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津松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解释道，“我还没睡醒了，你不用等我了，我等会儿自己去酒店。”说完，不待宋海澜回答，他就匆匆挂断。
中年女人赤果着身子躺在床上，薄薄的被单遮不住春光无限。
春光？
一米六多点儿的身高，一百六十斤的体重，松弛的肌肤，卸妆后的脸隐约有斑点，却白而水润，是长期打水光针，注射玻尿酸的缘故。
不是施丽娟，而是严洁。
如果是施丽娟，卫津不觉得吃亏，甚至有几分欣喜。
施丽娟三十大几，皮肤很好，保养得如三十出头，身材也像少女一般苗条纤细，曲线玲珑。
严洁都快五十了，还是这种容貌身材。
卫津实在是搞不明白，前一天晚上到底怎么下得去口的！
严洁到这把年纪，早就撒得开，玩得疯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小鲜肉没玩过。
刚才卫津在打电话，严洁便给他个面子，不吭声。
电话打完了，严洁似笑非笑的打趣，“女朋友呐？”
“不，姐，就一同事。”卫津矢口否认。
“同事？还等你吃早饭？”严洁摆明了不信。
“我和她住得近，每天都拼她的车上下班，我们就一起吃早饭，仅此而已。”卫津如实答道，只隐瞒了他在追求宋海澜的事实。
“嗨，我又不介意。”
严洁一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下了床去浴室冲澡。
卫津一个骨碌坐起身，赤裸着上半身，拉过被单遮挡住下身，白皙的俊脸上神色纠结莫辨。
据施丽娟透露，严洁是这帮富婆中最有钱的暴发户。
严洁是拆迁户，她家赶上城南拆迁政策最好的时候，别家拆了几千万，她家拆了几个亿，还分了整整一个单元的拆迁安置房，每年租金都不是小数目。
卫津失身就失身了吧，反正他早已不是处男。
可失身于这般外形，这般年纪的富婆，太亏了，他务必要在其它方面弥补回来，譬如业绩！
为了业绩，他什么都可以出卖。
严洁洗完澡，继续留在客房里睡回笼觉。
……
卫津匆匆洗漱，匆匆赶往酒店，还是迟到了片刻。
一进办公室，只有沈碧霞在看韩剧，其余同事们都不在，尤其是宋海澜不在。
卫津心情复杂，大概是心虚吧，又掺杂了些愧疚。
他很想见见宋海澜，想请她吃饭，想给她买东西，仿佛这样弥补一些东西，就可以当做他和富婆上床的事实不存在。
卫津凑到沈碧霞跟前，问道，“沈姐，看见秦海澜了吗？”
沈碧霞道，“她来了，不过又走了，请事假了，你不知道吗？”
“没跟我说。”
“说是回老家了，后天才来上班。”
“哦。”
卫津有些失落，正打算走开，又被沈碧霞叫住了。
“欸？你这是什么？”
卫津一低头，见沈碧霞手指着他脖子，盯着一直看，看得津津有味。
沈碧霞看了半晌，掏出一个化妆镜，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昨晚没回家吧？这身衣服也是昨天穿的……”
卫津接过镜子一照，坏事了，脖子侧面，有两颗紫红色的小草莓。
他皮肤很白，白的几乎透明，更显得草莓醒目。
一想到小草莓是个五十几岁，一百六十多斤重的老女人种下的，卫津就觉得反胃。
沈碧霞将化妆镜夺回来，“呵呵，小伙子行啊，赶紧换件衬衫，能挡着就挡着吧，别顶着这玩意见客户。”
卫津讪讪一笑，“沈姐真会开玩笑，我去换衣服了。”
沈碧霞一摆手，“去吧。”
卫津走到衣物柜前，翻出了工作服，是短袖衬衫，领口比身上的T恤要高，多少能遮掩几分。
他抱着衣服，打算去洗手间换一下，走到办公室门口，忽然回头，“沈姐，别跟人说啊。”
沈碧霞笑眯眯反问，“你看我平时多话吗？”
卫津道过谢，就去换衣服了，心里安定了几分，只要沈碧霞不说，同事们就不会知道，秦海澜也不会知道。
临近中午，沈碧霞下楼吃午餐，路过一楼大堂，正听两个前台眉飞色舞的嚼舌根。
“那客人真有钱，一下子就充值了五十万。”
“你看见卫津脖子没有？”
“什么？”
“哎呀，衬衫挡住了，里面红红的一块，吻痕啦，你说他不会是跟那个客人……”
“怎么可能，那女的年纪都能当妈了。”
沈碧霞一扭头，就望见酒店门外，卫津跟一位白白胖胖的女人的背影，他俩走到一辆宝马Z4前停下，卫津体贴的女人拉开车门，而后又坐到副驾上。
车子启动，绝尘而去。
沈碧霞看不见女客人的正脸，可从那一身肥肉，与衣饰搭配来看，女客人不会年轻。
再听到两位前台的闲言碎语，沈碧霞揣摩了个八九不离十。
沈碧霞看向两位前台，笑眯眯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张佳抢着答道，“卫津啊，他带来那个客人，上次就买了五张VIP，充了十五万，今天又给其中一张充了五十万，升级成SVIP卡了呢，”压低了声音，一脸古怪的笑容，“哎，沈姐，卫津脖子里那个……你看见没？”
沈碧霞摆了摆手，打断了张佳的话，“行了，小卫做出业绩就是对酒店有贡献，别瞎猜了。”
……
卫津等人在江滨市拼命开单的同时，宋海澜人已到了东海市。
某展览馆里，政府组织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国际五金件展销会。
宋海澜一早就坐高铁来这里，才发了不到一个钟头名片，就临近中午了。
场馆里，部分厂商叫了外卖盒饭，已经开吃了，菜香味弥散了一大片。
一个年轻人步履匆匆的跑回展位，向上司汇报，“位子订好了，没包间了，只有大厅。”
宋海澜刚发完名片，识眼色的告辞，“华总，我不打扰了，再见。”
被唤作华总的中年男人道，“小秦，你是一个人吧？”
“恩。”宋海澜点头。
“一起呗？”华总邀请。
“谢谢，不麻烦你们了。”宋海澜连连摆手推脱，国人就是客套，饭点都会留人吃饭，不过是一句客气话，不能当真。
华总倒是很爽朗，“客气什么，就一顿便饭，我们也要吃的，加双筷子嘛，还能把我吃穷了不成？走吧。”
潜在客户这么热情，宋海澜不好泼冷水，顺便再聊几句，拉拢关系也好。
“那就却之不恭了。”
展位上，只留了一名资历最浅的小员工值守，苦逼兮兮的等着同事给她打包外卖回来。
一行五人出了展馆，直奔附近巷子里，进了一家面积不大的中档饭店。
一辆商务轿车驶过，忽然刹车，停在了路边。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男人古铜色的脸孔，五官俊朗，线条冷硬，散发着生冷勿近的气息。
可在瞅见街对面那一抹熟悉的倩影时，俊脸上冷意消散，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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