跑了出去。
史晓峰关上哨所的门,对外面众人说一切搞定,我们继续赶路。难民们早盼着这句话,立即跟着悍马车继续前行。
史晓峰一边开车一边思索,忽然又问:“小慧,你从尸体上还看出什么没有?”
蔡小慧沉思片刻,说:“金三角这么热,死人脸上的白霜却没有融化,说明…说明他们死去的时间不长,天残地缺两个老鬼可能刚刚离开——说不定,他们正一路跟着我们!”
史晓峰叹道:“你完全不懂武功,能够看出这些线索,真是天才,来——”
蔡小慧一推他的脸,笑道:“来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开车!”
史晓峰一笑,又问:“如果他们真的跟着我们,你猜他们有什么目的?”
蔡小慧皱眉道:“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我可以肯定他们没有恶意。”
史晓峰立即追问:“为什么?”
蔡小慧道:“第一,他们在云南已经跟我们讲和了。第二,他们明知打不过你,还来纠缠有什么用?第三,他们杀了这些军人,明显是帮我们的忙。”
史晓峰不停点头。蔡小慧又说:“你别多想了,如果他们来金三角真是因为我们,一定会主动现身的。”
史晓峰又点点头,说:“和黄先生约定见面的地方是泰国的清莱府,这些天咱们越走越远,又一直联系不上他,急死我了。”
蔡小慧叹道:“是啊,咱们手机有信号了,他的电话却老是忙音。还有,这些难民跟着我们,好歹也要先把他们送到琅南塔再说。”
史晓峰笑道:“我忽然发现,你比我还喜欢管闲事,不愧是咱史家的媳妇。”
蔡小慧扮个鬼脸,表情十分可爱。史晓峰心痒难熬,只恨人多,不能立即把她推倒,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天色渐暗,前方密林中忽然窜出两台吉普车,史晓峰大惊,立即停车准备玩命。
一台吉普停下,跳下一个白人女子,大声用英语对众人喊话,说他们是联合国人道组织的救援车。
史晓峰已发现两台吉普都漆成了白色,车身都有大大的红十字标志。他不敢大意,一个人走过去看了看,确定车里的人不是武装人员,才放心和他们交谈。
蔡小慧走过来,问:“他们是什么人?”
史晓峰笑道:“有人来接咱们的班了!他们是联合国人道组织的救援人员,车上有大量的食品和青蒿素,咱们可以放心把难民交给他们了。”
两台吉普上的人都下车,抬下一箱箱食品和瓶装水向难民分发。白人女子也是医生,立即为感染疟疾的难民注射青蒿素。
史晓峰放心了,对蔡小慧说:“咱们的任务完成了,马上改道——去清莱府!”蔡小慧点点头。
史晓峰向那个胡子拉碴的医生招招手,说:“喂,朋友,你知道去清莱府怎么走吗?”
医生说:“知道。有两条路,一条是先到琅南塔,那里有长途汽车去清莱府,但路程比较远,而且…而且你开的这个车太扎眼,路上恐怕有麻烦。另一条路是从这里往东南方向一直走,就能到清莱府,路程要近的多,但非常崎岖难行。不过,你有这台车,应该不成问题。”
史晓峰拍拍他的肩,笑道:“我知道了,咱们就此别过。”
难民们见他要离开,纷纷过来道别,众人都有依依不舍之意。史晓峰向众人抱拳作别,然后招呼小慧上车,说:“咱们走近路。”发动悍马拐向东南方。
行驶了半个小时,道路果然渐渐崎岖难行,不时要涉过水位不深,却乱石遍布的河滩,他们开的若不是这台采用了6.5升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的悍马,早就趴窝了。
史晓峰兴高采烈,说:“这台车比开小安东尼奥的猛禽还爽,小慧你来试试!”
蔡小慧摆手,笑道:“我可不行……”话音未落,忽然一声巨响,右前方不远处发生爆炸。
蔡小慧惊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史晓峰的手臂。史晓峰叫苦不迭:“糟糕,这里也在打仗,医生带的好路……妈蛋!”
又有炮弹呼啸声传来,史晓峰判断来势,猛打方向盘,险险避开。炮弹在距离很近的地方爆炸,冲击波震得车身剧烈摆动。幸亏这台车整体焊接而成的全钢车架上有5条重负荷横梁,能在极端状况下充分吸能,这才安然无恙。
但两侧车窗玻璃在冲击波震荡之下全部碎裂,飞溅而出。一瞬间史晓峰踩死刹车,同时用身体护住蔡小慧,仍有一小片玻璃划破了她的脸颊。
蔡小慧不顾自己,先看史晓峰——额头、右臂上插了三块大玻璃,血流如注。
蔡小慧立即拔出玻璃,手忙脚乱地替他按住伤口,史晓峰笑道:“没事,我能自愈,你知道的。”
蔡小慧已见识过他这项神奇本事,就不担心了,掏出镜子看自己的脸,有一道很小的伤口,略有血丝渗出。她担心留下伤痕,闷闷不乐。
史晓峰笑道:“你太漂亮了,所以老天嫉妒,小小破相就能挡灾,后福无穷!”
蔡小慧白他一眼,嘀咕道:“神棍。”
史晓峰赶紧合十作揖,向天祷告:“普天诸佛,过路神灵,原谅我媳妇年少无知,口不择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蔡小慧笑得不行了,半天才说:“你还来劲了。好吧,我错了,你不是神棍,你是我的命中贵人!”
史晓峰忽然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吻上她的嘴。
蔡小慧满脸通红,推开他,说:“讨厌!搞什么突然袭击,像脑筋搭错线一样。”
史晓峰笑道:“亲过嘴才算命中贵人,我是在验证你的话。”
蔡小慧笑道:“你还亲少了?验证个屁……”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恐怕更会撩起他的兴致,立即住口。
史晓峰却没发人来疯,呆呆看着她。
蔡小慧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忸怩道:“看什么看,你才认识我啊?”
史晓峰摇摇头,认真地说:“媳妇,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短发女生。第一次见你剪男生头还不习惯,现在越看越好看!”
蔡小慧脸又一红,笑道:“真的?不说亲我是搞基了?”
史晓峰捧住她的脸,嘴越来越近,喃喃道:“试试才知道……”
蔡小慧缓缓闭上眼,和他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