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赵桓跪在地上,盯着眼前的书,略微有些颤抖。

赵佶盯着跪在地上的赵桓,略带讥讽地说到:“太子看的好书啊。”

赵桓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刚刚的微微颤抖,此时已经变成了抖如筛糠。赵佶见他这个样子,出声训斥道:“一国储君,似你这般,怎堪大用?!”

“儿......儿臣知罪......”赵桓颤抖着说到。

赵佶冷笑:“哦?知罪,你却说说你罪在何处啊?”

“这......”赵桓一时答不上来,赵佶喝到:“你哪里有什么罪?你所看的,乃是司马君实所编著的《资治通鉴》,此等良卷,看便看了,你告诉我你罪在哪里?!”

“可是......”赵桓不由出声想反驳,自赵佶继位之处,便将司马光,苏轼等人打成元佑奸党,甚至大肆焚毁他们的书著,在各地立元佑党籍碑,此时,赵佶却如此说,着实让赵桓摸不着头脑。

赵佶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望着跪着的赵桓,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他本是哲宗之弟,因哲宗逝时无子,才被太后立为新帝,为了树立威信,必然是要做一些事的。所谓元祐奸党,不过是自己打一派捧一派的做法,不想赵桓却不解其中深意,还当了真。

“你太令朕失望了!”赵佶一时气急,声音不由高了几度,赵桓吓得不轻,忙说到:“既如此,那儿臣好生研习遍是......”

赵佶此时已经快要气晕了,赵桓乃是自己的嫡长子,居然如此不成气候,叫自己如何能放心的把这国家交与他?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赵佶喃喃到,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赵桓此时又惊又怕,连地上的书都不顾了,匆匆向赵佶行了个礼,逃也似的走了。

“启禀官家,王相公求见。”宫门外,内侍低声说到。

赵佶定了定神,说到:“传旨,宣他垂拱殿觐见。”

垂拱殿中,王黼行礼后,一脸掩不住的得意之色,赵佶刚刚训斥了一顿赵桓,心情不是很好,淡淡地问到:“爱卿可是有什么好消息么?”

“回官家,臣确有两个好消息。”

“说吧,朕听着呢。”赵佶一脸淡然,兴致似是不高,燕云兵败,储君又不成大器,他着实想不出有什么好消息了。

王黼一笑:“回官家,其一,辽国降将郭药师率精兵八千,铁骑五百,并携涿、易二州来投,言明大辽此时已是大厦将倾,灭国只在须臾之间。”

“哦?”赵佶不由来了兴趣,问到:“此人话可属实么?”

“回官家,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大辽帝新丧,国内军政大权由其后与奚王萧干把持,大辽已向我朝遣使,递出降表,愿废除澶渊之盟,俯首称臣。”

赵佶闻言,心中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辽国这么做,却是在向自己示弱了,这就表明,辽国国内的形势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是危急了。

“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赵佶问到。

王黼狡黠的一笑:“恕臣直言,此时正是再举北伐的大好时机。其一,辽帝新丧,辽国内部局势不稳,金国必趁势而攻,联强伐弱,此合天时;辽将新降,他对辽国境内地理颇熟,由其做先锋,必可长驱直入,此合地利;我大宋王师北征,万民无不所向,王师所过之处,百姓必箪食壶浆,夹道相迎,此合人和,天时地利人和俱在,焉有不胜之理?”

赵佶听罢点头,笑到:“爱卿此言深合朕心,既如此,便调西军二十万,交与童贯,让他领兵北伐。”

“是。”王黼领旨,又说到:“官家,臣还有一事。”

“还有何事?”赵佶此时倒是心情不错。

王黼小心翼翼地说到:“回官家,前番兵败,距战报所言,乃是种师道领兵不察,中敌伏击所致......”

赵佶心中冷笑,这王黼当真是睚眦必报啊。前些时,种师道密奏,直言王黼联金伐辽之谋,乃是通敌误国之行,不可轻信,想来王黼不知从何处得到这一消息,故今日有此参劾。

种师道是名将之后,又屡有军功,声望威信都是颇高,赵佶其实很喜欢用这个人。但此番辽国之事可以说已成定局,此人若是再立军功,威信若是再大......赵佶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心里不由得不舒服起来。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既然前番兵败乃是种师道之过,便令他右卫将军,致仕去吧。”

王黼一愣,赵佶这惩罚可谓不痛不痒,虽命种师道致仕,但难保不会再度启用,种师道暗地参了自己一本,这让王黼很是不快,如今只是让其致仕了事......

“爱卿若无事,便退下去罢。”赵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到,王黼见赵佶决定以下,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拜退出宫去了。

秦桧府中

“朝廷又要用兵?”秦桧皱着眉头:“子华,此事当真?”

王康点了点头,说到:“圣上已传旨,调西兵二十万给童贯,让他择日出兵,并且罢免了种师道,任刘延庆为宣抚都统制,统兵十万,只怕不日变又要出征了。”

秦桧眉头紧缩,良久,又问到:“王黼那边怎么样?”

“能怎么样,现在他有梁师成相助,童贯又领兵在外,他在朝堂上可谓说一不二,只有郑居中能与他勉强抗衡了。”王康说到:“会之,若你要算计此人,得快点行动了。”

王倩在一旁静静听着,秦桧和王康谋划时从不避着王倩,反而经常询问她的意见,王倩问到:“如今圣上依旧宠信王黼么?”

“对的,王黼现在可谓权势滔天。”王康撇了撇嘴。

王倩幽幽一笑:“还不够,义兄应当想些法子,让圣上更加宠信他。”

王康愣到:“还不够?如今他已是超晋八阶了,还要如何宠信?”

王倩笑道:“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想必义兄也懂这个道理,若是让他再受宠信,此人必然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之下,一定破绽百出,对付起来,就易如反掌。”

秦桧点点头:“此事先权且记下,如今北疆用兵,还要靠他来了解动向,此人暂不可动。”

雄州城

种师道致仕走了,刘韐也要走了。

但是刘韐此时的心却为这二十万西军担忧起来。前番自己和种师道葬送了五万河北军,为的是打消赵佶北伐的念头,或者是调西兵前来。如今,赵佶非但没有放弃北伐,反而斗志更盛,实在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虽然如今西兵二十万已至,但刘韐却更加不安了。

种师道兵败以后,便马上向童贯直言,说什么王师所过,百姓必箪食壶浆,夹道相迎,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的笑话,刘韐也随种师道复议。童贯心里也知道,燕云之地被辽国统治已历百年,百姓也由汉人变为契丹、奚人和汉人混居,成分复杂。燕云百年无战事,如今战事骤起,宋军自被视作扰民之军,教这些百姓如何肯归附?

童贯也没与二人废话,直接将圣旨请了出来,命种师道领右卫将军致仕,命刘韐知真定府。种师道和刘韐当时便再无话可说,种师道是个火爆脾气,当即打点了行囊,不日便南归了。

刘韐也是无言,朝廷如此安排,便是将他和种师道彻底排斥出了军队决策的中心,今后对于这支北伐之师,自己再难说上什么话了。

种师道和刘韐失意自不必提,童贯却是踌躇满志,河北军战力不济,纵使手下将领有通天之能,也万难取胜。如今,自己手下的兵士换成了精锐西兵,状况就大不相同了,西兵随自己常年征战西夏,可谓精锐彪悍。况且兵将都彼此熟知,用起来也很是顺手。

二十万西军不日便至,童贯当即下令,由刘延庆率兵十万,并郭药师的八千降军,即日北征。

白沟

刘延庆的十万大军正全速开拔,他是一个谨慎的人,种师道走后,他和辛兴宗就成了领兵最好的人选。辛兴宗此番被童贯留在身边,一旦刘延庆那边横生变故,便可让辛兴宗接替,以免再次大败而归。

郭药师与刘延庆纵马走在中军之中。郭药师的心情很复杂,他完全是被耶律大石和萧干所逼,无奈之下才反,童贯派他和刘延庆共同出师北征,他的心中难免有个疙瘩。

刘延庆似乎看出了他的两难,笑到:“郭将军不必介怀自己的身份,我大宋军中不以身份论短长,若将军此番可立大功,圣上必定委将军以重任。”

郭药师尴尬的一笑:“那便借将军吉言了。”

“报!前方二十里发现敌军探马出没!”

刘延庆一愣,此处距燕京尚远,辽军的手伸的倒是很长啊。

“传令,大军严阵以待,严防辽军偷袭!”刘延庆下令道:“刘光世何在?!”

刘光世是刘延庆之子,此番也随刘延庆大军出征,他打马到刘延庆跟前,抱拳到:“末将在此!”

“命你带轻骑一千,往拒马河而去,若遇辽军,便撤回禀报!”

“是!”

刘光世接令,领这一千轻骑,直奔拒马河而去。

“郭将军,你可知此时辽军还有多少人马?”刘延庆问到。

郭药师一皱眉:“据我所知,萧干和耶律大石手下各有兵三万,只是两人素来不合,各自为战的可能性要大些。”

刘延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传令到:“大军慢行!”

十万人马减缓了行军速度,半个时辰后,刘光世率军归来,报道:“禀将军,辽军在拒马河畔已布防妥当,严阵以待,看人数当有三万!”

郭药师出声到:“这三万人可有什么异样?”

刘光世摇摇头:“异样倒是没有,只是这三万人马分成两队,一队在上游,一队在下游,各自布防,阵法好像也不一样,下游一队以骑兵为主,上游一队则以步军为主。”

郭药师又问到:“两队衣甲可是不同?”

刘光世奇到:“将军如何得知?”

郭药师向刘延庆抱拳到:“将军,这三万军马中的一队,当是末将曾经所率的怨军,怨军以骑兵为主,且衣甲与契丹直属大军略有不同。”

刘延庆一皱眉:“辽军这么做却是为何?”

郭药师一笑:“将军有所不知,萧干与耶律大石素来不合,此番如此安排,必是怕一方人马尽出后另一方趁机夺权,故此才会两军协同作战。”

刘延庆点点头:“既如此,不知将军可有何良策应敌?”

郭药师说到:“怨军战力强,契丹军战力若,且两方素来不合,萧干和耶律大石又是各怀鬼胎,此番必是想借将军之手,消耗其中一方势力。但耶律大石此人深明大局,萧干则气量狭小,将军若攻契丹军,耶律大石必然引兵来救;反之,将军若集中进攻攻怨军,那萧干必然会作壁上观,待两军两败俱伤时,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

刘延庆不由冷笑:“这萧干当真好算计啊,传令!命前军并左右两军加快速度,全力下游进攻怨军!”

“传令!命选锋军开路,中军随我绕至上游,待契丹军马一有异动,便全军出击!”

郭药师一抱拳,说到:“将军,末将愿请一支军令,引本部人马往下游而去,抄耶律大石的后路!”

刘延庆一笑:“将军莫急,且随我先往上游去,待下游战局明朗,再出击不迟。”刘延庆其实也在防范郭药师,若是郭药师假降,派他引本部去上游寻怨军,难保他不会横生变故,此人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最放心。

郭药师也大致猜到了刘延庆的想法,当下不再多说。各军统率领军令,当下率领本部人马,直奔拒马河而去。

拒马河畔,耶律大石和萧干亲自率军至此,两人各率一支军马,驻扎在拒马河的河畔,不多时,探马来报:“禀将军!宋军据此已不足五里!”

耶律大石点点头,吩咐到:“依计行事!”

五里之地眨眼变到,很快,宋军的左右前三支军马便出现在了对岸,三军加起来足有五万之众,耶律大石紧握战刀,传令到:“弓弩手列阵!”

辽军弓弩手得令,纷纷向前列阵,骑兵们勒住战马,只待敌军渡河,便要击其半渡。

五万宋军浩浩荡荡行至河边,却站在原地不再前进。耶律大石一皱眉,宋军不渡河抢攻,而是原地驻扎,说明领军之人是谨慎之人,知道辽军布防已毕,强攻必然伤亡惨重,引这种人入计,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若此计不成,确实让那萧干看了自己的笑话。

“传令,放箭!”耶律大石下令到。

一旁校尉奇到:“将军,宋军未进入我军射程,何况风向与我们不利,此时放箭,只怕......”

耶律大石瞪了他一眼,那校尉顿时不敢再言语,辽军弓弩手忙射出手中的箭矢,可是箭雨却大多落在河中,只有洗漱的几支箭矢落在了对岸,就连宋军盾手的盾牌都不曾触到。

宋军前军统领高世宣冷笑,下令道:“神臂弓,上箭!”

宋军之中,两千膀大腰圆的神臂弓手出列,排成三队,西军训练有素,自然不是孱弱的河北军可比,弓弩手的领箭校尉下令到:“上箭!目标,敌军骑兵!顺风,一排,上二,放!”

宋军第一排的神臂弓手听令,调整了弓弩的角度,扣动了机簧,宋军的神臂弓足有三百四十余步的射程,调整角度后,箭矢射的更远。对岸的辽军骑兵根本没想到宋军的神臂弓竟能射这么远,毫无准备,再加上风向对宋军有利,弩矢下坠加速的冲力,辽军骑兵顿时被射倒一片。

还不待耶律大石反应过来,领箭校尉的第二令便下了:“上箭!目标,敌军骑兵!顺风,二排,上三,放!”

宋军的第二波弩矢眨眼即至,顿时又射倒一片辽军骑兵,骑兵的目标巨大,此时竟已成了宋军弓弩手的活靶子。

耶律大石大惊失色,这回来的这批宋军和之前的根本不是一个水准的!如此训练有素,必是宋军的精锐之师!

“传令,骑兵一千,趁宋军立足未稳,渡河抢攻!”

“将军不可!如此是置我军于险地啊将军!”一旁校尉大惊失色:“宋军弓弩厉害,我军渡河而击,乃是自寻死路啊!”

耶律大石喝到:“莫要聒噪,再要抗命,军法从事!骑兵一千,出击!”

一千辽军骑兵得令,当下策马出击,高世宣见辽军派骑兵渡河抢攻,不由愕然,辽军统帅难不成发了什么失心疯不成?

“继续放箭,打他渡河的骑兵!”高世宣传令到。

此时辽军骑兵已经渡过了拒马河的一半,宋军领箭估算了距离,冷声喝到:“上箭!目标,敌军渡河骑兵!顺风,三排,上一,放!”

辽军骑兵正硬着头皮渡河,宋军弩矢厉害,他们已经见识过了,每个人心中都打起了鼓。偏偏耶律大石又传令出兵,无奈,这一千骑兵只得紧咬牙关,低着头伏在马背上向前冲,宋军的箭雨倾斜而下,又射到了几十骑,一千辽军骑兵士气顿时散了,当下也不顾自己身在河中央,打马四散奔逃。

高世宣见时机已到,喝到:“出击!”

宋军士气大振,奔着河对岸的辽军就冲了过来,辽军被一千溃逃的骑兵情绪感染,士气大跌,见宋军冲来,竟一时忘了射击,等他们反应过来,宋军的先头部队已冲了上来。

宋军气势如虹,战刀起落之间,无数辽军便被砍翻在地,耶律大石所率军队虽然骑兵众多,但被宋军步军一贴身,战力便损了大半,阵型顿时被宋军冲散。

耶律大石见势不妙,慌忙下令道:“撤军!”

辽军骑兵较多,撤退自然快,战马一冲,宋军步军便赶不上了。

高世宣吩咐到:“全军向上游进发,包抄上游辽军!”

“报!耶律大石的军队败了!”早有辽军探报飞马报至萧干,萧干冷冷一笑,传令到:“吩咐全军,若遇宋军,便装做抵抗不住的样子,有序撤出!”

上游的辽军得令,纷纷有序向后撤去,萧干骑在马上,喃喃到:“耶律大石,且让我看看你这番,又有何妙计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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