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一头雾水的看着狼狈逃跑的妖孽背影,完全不知道,刚刚面摊老板已经不动声色的完成了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全胜。
逃出病房的妖孽毛……咳!是妖孽白,一出房门就立刻八爪鱼似的贴上了门,意识源力瞬间展开。
操……他虫娘的,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记得设精神屏障!
朗白忍不住想踹门,不过就在踹下去的一瞬间,想到那光溜溜脑袋,脑门上瞬间一寒,还是没胆子给他踹下去。
哼哼哼!幸好老子早有准备,摸出影像接收机,妖孽一笑绝代倾城。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朗白一脸得意,悠哉悠哉的打开开关。
“……”黑屏?为毛会黑屏?为毛为毛?这可是我高价收来专门用来偷窥的高级私货啊!肿摸会?
愤怒的妖孽白摔小机了有木有?摔了又心疼了有木有?没摔还可以退货有木有?
连忙捡起来打开瞧瞧,刚好瞧到了刚刚还没被踢出门前所录下的那一段视屏,妖孽白眼珠子一转,拿出通讯器,连接上视频,发了一道加了密的长程录像出去。
哼哼哼!不让我看是吧!威胁我是吧!哼哼哼哼!朗白嘴角一挑,露出邪媚一笑。
格拉其其一定会很高兴知道这个消息。
房门里,轻柔的用精神力碾碎那偷藏在迎风摇曳一撮毛里的窥视器,李维冷冷的哼了一声。
然後当他打算回头与苏方继续那可能决定他两人一生的决定性对话,却看到浑身打着寒颤的某人。
苏方:“……”很冷有木有?面摊老板冷哼很可怕有木有?
李维无言了,他是想求婚,不是想吓死他的求婚对象……哼!都是那个该死的长毛,面摊老板很直接的把这笔帐又冠在了某长毛妖身上。
然後目光柔了下来。
“苏方……”李维深情款款……额!这四个字好像不太适用在面摊老板身上,因为被凝视的苏方只觉得鸭梨颇大,很想大声来一句,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成不?
那种老母鸡看着小鸡的怜爱眼神……嘤……好口怕喔嘤嘤嘤~~~
“你……”看着一脸心惊胆战的苏方,李维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後乾脆直接牵起苏方的手。
“嗯?”苏方已经不只是害怕了,他简直是惊悚!
为毛要牵我的手啊?为毛?为毛?
大男人手牵手,很奇怪有木有?
倒底大胡子能治不能治你直接给我个话啊!简单一句话要不要酝酿这麽久啊?
“我……”李维很想在浪漫的气氛下与苏方进行关於一生的对话。
但当他一开口,一旁盯着他的八颗闪亮大眼睛立刻发挥了效果,让面瘫如他也不禁嘴角抽抽。
“……”一分钟後,大眼睛们眨巴眨巴。
“……”两分钟後,大眼睛们眨巴眨巴。
“……”三分钟後,大眼睛们还是眨巴眨巴。
“那个……你到底想说什麽?”同样提着心,眨巴着大眼睛,等着面摊老板说话的苏方也忍不住了。
……求个婚怎麽就这麽难?李维少有的无力地吐了口闷气,随即又立刻振作精神,“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单独?现在不就我们两人吗?”苏方一脸纳闷,刚刚那妖孽已经莫名其妙地跑了不是?还是你要把我昏迷中的大胡子也推出去?他都伤成这样了不好吧!太残忍了,这可是他的病房。
李维无言,瘫着脸默默地看着地上一圈眨巴眨巴的大眼睛。
“喔!明白了。”不过……倒底是什麽话这麽神秘?连小金、白蛋他们都不能听。
苏方一边把小家伙们赶出去,一边困惑的想,难道大胡子的治疗技术还牵扯到什麽帝国秘密?
清场之後,苏方回到病房里坐下,对着坐姿如松的面摊老板,苏方忽然间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那背忽然就挺直了有木有?
那两条腿马上并得紧紧的有木有?
那一双手端正的轻放在膝盖上有木有?
还有那屁股挪啊挪的,只敢沾着椅子的三分之一有木有?
看着面前乖乖坐着,像是等着听老师训话一样的小朋友苏方,李维忽然一肚子郁闷了有木有?
从来没遭遇过这种情况的面摊老板,其实比较是想酝酿一点浪漫气氛再来开口的。
可是……你看那苏方屏气凝神缩小腹,双眼平视正前方,上不过眉睫,下不过下巴,非常的认真严肃端正态度的与他对视,比报告长官还正经有木有?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改变气氛的李维只好瘫着脸直接了当的问:“我能为你冠羽吗?”
“蛤?”苏方茫然的望着他,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个词了,为了让自己不至於表现得这麽没常识,他立马抓紧时间在心底偷偷的问小金:‘小金,什麽是冠羽?’
李维自然没想到,即使清场了,苏方还是能背着他偷偷和小金说话。
‘冠羽啊!’小金传来的声音有些莫名的古怪味道,‘咳……冠羽就是帝国的一种习俗,有点像是中国古代的冠礼和笄礼,这是一种神圣的仪式,在帝国只有直系亲属或是咳!重要的关系人能为受礼者冠羽。’
“笄礼?成年仪式吗!”苏方喃喃地道,他不知道,笄礼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意思,而小金也有意无意的,故意模糊了冠羽所代表的另外一个意思。
至於什麽意思,请大家自己去咕狗。
哼!让你不帮着俺,让你看俺被银子欺负,让你说俺是傲娇受……哼哼哼……要知道,我们的小金报复心是粉重的哟!
听见他的自语低喃,李维的目光闪了一下,知道苏方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可他同样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反而是打铁趁热、将错就错的认真地望着苏方又一次的问,“你愿意让我为你冠羽吗?”
“可以是可以……”苏方搔了搔头,还是不解,“我的成年仪式和治疗库库苏有什麽关系?”
该死的大胡子!这种关键时候就别冒出来捣乱了好吗?李维顿了一下,再心里又给大胡子记上了一笔,目光微闪的道:“这种手术,必须是帝国人才能作。”
“那库库苏不是帝国人怎麽办?”苏方闻言急了。
“只要你是就行。”李维解释。
“我?”这又跟我有什麽关系?苏方越听越糊涂。
“他是你的抚养人,而你是帝国人,这样的关系下,在帝国的法律上来讲,他算是你的亲属,就有资格进行手术。”
“可我也不是帝国人啊!”苏方更加迷惑。
“你是。”李维道。
看苏方一脸明明上次你还查过资料说我不是的狐疑表情,李维解释道:“後来我检测过你的基因,确认你是帝国人与绿垣星人的混血,基因里拥有非常明显的帝国血统特徵,只是没有身份证明,应该是意外流落在外的帝国後裔。”
“哦!就是私生子对吧?”苏方替他把话给说白了,什麽流落在外的帝国後裔,就是风流过後的历史遗留问题嘛!不用这麽委婉啊!我不在意滴!
李维默了一下,主动的把这个问题忽略过去,“就帝国法律而言,你既然拥有帝国血统,又是未成年的雏羽,只要有合适资格的人愿意为你作保,你就可以拥有帝国身份。”
“作保?是监护人的意思吗?”苏方想了一下问,和同样不解的李维解释了下监护人的意思。
李维点点头,“有点类似。”
“那麽你要为我冠羽的原因是?”苏方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太明白这倒底和他的成年礼有什麽关系。
“因为只有在我为你加冠之後,我才有资格能为你作保。”李维不动声色的把最重要的关键处给忽略掉了,完全木有告诉苏方,想要取得为他作保的资格,除了结婚之外,其实收养也可以。
至於冠羽其实就等同於结婚什麽的,啊哈!大家不是早就都明白的吗?
很清楚,不解释。
“喔!这样啊!那成!啥时举行仪式?”於是苏方童鞋就这麽傻傻滴跳坑哩!
“现在。”面摊老板瞬间起身,那一个雷厉风行。
“现在?”苏方有些呆。
“没错,越快就越早能给他治疗,并发其他症状的风险也就越小。”李维面不改色的拿一旁躺着的库库苏来当藉口,其实他只是怕夜长梦多。
“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儿,仪式怎麽举行?有没有什麽要准备的?”苏方果然万分配合,甚至还催促面摊老板快点儿。
“跟我走。”李维握住他的手。
“欸!去哪儿?”
“去舰上见一个人,他会为我们作见证人。”
“舰上!去你们舰上?”苏方有点紧张了,刚刚从那一片废墟里过来,这一身狼狈灰尘的都还没清洗呢!“呃!那你等我一会啊!我洗把脸整理下先,这浑身乱七八糟的。”
看苏方紧张得抹脸又拉衣,像是第一次去见长辈的小媳妇……咳咳,好像有什麽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李维的眼神瞬间柔了下来,“好,我等你。”
“好!”苏方连忙朝盥洗室走去,李维垂下眉睫,如果他是真的这麽迫切的想与我举行仪式该有多好。
“啊!对了。”就在这时候,走了两步的苏方忽然又回过头来。
“李维……”苏方看着他,眼儿弯弯的,露出一脸灿笑,“谢谢你!”
澄亮的银蓝色眸子,纯真而不染尘的笑靥,充满信赖和喜悦的脸,就如同当年那个摇摇摆摆蹒跚走来,对着他张开手的孩子一样。
李维忍不住伸手,却在触碰到他的脸的前一刹那停下。
如果你知道我故意隐瞒了你……
苏方看看放在自己颊边的手,又看看忽然停下面无表情的面摊老板,心里估摸寻思着,这是哪门子外星礼仪。
想了一下後,脑袋里忽然叮的一声灵光乍现,苏方觉得自己明白了,他把脸贴上李维的大手,轻轻的蹭了蹭。
嗯?很大!很暖!挺舒服的哟!
苏方笑了,忍不住又蹭了蹭,他喜欢又暖又厚实的大手,有充满安全感的爸爸的味道。
咳!不知此事若是让李维知道,他的面瘫表情会崩裂成什麽样子。
不过幸好李维不知道,所以他继续面瘫着一张脸,怔怔的看着苏方蹭了蹭他的手,一脸惬意的眯着眼睛笑:“那我去换衣服罗!”
看着空空的却彷佛还带着暖意的手心,李维用力握拳。
这一次,绝对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