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媛一路手拉着徐才人,到了她的住处,又命侍女拿出她的首饰盒,她从首饰盒中拿出一对玉镯子:“妹妹,这对玉镯是姐姐刚入宫时皇上赏赐于我的,今日姐姐给你一只,我们姐妹二人一人一个。”
徐才人此时还很单纯,真的以为是郑昭媛在与她示好,接过了玉镯:“那妹妹就谢谢姐姐了。妹妹这有一对兰花玉簪,是妹妹刚入宫时皇上赏赐的。送给姐姐一支。”
徐才人从头上取下一支兰花玉簪,戴在了郑昭媛的头上。
郑昭媛见徐才人很好说话,便开门见山的说:“妹妹近日得皇上专宠,姐姐都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皇上了。妹妹可要提醒一下皇上,莫要将我给忘记了。”
徐才人脸上笑着:“姐姐放心,妹妹记在心上了。只是皇上的事情,妹妹也做不了主。”
她心里却在想:“与我交好,为的是想得皇上的宠幸啊!我怎么能容得下皇上与你的暧昧呢?你也不好好想想,谁不愿意得到皇上的专宠呢?”
郑昭媛被徐才人的笑容所迷惑了:“妹妹所言极是。只要妹妹记得在皇上面前提起我就好,不管皇上会不会见我,我都由衷的感激妹妹。”
徐才人点了点头:“嗯,姐姐放心,妹妹定不会忘记。”
而她心里想着:“你就慢慢等着吧!”
二人几乎是各怀鬼胎,却面色融洽,表面上很愉快的一起聊天,吃饭,饮酒。
最后分别的时候,还都显得情意浓浓。
徐才人一转身,脸色就变了。
郑昭媛也是如此,而且心想着:“也不知道你是真帮忙,还是假帮忙。我姑且先看看,过些时日,若皇上不见我,便可说明你的虚情假意。我自有对付你的法子。”
而武媚,是确有真心关心于她的人。
除了她的堂姐燕贤妃,得知她病了,便带着东西前来探望。
韦贵妃在长孙皇后过世以后便掌管着后宫,她对宫中的人都很友善,不管是对嫔妃还是宫女。再说,武媚还是才人的时候便与韦贵妃有走动。尽管现在武媚只是侍女,韦贵妃也没忘记曾经的姐妹情缘,带着东西来探望武媚。
还有十三皇子赵王李福的母亲杨昭仪,本与别人没什么交往,却与善良的武媚很是投缘,不管武媚如今是什么身份,杨昭仪也一如既往的把武媚当姐妹在看。
李治就不用说了,比谁都着急着赶去看武媚的病怎么样了。
晋阳公主、城阳公主、高阳公主、巴陵公主,唐高祖李渊待嫁宫中的女儿丹阳公主、常乐公主,平时总与武媚一起玩,武媚在她们的心里就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爱护她们。她们时有一些小病小痛的,武媚总是前去探望,细心的照顾。虽说是代皇上前去探望。
公主们听说武媚卧病在床,一个一个的都让贴身侍女拿着东西来看望武媚。
她那小小的屋子,怎么能容得下那么多的人?除了来探望她的主子们,还有每一位主子带着的侍女。
武媚让小翠把她扶了起来,跪在了地上:“奴婢何德何能,还劳烦大家前来探望。”
韦贵妃正想去搀扶武媚,晋阳公主就跑了过去:“武姐姐,都生病了,就不要跪了。”
李治见人多,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离去了,心想:“媚儿只怕是因为我才病了的,我还是先不要去打扰她。关心她的人还真不少,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韦贵妃、燕贤妃、杨昭仪,也是见人多,放下东西就走了。
就剩下公主们还围着武媚。
高阳公主叹息着:“武姐姐,好在我还没有嫁出去,能过来照顾你。”
武媚笑了:“高阳公主,奴婢记得皇上好像于贞观十三年(639年)就已经把您许配给尚书左仆射兼太子少师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了吧?你是不是着急嫁人了?”
高阳公主撅着嘴:“武姐姐,你又取笑我。那时我才八九岁,什么都不懂。父王只是带我去了一趟房府,与那房遗爱玩了一会儿,就把我给许配出去了。明年就要完婚了。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嫁给那个房遗爱,总觉得他窝窝囊囊的,跟他父亲一样。”
武媚有些不解:“为何如此说?”
高阳公主一脸的不高兴:“就说那房玄龄吧,当年父王让他任太子少师,他是左推右推,说什么也不愿意。后来父王硬是让他做了太子少师,他不敢不从。太子想以礼相待,对他行弟子之礼,一早就在门外等他去。结果呢,那房玄龄看着太子太过于礼貌,怕腿就跑。他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啊?”
武媚和晋阳公主、城阳公主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高阳公主更生气了:“你们还笑,哼。”
武媚拍着高阳公主的肩膀:“高阳公主,是您想多了。那可不是房玄龄窝囊,是他太聪明了。”
高阳公主好奇:“此话怎讲?”
晋阳公主补充道:“那房玄龄位居尚书仆射十几年之久,女儿已经是皇爷爷的第十一子,咱们的叔叔韩王李元嘉的王妃,次子又与姐姐高阳公主有了婚约。房玄龄是深怕富贵至极反招灾祸,才会一再拒绝父王的任职,也才有了后来看到太子隆重的礼仪而吓得跑掉。”
城阳公主继续补充道:“要知道,当年玄武门之变,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五人功为一等,而长孙无忌是我们的舅舅,也未能登上尚书仆射之职,那房玄龄自然是有些诚惶诚恐。”
武媚看着城阳公主:“城阳公主与杜如晦次子杜荷也定了亲了吧?明年完婚?”
城阳公主点了点头:“是的。做为皇室的女儿,婚姻不由自己。且不如皇家的公主,平常百姓家,女儿之身的婚身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还好,婚前倒还能知道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样子。平常百姓家,女人只有在新婚之夜才能知道夫君的长相。”
晋阳公主搂着高阳公主和城阳公主:“咱们身为大唐天子的女儿,就应该为大唐的事业而做出贡献。下嫁给大唐的功臣之子,是我们的荣耀。我更希望我能像弘化公主和文成公主那样,为了大唐的事业,献出我瑰丽的青春,永保我大唐的边境平安。”
武媚很是欣赏的看着晋阳公主:“您真不愧是长孙皇后的女儿,如此的懂事。只怕您的父王并不舍得吧?”
高阳公主诧异:“啊?让我嫁到那等莽荒之地,我还不如嫁给房遗爱那个窝囊废呢。”
武媚摇了摇头:“高阳公主,您怎么还说房遗爱是窝囊废呢?”
高阳公主还是撅着嘴:“我就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武媚很奇怪的看着巴陵公主:“巴陵公主经嫁给柴绍之子柴令武了吧?今日为何在宫中?”
巴陵公主微笑着:“今日是探望母亲的日子,正好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
武媚关心的问着:“你母亲可还好?”
巴陵公主答:“还未去见我母亲,一会儿便与高阳公主一起前去。”
武媚推着高阳公主和巴陵公主:“那就别在奴婢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探望您们的母亲吧!她们一定是久等了,一个月就那么一天探望的时间,您们和母亲多呆一会儿。”
高阳公主与巴陵公主确实也心急着见母亲,告别了武媚,朝掖庭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武媚屋里的人就都走了。
这时候,李治才出现,走进了武媚的房里。
武媚让小翠出去给她熬药,实则是将小翠支走,不想让其听到一些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李治不管武媚的抵抗,紧紧的握着武媚的手:“媚儿,雉奴好想你,好担心你。你是因为什么生病的?”
武媚挣脱不了,就任由李治抓着她的手:“雉奴,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你就忘了我吧!我曾经是你父王的才人,按辈份,我是你的母亲。”
李治摇了摇头:“不,雉奴忘不了。雉奴初见媚儿就已经喜欢上媚儿了。而且,如今你已经不是父王的才人,只是父王的一个侍女。”
武媚很是诧异:“初见?那时你才多大?应该是贞观十一年(637年),你有九岁吧?就算我现在不是你父王的才人了,但曾经是你父王宠幸的武才人。”
李治笑了笑:“媚儿何需骗雉奴呢?媚儿从来不曾被父王宠幸过,要不,你就不可能与我一夜之欢之后留下血迹了。我是媚儿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武媚不知道如何辩解,只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都不应该。忘记我吧,以后还叫我武姐姐,我喜欢你叫我武姐姐。那一夜的事情,你全当没发生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李治捧着武媚的脸:“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何当成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能忘记我吗?忘记我的吻。”
李治不由分说,开始吻武媚,武媚咬了李治一口,并给了李治一个巴掌:“你清醒清醒,就算我现在只是你父王的侍女,但指不定哪一天我就成了你父王的女人。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武媚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因为与李治的不可能而心痛。
李治抹掉了嘴角的血:“媚儿,相信我,你会最终成为我的女人,谁也阻止不了。相信我。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是有情的。这就够了,足够我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安心的养病,我不会再骚扰你,直到我能给你保障的时候。”
说完,李治离开了。
武媚哭了,放声的恸哭着。她甚至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只是觉得很难过,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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