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陌用手接住了几个乒乓球,更多的球球都掉到了地下,“叮叮当当”的滚了一地,全是白色的小圆球,估摸着有好几百个。
诉说着这场“大雪”多么滑稽,多么可笑。
他讨厌雪。
或者说,宋海澜讨厌这场假雪,所以他也讨厌,便把怨气都撒在助理身上,仰着脖子大吼了一声:
“于德利!”
“周总,今天天气真不错哈哈哈,这场大雪真漂亮哈哈哈,背景音乐真好听哈哈哈!”
于德利从四楼的窗口,探出了半个身子,赔了一脸笑容,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这笑容刺得周陌眼睛疼,他心情不好,也不想让别人笑!
“聒噪!”
“怪别人有什么用呢,呵呵。”
宋海澜轻笑,微眯的眼尾泄出一抹不赞同,周陌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摆足了**oss的谱儿,总是迁怒于下属,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的症结。
可不怪别人,难道怪自己?周陌望着宋海澜,“我哪里不好?还是我实力不够,满足不了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我要的,你永远给不起,”宋海澜眸光一暗,唏嘘的轻叹了一声,“唉,算了吧,周陌,我承认,我爱过你,我没有后悔爱过你,我们好聚好散吧。”
爱过。
不后悔。
好聚好散?
说到底,她还是要走。
即便她爱他,他爱她,她还是要走。
两个人拉拉扯扯,从楼上到楼下;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有掏心掏肺的坦白,也有半遮半掩的试探。
周陌已经推测出一件事,宋海澜并未与宋海涛结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个人行为。
究其原因,耐人寻味呵。
周陌不是傻子,多多少少猜出了,她想要的到底什么。
她从来没有明确的提起过,更没有在他面前表露出过分的野心。
他也一直认为,他的女人只需要当温室的花朵就好,哪怕有些小聪明、小才能,也该活在他的羽翼下,由他保护。
可如今他错了,父亲的话一语成谶,小兔子的心太大,他从来没有收服过。
他自以为在床上征服了她,说不定是他被她睡了呢。
也不怪她心大,宋海涛和宋海平都想争的东西,她也想争,是人之常情,何况她有能力去争。
头顶上,传来于德利弱弱的声音,“周总……”
“滚!”粗暴,简单,直接,咆哮体!
“……”于德利又成了受气包。
“我命令你马上消失!”
撵走了助理,周陌才发现,眼前的小兔子也不见了。
四下张望,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她的身影,还在酒店的院子里,已经快要走到大门口了。
她要去哪里?
回家?
还是去找潘子安?
不不不!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去找潘子安!
如果是因为他给不了她的,潘子安能给,就把她推向了潘子安,周陌会后悔一辈子的!
甚至从这一分钟,这一秒钟开始,他已经后悔了!
他爱她,想要她,她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宋海澜,他就算得到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分享喜悦的枕边人都没有?
是,依照他的条件,想找女人,不会缺的。
可别的女人再好,都不是宋海澜;哪怕她们比宋海澜还好,他也偏不喜欢!
想明白了这一点,长腿已迈开,飞奔向门口。
宋海澜一步,一步,缓慢的挪向了院子门口,握着手机,突然很想打电话,找人说说话。
吴媛?
潘子安?
……
不知该打给谁。
手上,臂上,肩上,脸上……忽然感觉到湿湿凉凉。
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雨,下大了?
她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却见一粒粒,小雪点儿落了下来。
细碎碎,素白白,絮绒绒,纯洁洁……
雪?
她张开双臂,伸手去接。
一粒,一粒,细小的雪粒儿,落在她光裸着的肌肤上,一碰触,就被肌肤的温度感染,化为了水珠儿。
天气预报不是十几度吗?
怎么会下雪?
“雪?怎么可能是雪?怎么可能呢?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一定是幻觉,怎么会下雪了?”
宋海澜喃喃自语,怔怔傻傻的立在了原地,不断的挥舞着比雪还要白嫩的胳膊,接下了一朵朵的雪花。
有些来不及化掉的雪花,呈现出六角形。
完美,对称。
初夏的江南,置身细雪中,仿佛在梦里。
“是雪,真的下雪了,你不是说,下雪,就不走了吗?”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好听,如一坛美酒,闻一下,就知道有多么醇香,喝一口,就怕醉了呀。
而宋海澜不敢回头,怕只怕,这一回头,就舍不得,又放不下。
“我爱你,宋海澜,潘子安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且只多不少!”
“……”是吗?
“海澜……”
男人强健的长臂,已拦腰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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