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慕岩也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男人幽蓝的眸子一阵深沉,如同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最终,在第二天的早上,手术室的门,才如愿的被打开,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医生,脸色苍白而肃穆的朝着谈靳墨说道。
“谈夫人脑子里的血块很成功的取出来了,可是,癌细胞要在接下来的化疗中杀死,谈夫人的身体很虚弱,我们希望她可以将身体养好。”
化疗的过程是非常的痛苦的,安年落原本就是被那些仪器吊着命的,要是身体很差的话,只怕一轮的化疗,都没有办法了。
谈靳墨的身体绷紧,声音异常嘶哑道。
“她……会活着是不是。”
那些医生沉默了,谁都没有办法预测这些癌细胞会不会继续增长,或者恶化。
“她会没事的,她不会有事情的。”
谈靳墨自言自语的看着那些医生,眼眶红红的,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却像是要哭了的样子,让人心中一片酸涩。
江慕岩看着谈靳墨的样子,眸子一阵幽深起来,他轻轻的摇摇头,才举步走进了手术室。
安年落此刻没有一点的知觉,女人的脸色白的仿佛是透明一般,印入江慕岩的眼帘,令江慕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饿一般。
江慕岩伸出手,想要抚摸安年落的眼睑,却被谈靳墨一把挥开了。
“她是我的。”
男人冷冷的看着江慕岩,眉头紧拧,目光异常吓人道。
江慕岩垂下眼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安年落的手术还算是成功,接下来,只要每个星期化疗一次,将癌细胞杀死。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谈靳墨一刻都不想要离开安年落,每天都抱着安年落,仿佛只要他松开手,就会看不到安年落的样子。
安年落剖腹产生下了一个男孩,因为这个孩子,安年落元气大伤,只能够躺在床上,腹部的伤口甚至还没有愈合,加上又做了另外的手术,安年落整整三个月,都没有醒过来,都是靠着那些营养针在维持生命。
“老板,小少爷现在已经没事了。”
临漠的手中抱着安年落刚刚生下来的孩子,这个孩子命很大,原本以安年落的这个身体状况,孩子也会死掉的,可是,这个孩子,却顽强的活下去了。
谈靳墨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临漠手中抱着的孩子,孩子的脸颊白白的,有些肥嘟嘟的样子,和刚出生那个小小而柔弱的影子有些不一样,此刻的孩子,像是一个白白的肉团一般,特别的可爱。
此刻的孩子,正睁着一双可爱的眼珠子,看着谈靳墨,精致可人的样子,让谈靳墨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柔软起来。
“来,看看你妈妈。”
谈靳墨有些笨拙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似乎一点都不认生的样子,微张着红红的嘴唇,伸出手,就要谈靳墨抱自己。
临漠在一边看着,眼中一阵欣慰。
“落落,你不是很想要看到这个孩子吗?你现在看到了吗?你看,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
谈靳墨抱住怀中的孩子,将孩子转向了安年落的方向。
小小的孩子听不懂谈靳墨说的话,只是“咿咿呀呀”的扯着谈靳墨的头发,谈靳墨也任由孩子的动作,眼神温柔的有些醉人。
他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孩子白皙的额头,凑近孩子的脸蛋,轻轻的蹭了蹭,声音也染上一抹浅浅的伤感道。
“落落,睁开眼睛,好不好?你难道不想要看看我们的孩子吗?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谈靳墨一个人的声音,还有小孩咿咿呀呀的声音。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安年落依旧没有醒,化疗的过程很成功,安年落的命是保住了,可是,整个人却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谈靳墨将那个孩子叫做团团,因为这个孩子,很胖,胖乎乎的,异常可爱。
一岁的孩子,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却特别的安静,不像是一个活泼的孩子。
“爸爸。”
团团迈着短小的胳膊,走进谈靳墨,伸出手臂,抱住男人的大腿,仰起头,一双圆滚滚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谈靳墨。
每次看到团团,谈靳墨觉得自己冷硬的心,莫名的一阵温柔起来。
他伸出手,摸着团团的头发,低下头,轻吻着团团精致漂亮的脸蛋道。
“怎么了?团团,是不是想妈妈了?”
“团团,想妈妈了。”
团团转动着圆滚滚的眼珠子,吮吸着手指,脆生生的说道。
听到团团的话,谈靳墨的眼睛一阵温柔。
他将团团放在安年落的床上,看着团团摇晃着自己肥肥的屁股,朝着安年落爬过去的样子,俊美成熟的脸上不由得带着一抹沉痛。
“已经一年了,宝贝,你还是不想要醒来吗?你太累了,窝知道,别怕,我回陪着你。”
谈靳墨拾掇着安年落的头发,声音喑哑而沉痛道。
团团听不懂谈靳墨沉痛的话语,他只是流着口水,吻着安年落的脸蛋,用脸蛋蹭着安年落的脖子。
谈靳墨上前,将团团抱在怀里,刚毅的男人,在这一刻,竟然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窗外的风,一阵阵的,从细缝中吹进来,裹挟着让人悲伤的气息。
而此刻,在帝都一处落败的巷子附近的民房里,一处落魄的院落里,一个女人拿着一张报纸,扔给了正在看书的男孩身上。
男孩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异常的精致好看,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可是,一张脸,却仿佛冰一般,冷的有些可怕。
“夙和,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妈妈,她已经完全抛弃你了,她为了另一个孩子,将你抛弃了,甚至为了那个孩子,连命都不要。”长相有些扭曲的女人,撩动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男孩平静的眸子,笑得有些诡异道。
“她不是我妈妈了。”
夙和将手中的报纸扔到地上,冷漠决绝的样子,看不出来,是一个孩子才会有的气势。
“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夙和,你要知道,我们还要活着,就必须要做事情,哪怕那些事情是错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女人靠在身后斑驳而难看的墙壁上,手中撩着自己的长发,回头,淡淡的看着面前了,冷漠阴郁的孩子说道。
“我答应你。”
夙和仰起头,那张精致冷漠的脸上一片残酷,随即,孩子缓缓的掀起唇瓣,露出一抹骇人的弧度。
“我会报仇,她抛弃了我的仇恨。”
窗外的风,吹着老旧的铁门,不断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有些慎得慌,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疯狂。
她看着眼前的夙和,缓慢的勾起唇瓣。
安年落,谈靳墨,我说过,我会让你们后悔,就一定会让你们后悔一辈子的。
一转眼,已经十八年过去了,这十八年来,安年落再也没有醒过来,谈靳墨每天都陪在安年落的身边,陪着安年落说话。
团团已经长大了,也接任了谈氏集团,成为谈氏集团最年轻的总裁,也是整个帝都,最年轻的总裁。
谈念彦就是团团的名字,小时候安静的他,长大之后,变得阳光帅气,是所有人心中的男神。
“少爷,你回来了。”
谈念彦将手中的公文包交给佣人,环顾了整个客厅之后,男人精致的眉眼不由得为皱起道。
“小茵呢?还没有回来。”
卓小茵是谈家的养女,之前谈靳墨因为安年落的关系,很少理会谈念彦,没有办法,只好让临漠从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孩子,陪着谈念彦。
“小姐说今晚不回来,他们学校的毕业典礼后,要出去和同学喝酒。”
佣人战战兢兢的看了谈念彦一眼。
虽然谈念彦身上的气势没有谈靳墨那么的强烈,可是,少年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让佣人一阵惶恐和害怕起来。
“爸爸在房间、”
谈念彦的眉头微皱,冷漠道。
“是的。”
谈靳墨每天都会在卧室陪着安年落,这个事情,整个谈家的人都知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上楼去看看她。”
谈念彦的眉眼不由自主的闪烁着一点的悲伤和痛苦,他挥手,让佣人离开之后,才缓缓的走上楼。
到了谈靳墨的卧室之后,谈念彦只是轻轻的推开门,便看到了那张大床上互相拥抱的两个人。
安年落十年如一日,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因为沉睡的关系,让安年落看起来越发的年轻好看。
而谈靳墨则是越发的成熟稳重,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那种戾气和暴躁。
“爸爸。”
谈念彦推开门,轻轻的叫着谈靳墨的名字。
“回来了?”
谈靳墨温柔的摸着女人的眼睑,淡漠道。
对于这个儿子,谈靳墨很少管教,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安年落的身上。
而谈念彦也很粘着江慕岩,所以基本都是江慕岩带着谈念彦的,原本是情敌的两个人,突然变成这种亦敌亦友的状态,让谈靳墨觉得有些奇妙。
“嗯,我想要过来看看妈妈。,”
谈念彦低头,将目光落在了被男人圈子怀里的安年落。
“她没事,医生说,虽然醒来的几率很低,可是,我相信落落,不会就这个样子抛弃我的。”
谈靳墨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纹,两鬓斑白,可是,男人却依旧俊美的让人无法呼吸,成熟男人的那种韵味,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比较的。
“是吗?我也很想要妈妈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