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老夫人的积极鼓励下,又有几名贵女,缓缓站了起来,磨磨蹭蹭的站在一旁,低着头,耳尖都泛着红。
苏晗挑唇,看了眼剩下的几名贵女,大多都是权贵人家的嫡女,根本不屑做出这样的事。
只不过那眼神流露出的纠结没能逃过苏晗的眼睛。
“太子妃,我们是女儿家,岂能自柬枕席,丢了我们东楚贵女的风范。”
说话的是娄御史的女儿,娄婳,许是因为她父亲的关系,一身傲骨,眉宇间尽是不屑。
娄婳此话一出,原本抬脚的贵女,又收了回去,站下原地不知所措。
苏晗挑眉,娄婳倒是有几分骨气,只是那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大门外,却又让人哭笑不得,左右太子呆会来,不如反其道而行。
说不定会引起注目,不止是娄婳这么想,好几位姑娘,回过神来,坚定地站在娄婳身侧。
“太子妃,娄姐姐说的没错,女儿家自然要以矜贵为傲,怎么能低三下四去做妾,丢了我们东楚贵女的颜面。”
“对!”
几位夫人瞧着娄婳几人,反倒有几分钦佩,还没娶媳妇的,竟有不少人看中了娄婳。
这才叫大家闺秀,不失名门贵气。
只是娄婳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譬如那些站在苏晗身边的贵女们,一个个眼神如刀子似的等着娄婳,以及贵女们的母亲。
“娄姑娘像极了娄御史,文人傲骨,娄夫人好福气。”
有夫人酸道,她的女儿就站在苏晗身侧。
娄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夫人过奖,小女无知不懂事,并没有别的意思,夫人多虑了。”
娄御史因为性子耿直,没少得罪人,不似刘御史,性子圆滑,大家都比较排斥娄御史,连带着也排斥娄婳。
只不过娄婳性子要比娄御史好一些,懂得转弯,因此娄婳身边还是有一个两个的知己。
经过娄婳这么一说,那些人纷纷离娄婳远了些,生怕沾染上什么似的。
娄婳不自知,胸膛挺的高高的,似乎就代表着东楚贵女。
贺老夫人脸色微僵,娄婳的话就好像生生打了贺老夫人一巴掌,清脆又响亮。
“娄姑娘,性子倨傲,老婆子钦佩,但这件事岂能混为一谈,为太子爷开枝散叶,是大事,太子爷的子嗣乃是国之根本!”
贺老夫人以一副长辈的姿态教训娄婳,周围一阵哄笑。
娄婳涨红了脸,显的无措,“贺老夫人,我,我不是那意思……”
娄婳也解释不清了,她可不想得罪太子爷的亲祖母。
贺老夫人冷冷一哼,狠狠的剜了眼娄婳,偏偏她自作聪明。
“本宫倒是觉得娄姑娘说得对,贵女嘛,总该有几分矜贵坚持,不能被人看轻了,老夫人说的也没错,大家也都是为了太子爷的子嗣着想,成与不成,本宫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苏晗话里话外的讥讽,让几位贵女羞愧的涨红了脸,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肯定是太子妃心中不满,有怨气。
谁愿意被逼着给夫君纳妾?
太子妃满意不满意无所谓,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爷喜不喜欢。
贺老夫人腿都麻了,依旧在等,望眼欲穿的去看门外,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半点影子,不由得有些失望。
苏晗睨了眼贺老夫人,“贺夫人,本宫忘说了,从城门到这里,太子爷不会先过来这里,而是要进宫面见皇上,天冷了地上也凉,贺老夫人不如先起来,等太子爷来了再晦也不迟。”
贺老夫人语一噎,身子摇摇欲坠,一直手紧抓着厉氏的胳膊,深吸口气。
“无碍的,不劳太子妃操心了,太子妃是心虚在掩饰什么吗,老婆子是不会上当的,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太子妃不孝在先,将老婆子打成这样,说算就算了?贺家的脸面岂是你能踩的?”
贺老夫人怒极反笑,只等着看苏晗的下场,手下越发的用力,厉氏蹙眉,差点叫出声来。
“母亲,轻点。”厉氏小声道,贺老夫人回眸狠狠瞪了眼厉氏,眸色阴沉,吓得厉氏立即闭嘴,不敢说一个字。
苏晗缓缓站起身,半蹲着身子,“贺老夫人,倚老卖老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贺家脸面不能踩,难不成,皇家的脸面就能任由你踩?”
话说到一半,那语气里透着阴森,冷的能掉渣子。凤眸微微一眯,乍然闪过一抹凌厉,惊的贺老夫人背脊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太子妃是何意?难不成还要再打我这老婆子?冥顽不灵!这么多夫人看着呢,太子妃莫要太张狂
,小心日后哭都来不及。”
贺老夫人定了定心神,她就不信太子妃敢动手!
不止是贺老夫人这么想,就连身后贵的腿脚发麻的夫人们也这么想,太子妃终究还是太年轻气盛。
“三夫人,劝劝太子妃吧,终究是太子爷亲祖母,不看僧面看佛面,闹僵了,对太子妃没好处。”
有一位夫人眼珠子一转,故意说的很大声,恰巧能让贺老夫人听见,将目光对准了凌氏。
贺老夫人一听,咬着牙将背脊挺的直直的,眼底划过得意。
凌氏挑眉,“君臣有别,我怎么能劝动太子妃呢。”
那夫人语噎,脸色就跟吃了死苍蝇似的难看,讪讪一笑,太子妃这脾气,八成是随了凌氏。
一样的骄横!
真不知太子爷怎么会宠着这样的女子,到底是颜色好,时间久了,太子妃必然失宠。
那夫人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太子妃瑰丽的容貌,唏嘘不已。
“贺老夫人是在挑衅本宫?”苏晗缓缓站起身子,青书立马扶住了苏晗。
厉氏瞧着苏晗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这样雍容华贵的女子,一旦发起狠来,周身的冷意,直叫人发寒。
“太子妃,老夫人不是这个意思……”
贺老夫人阴沉如水的眸子只盯厉氏,呵斥道,“给我闭嘴!着理论不找你说话。”
厉氏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噎得满脸通红,讪讪闭唇。
“母亲。”贺言绮一把拽住了厉氏的胳膊,她只觉得,这个大表嫂气势凌人,不是贺家能得罪的起的。
厉氏冲着贺言绮摇摇头,不敢在说半句话,就连刘子歌也不敢啜泣,吓得往外退了退。
“太子妃好大的威风,您是苏家女,我是贺家妇,是老婆子没摆清事实,太子妃别见怪。”
贺老夫人话落,周边的夫人惊讶的看着贺老夫人。
这是要不认太子妃?
苏晗红唇一翘,“看来贺老夫人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尊重人,仗着那么点子血缘,无法无天了,本宫是钦定的太子妃,需要你承认做什么,你也配?”
苏晗抬起下巴,露出尖尖的下颌,沁出一抹矜贵,“画珠!”
“是!”画珠缓缓走上前,贺老夫人瞪大了眼,身子抖了下。
“太子妃,你敢!”
画珠手也不闲着,一个巴掌打下去,贺老夫人惊呆了。
“放肆,你也敢训斥太子妃?活得不耐烦了,太子妃岂是你能教训的?”
贺老夫人的脸又肿又痛,气的不行,不敢相信苏晗竟然大胆如此。
“你敢威胁本宫?”苏晗挑眉。
贺老夫人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敢往死里得罪苏晗,闭上了嘴,一切等太子爷来了再说。
画珠停了手,站在一旁,贺老夫人狠狠瞪了眼画珠,又气又恼。
就这时,门口传来动静,脚步声十分整齐,还有马蹄嘶鸣声响起,夹杂着兵器碰撞声,听的人一阵热血沸腾。
贺老夫人激动的快哭出来了,终于等到了,嘴里哎呦哎呦开始叫唤着。
厉氏和贺言绮纷纷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看,十分好奇,太子爷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苏晗也听见了,手微微颤抖难掩激动,一回眸紧盯着门口。
门口处有人齐声高喊。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门外跪着许多百姓,呐喊声震耳欲聋。
传进府内,里面的人也跟着激动,尤其是站着苏晗身边的那些贵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激动的不行。
苏晗抬眸,只见一抹银白色身影大步走来,身后跟着许多侍卫,无疑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抹银白。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周身气质高贵出尘,浅浅的凤眸微眯,一双眼直直的盯上那一抹嫣红,大步阔去。
走至一半,又顿住了,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早知道太子爷的容貌是好看的,小半年未见,容貌较之前更出色了,浑身上下尽显霸气。
贺老夫人呆住了,那容貌无疑太出色了。
刘子妩看傻了,然后心底是涌不住的狂喜,恨不得直接飞奔过去,这竟是她的太子表哥。
“臣妾参见太子……。”
“晗儿!”
苏晗话未落,戚曜大步上前一把搂住了苏晗,日思夜想的人儿,终于站在自己身边了。
苏晗小脸微微一红。
贺老夫人瞬间回过神来,铁青着脸,胸口是一阵怒,这么大活人,难道看不见吗。
“夫君,轻点。”苏晗小声呢喃,鼻尖的一抹沁香,使得她的心也跟着安定。
戚曜闻言动作更柔了几分!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恍惚过神,嘴里喊着行礼,身子不用动半分,已经麻了,再者就是被太子这浑身散发的血腥味,杀意浓浓惊讶住了。
眸色如狼,带着一股嗜血的味道,直叫人头皮发麻。
戚曜松开了苏晗,大手却牢牢的握住了苏晗的手不松。
“三夫人不必多礼。”戚曜的眼神越过人群,直接对着凌氏道。
贺老夫人深吸口气,僵着脸,一定是戚曜不认识自己,被苏家的假象蒙蔽了,所以才会让凌氏先起身。
“多谢太子殿下。”凌氏淡淡道。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竟有些不知所措,太子爷这心里满是太子妃啊。
“太子爷,您终于回来了,祖母想你想得好苦啊。”
贺老夫人索性扯开嗓子就开始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别提多委屈了。
“太子爷,您可要替老婆子做主啊,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太子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一个丫鬟对我下手,太子爷,日后贺家还有什么颜面,再继续在京都呆着啊。”
贺老夫人字字珠玑,直指太子妃,有几个人夫人跟着点头,纷纷劝慰贺老夫人想开点。
“太子爷,是贺家有愧于您,贺家虽未养育您,可您终究是贺家血脉啊,别人不敢提的,我这个亲祖母为了您好,只能站出来,不想竟惹恼了太子妃。”
贺老夫人哭得十分委屈,饱经风霜的两鬓已经花白,毫无形象可言。
戚曜紧抿着唇,眼底划过一抹厉色,一身银色铠甲站在阳光下,别样的耀眼,一抬头迎着光,仿佛天神降临,高贵不可言,直叫人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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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夫人把世子妃打成重伤。”
“世子妃说什么了?”某人自信他家夫人不会轻易动手。
侍卫狂汗,“爷,世子妃说夫人满身铜臭,是贱民。”
“打得好!记得给夫人配一副金护具,手打坏了爷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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